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桌子,四張凳子,根本沒有他的位置。
洛櫻感受到他不滿的眼神正盯著她,她沒事人似的只管喝著手里的茶,就是不看他。
“喂,你給爺滾開!”衛(wèi)元極看了看坐著的四個人,撿了個最軟的杮子來捏,兩眼兇狠的盯著裳兒。
“啪嗒——”
裳兒臉上早已經(jīng)僵住的感動在剎那間化作恐懼,手一抖,蜜瓜掉落在地,好像見到鬼似的,她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驚恐的看著衛(wèi)元極,雙唇顫抖,“殺……殺人兇手……”
“什么殺人兇手?”云安楠疑惑的問道。
“云姑娘,那……那天……”裳兒不敢再看衛(wèi)元極,磕磕巴巴的說起那天衛(wèi)元極殺人的事。
衛(wèi)元則越聽臉色越沉,洛櫻從始至終都神色如常,而云安楠義憤填膺的猛地將桌子一拍,叉腰訓斥道:“衛(wèi)元極,你個臭小子,平時胡鬧也就算了,竟然在洛妹妹和裳兒面前殺人,把她們嚇壞了怎么辦?”
“若不是爺爺,這個臭丫頭早就被那兩個黑心肝的轎夫摔死了?!毙l(wèi)元極一向不喜歡做好事,好不容易做一次好事,對方竟然忘恩負義。
這個洛櫻,也是個黑心肝的丫頭。
云安楠一頓,低頭問洛櫻道:“洛妹妹,是真的嗎?”
洛櫻點點頭:“嗯?!?p> 得到洛櫻的肯定,衛(wèi)元極頓覺元氣滿滿,瞪了一眼裳兒,冷聲道:“還不給爺讓個位置!”
“……哦?!毙l(wèi)元極殺人的事在裳兒心里落下很深的陰影,她怕他怕要命,他一聲令下,她哆嗦著就要離座。
洛櫻一把握住裳兒的手,微笑的看著衛(wèi)元極,笑容卻冷意嗖嗖:“凡事都有個先來后到,你來遲了,重新加個坐位就行了。”
衛(wèi)元極仿佛聽到了什么笑話似的,呵呵笑了兩聲:“一個奴才,也敢跟爺爭位置。”
“婢女也是人,和你我一樣,平等的人?!甭鍣哑届o的看著他。
衛(wèi)元極的臉色僵了僵。
這臭丫頭說什么,竟然拿他和一個婢女做比較。
“哈哈……洛妹妹,說的好。”云安楠擊掌一拍,滿眼贊賞的看著洛櫻。
看來她是介紹對了,總算找到一個能治得住衛(wèi)元極的人了。
衛(wèi)元極的臉色更僵了。
“元極,那里不是有張現(xiàn)成的凳子,你搬過來坐下就行?!毙l(wèi)元則往墻角邊指了指。
“不坐?!毙l(wèi)元極傲嬌的將頭一扭。
“唉!”衛(wèi)元則無奈的輕嘆一聲,他的這位弟弟,從小被母親縱容到大,家里沒有一個人可以管束他,哪怕是他這個大哥,又哪怕是父親親自管教都沒用。
越管教,他越是反叛的厲害,天大的簍子他都敢捅了,到最后,只能任著他的性子去胡鬧,父親和他不停的在后面替他收拾殘局。
他起身默默的走到墻角,搬來凳子,又挪了一下自己的凳子,將新搬的凳子放在旁邊,然后拍了拍道:“元極,這下你可坐了吧?!?p> 衛(wèi)元極緊繃的表情稍稍放松了一些,走過去坐了下來,一看滿桌的水果糕點,還有茶水,他挑剔道:“茶有什么好喝,拿酒來!”
“元極,這是茶樓,不是酒樓?!毙l(wèi)元則耐著性子提醒。
“福九,進來?!毙l(wèi)元極不以為然,沖著門外叫了一聲,就見福九恭恭敬敬的跑了進來,又恭恭敬敬的俯身施禮,“世子爺好,云姑娘好?!笨匆谎勐鍣?,他很識相的叫了一聲,“二奶奶好。”
“……噗?!?p> 洛櫻嘴里的茶水差點噴了出來。
“誰是你二奶奶?”聽衛(wèi)元極的侍衛(wèi)竟然叫自家小姐二奶奶,裳兒急的立馬就辯駁了。
她打聽過衛(wèi)元極,是個惡名遠播的催命鬼郎君也就罷了,還一連克死五個妻,這惡魔外加克星不會盯上自家小姐了吧?
完了,如果被他盯上,一定會很慘,裳兒很為洛櫻的前途擔憂。
福九沒有回答,而是笑瞇瞇的看向衛(wèi)元極,衛(wèi)元極扔了一個銀元寶給他,吩咐道:“你去隔壁的醉香樓買一壇女兒紅來?!?p> “是是是……”福九拿著銀子,屁顛顛的跑了。
“衛(wèi)元極,待會要喝你一個人喝,可不準強逼我洛妹妹喝?!痹瓢查⒅l(wèi)元極,鄭重其事的警告他。
衛(wèi)元極淡聲問道:“你不喝?”
云安楠咽了一下口水,回了兩個字:“戒了?!?p> “哈哈,就憑你也能戒,你就別裝在我大哥面前裝淑女了,累不累???”衛(wèi)元極極盡嘲諷。
云安楠臉一紅,看了一眼衛(wèi)元則:“誰裝了?!?p> “真沒意思?!毙l(wèi)元極鄙薄的翻了一個白眼,又對著洛櫻問道,“臭丫頭,你呢?也不會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