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得令后一步一步走向跪在一旁的小廝,罵道,“狗東西?!?p> 一掌斃命,小廝死的時候連眼睛都未閉上。
小廝去求管家,只因有人告訴他說大小姐認(rèn)為是他下的毒,要拿他是問,而他沉不住氣便去找了管家。
司芊芊原本打算留著小廝,待爹爹回來做個人證,可現(xiàn)下被滅了口,因此怒意更盛了。
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已經(jīng)成為了習(xí)慣,若不是那小侍童吸了她靈力,她怎么可能連一個仆都打不過,這賬可算不了。
管家恭敬一揖道,“她未吃解毒藥丸,應(yīng)該走不遠(yuǎn),我現(xiàn)在便去找他?!惫芗覄傋邇刹胶笥诸D了一下身形,他本想稟道司家小姐,匾額拆下來的事,但后打消了念頭,被慕家小子蒙了心的她能想到什么。
柳若云被慕言季哄了半晌,仍不愿意跟著慕言季下山,“難道你想去秘境?”
“我不去秘境,我只是想……想去入口看看。”
慕言季輕嘆一聲道:“過了這片密林便是秘境入口,若你想在秘境入口等你師弟那便是自投羅網(wǎng),你可知司家派了人日夜堅守?!彼麤]見過這般小心眼又固執(zhí)的人了,整一個女人心。
慕言季被自己的想法驚了一跳,他忽然起身,一步走到柳若云身邊,躬身仔細(xì)瞧了瞧柳若云的玉容,驀地伸出了手將柳若云的發(fā)帶扯了去。
山風(fēng)吹過,傾瀉下的發(fā)絲隨風(fēng)舞動,有那么一瞬慕言季晃了神。靈動雙眼的主人瞪了慕言季一眼后奪回發(fā)帶,“你扯我發(fā)帶做什么?!?p> 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句“你扯我發(fā)帶做什么”。沒有怒意亦沒有羞怯之意。
更無質(zhì)問,隨口地抱怨,自然而親切。
這一刻慕言季猶豫了。
“女子?”
“這么驚訝干什么,你們不知道!如歌沒有告訴你們?!”柳若云嫣然笑道,“我還以為你屬下什么都告訴你呢?”
慕言季道:“如歌不是我的屬下,是朋友?!钡撬拿擞选?p> 柳若云重新束起了發(fā)髻,依然是一個道士發(fā)髻,只是這次以手作梳鬢額的青絲微許一些凌亂。
秦系忽然道:“少主,時間差不多了?!彼炯胰嗽撌亲穪砹耍瑪鄻蚴峭喜蛔∧枪芗业?。
“你聽好了?!蹦窖约久C然道,“來抓你的人必然是那管家,無論怎么樣他都會悄悄帶你回去,要么你跟我走,要么你只能任人宰割?!?p> 柳若云聞言也未有多大震驚,只是看著慕言季淡淡地笑道:“沒有其它的路給我選擇嗎?”
慕言季緘默。
柳若云不慌不忙,問道:“你為什么要幫我?”
慕言季眸光微轉(zhuǎn),似思付,而秦系看了一眼慕言季后又轉(zhuǎn)移了視線,他手里拿著一根小樹枝,一節(jié)一節(jié)的折斷在丟掉。
柳若云又說,“有些事我不喜歡藏著捏著,想說明白,你應(yīng)該知道我開始很討厭你,討厭客棧里你們視若無睹、看熱鬧的目光。當(dāng)然我明白大家原本無所交集,你們置身事外是應(yīng)該,但明白不代表接受?!?p> 慕言季愣神一霎,道:“你還真是直接??!”
柳若云的目光犀利,慕言季也未曾言說任何言語,他側(cè)首對秦系點了點頭,像是吩咐了什么。
柳若云見秦系要離開,將三尾交給他道:“若它醒來,告訴它自己回涂山修行,待我想起那術(shù)法會第一時間去涂山找他的主人,讓它別來找我了?!?p> 落完話后,她掏出里兩個小藥瓶,遞給了秦系,輕描淡寫地道:“藍(lán)色小瓶送你了,黑色的保管好?!?p> 慕言季拿起黑色小瓶問,“這便是你給司芊芊喂的毒藥?”
柳若云想起慕言季到此時都沒有給她解藥的事,便道:“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隨身帶毒嗎?”
“……”
“那是龍涎?!?p> 慕言季又拿起藍(lán)色的小瓶,“那這是什么?解龍涎的?”
她眉眼含笑,毫無女子羞澀之情,“龍涎無解,自己忍忍或擼一擼也就過去了,你們想試試也可以?!?p> 目光狡黠,在場倆人當(dāng)即沉了臉。
柳若云正色道:“那是我治眼睛的藥,青鸞君配的。”還打趣著自己說,“我感覺自己快瞎了,你們信不?”
秦系將治療眼睛的藥遞還給了柳若云,她推諉了,“我用這藥沒用,送你了,以后指不定能派上用場?!?p> 慕言季對柳若云一副交代后事的神情有些不悅,“你為什么不跟我走?幾天我還是能護(hù)著你的?!?p> “我?guī)煹芸此茖κ裁炊己艿?,也曾與我說不會置氣,但實則內(nèi)心非常小氣,稍不符合他心意就甩袖子走人,但最近我沒有什么心情去哄他,所以不想去?!?p> “你就為這!”慕言季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是,就這般簡單?!绷粼频?,“既然你沒有第三條路給我選擇……”
慕言季打斷柳若云道,“蒼涯山不收女弟子,他們不會再對你有所忌憚,”他頓了頓又說,“你要是被抓回去……我怕你撐不住?!?p> 柳若云也不說話了,只是望著光華一片的密林道:“還沒有被抓回去呢,你緊張什么,走了,我要去秘境入口,在抓回去之前看一眼也是好的?!?p> 慕言季將夜明珠遞給柳若云,她搖了搖頭道:“不用,你跟我一起進(jìn)去。”
踏入密林,柳若云道,“你來帶路?!彼龤舛ㄉ耖e,亦步亦趨地跟在慕言季身后,仿佛這不是什么生死攸關(guān)的時候,而是飯后閑余散步時光。
“你讓秦系將毒藥給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會全身而退?你再次找上我又是為什么,我想不明白?!?p> 慕言季頓住腳步,臉色在夜明珠的光輝下顯得有些蒼白,“我……”嘴唇幾次翕動后沉默了。
“不要說你是為了給我解藥,因為我不信,”柳若云頓了一下道,“何況解藥到此時你也沒有給我。”
見慕言季神色不太好,柳若云改了質(zhì)問的語氣道說:“我沒有怪你,毒雖然是你給我的,但卻是我自己選擇吃下去的,我只是想知道原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