房間窗外有幾棵大樹,遮住了晨時(shí)的光線,暗淡的光線理應(yīng)不影響睡眠,可嘰嘰喳喳的鳥叫聲……
柳若云覺得自己跟鳥杠上了,鳥的鳴叫聲再次喚醒了睡夢中的她。
她手里捏著玉珠睡著后,總覺得有人在她耳邊談?wù)撌裁?,至于談了什么此刻也記不清楚了,這一覺委實(shí)睡得不踏實(shí),她翻了翻身,閉著眼睛,嘟囔著嗓音道:“明溪,能讓那鳥別叫了么,好吵。”
……房間內(nèi)無人回應(yīng),鳥兒依舊歡快地鳴叫著,柳若云睜開雙眼,疲憊地起身坐在床上,房間空無一人,而木窗已經(jīng)被支起,難怪她覺得這叫聲就像是在耳邊叫一樣,她輕嘆一聲,心道,睡著了也吵,睡醒了也吵。
沒完沒了!
“早起的鳥兒會被打?!币坏漓`力穿窗戶而出,打到了樹上,一片驚厥聲后終于安靜了,她又躺了下去準(zhǔn)備再睡個(gè)回籠覺。
――千金難買回籠覺。
閉眼幾秒后,她也如屋外鳥兒一般驚厥,醒了。
手心空空,玉珠不見了。
柳若云跳下床后撩起被子,掀掀枕頭,還蹦跶了兩下,最后確認(rèn)不見了。
“不見了,怎么可能不見了。”柳若云揉揉頭,凌亂青絲,更添幾分凌亂。
屋外傳來爪子撓門的聲音,那種吱吱的響聲聽了牙根都能為之一酸,柳若云兩步并做一步開了房門,門口站著病態(tài)妖嬈的禹歡沁,他手中抱著一只通透雪白的狐貍,雙眸呈綠,形態(tài)優(yōu)美,小狐貍凄凄切切地望著她。
禹歡沁示禮后道:“公子,讓這小狐貍跟著你可好,只要你想起了咒術(shù),你告訴它,它會通知我的?!?p> 狐貍耷拉著三條白尾,一副極其不愿意的模樣。
柳若云來了興趣,笑盈盈地問:“能化形嗎?”
“不能,它修為不足,最多能變幻大小?!庇須g沁遲疑片刻,嚅囁道,“要不……我給你換一個(gè)能化形的?!?p> “別,能化形的哪有它可愛,就它吧!”柳若云笑著說,“我還沒養(yǎng)過寵物呢?!比羰腔诵胃B(yǎng)一個(gè)人有什么區(qū)別。
“那在下就告辭了。”
柳若云欣喜將狐貍接過,“放心吧,精誠所至金石為開?!?p> 狐貍被她抱進(jìn)了房間后,“你聞聞我的手,昨天我掉了一顆珠子,你幫我看看落在哪里了?”
“……”我是狐貍,不是狗,沒那本事。
柳若云見小狐貍耷拉著尾巴不理她,像是明白了狐貍的意思,訕訕一笑道:“我還以為你們?nèi)祁悇游锪?xí)性差不多呢。”
柳若云輕瞥了靈狐的三條尾巴,憂心忡忡,“那要不我還是將你還回去吧,我連狗都沒有養(yǎng)過,我怕把你養(yǎng)壞了,你還修行呢!”
她抱著狐貍下樓才得知禹歡沁已經(jīng)走了。
話說倆人在一起久了,會越來越像,曾經(jīng)只喝白水的她也漸漸習(xí)慣了喝茶,尋得一處位置,提壺倒了兩杯茶,一杯給了小狐貍,一杯自己喝,小狐貍盯了茶杯一眼后,一副索然無味的神情扭開了頭。
小二哥從廚房端出了一碗稀粥遞給了柳若云。
喝了一口,甜的,甜度剛剛好,和她做的味道相差無幾。
柳若云忽然想起了昨日起初說這客棧已經(jīng)被人包了,那景明溪是如何尋得住處的,“小二哥,你昨日說房間被人包下了,那我那房間怎么來的?”
小二哥眉間一挑,道:“昨日那公子抱著你進(jìn)來要一間房,可掌柜老板說沒有,那公子起先還好好言語,最后應(yīng)該是察覺客棧里明明沒人又被拒絕,就有些怒了,他說‘既然如此那你的客棧就拆了吧’他的話剛說完,外面就刮起了一陣狂風(fēng),然后屋子瓦片開始作響,最后掌柜將自己的住所拾掇出來,所以昨日就我和一個(gè)廚子在這里守門?!?p> “可也巧了,往年那老伯都是固定時(shí)日來此,不知怎么今年提早了,幸好每年早有準(zhǔn)備這些桌子凳子,不然客棧只有暫時(shí)歇業(yè)了。”
柳若云掃了一眼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的客棧,破碎的桌椅已經(jīng)補(bǔ)齊,再看看小二那厚重的黑眼圈,定是拾掇了整夜。
她吃著粥說:“挺敬業(yè)的??!”
或許干客棧這一行的人都懷著一顆八卦的心,小二一臉疑云地說:“公子你和那公子看著也不怎么像師兄弟,他一大早就起來給你熬了稀粥,莫不你們是那個(gè)……那個(gè)?!?p> 小二哥一臉羞澀,耳根處泛起了一絲紅。
“嗯!你猜的是哪個(gè)?”柳若云收回嬉笑神情問,“他又出去了?”
“天還未亮就走了?!毙《f,“最近鎮(zhèn)上每日都有突然暴斃的人,老的、小的、男的、女的,什么人都有。零星來了許多修士,竟然沒有一人查出來究竟為何,不過還好那些人都是睡夢中走的,也應(yīng)該沒有痛苦,這奪命之人還算人道?!?p> “那這些人死狀如何,或者生前有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又或者有什么特別的地方?”桌旁一邊的小狐貍抖了抖豎立的白耳,也認(rèn)真聽了起來。
柳若云見它來了精神,不禁伸手撫上它的頭,像捋狗一樣摸著它的皮毛,然而小狐貍甚是嫌棄,再一次用行動告知她——本狐不是狗。
小二哥認(rèn)真想了想說:“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那些修士也這般問過,但確實(shí)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那些人大多脾氣不太好,有些還命硬得很呢!”
“命硬?命硬怎么還突然暴斃?”
小二哥解釋著說:“公子,命硬不是命大,就是那個(gè)什么意思……哦,天煞孤星?!?p> “能突然死去那么多人,總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還未被發(fā)現(xiàn)而已……”
柳若云話音還未落完,便被小二哥打斷,“公子,回來了?!?p> 她抬首向屋外看去,神情疑慮的景明溪身影翩然而至,原本沉靜的目光在看見柳若云身邊的那只三尾狐貍后暗了下去。
柳若云心霎然咯噔了一下,低首悄悄對小狐貍說:“變小一點(diǎn)?!?p> 小狐貍抖了抖那乖巧的腦袋,也不知道到底要小到那種程度,于是最終就只小了一點(diǎn)。
柳若云對這種“一點(diǎn)”萬分無奈,這跟未變化之前有何區(qū)別。
景明溪快步走了過來,輕瞥了一眼只小了一點(diǎn)的狐貍后說:“你怎么跟狐妖混一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