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桑然綺擺弄小狗的時候,大河上空,一道鵝黃色的身影在漫天白云中一閃而過,那美麗的眸子透過河上的無數(shù)船只,看了遠處并不起眼的畫舫一眼。
畫舫上,桑然綺剛剛給小狗白玉取好名字。
鵝黃衣衫的歡歡目光只是那么一撇,畫舫上無奈微笑的錢臨頓生感應(yīng),抬眼望去時,已經(jīng)不見了那道目光的主人。
白云從中,魔女歡歡收回目光,不再理會下方河面上的畫舫,法訣催動,加速而去。
那道身影是如此的美麗動人,仿佛僅僅是窈窕的背影,都足以顛倒眾生一般。
此刻,那不施粉黛的臉上,露著幾分微微的笑容,那是一種極度自信的微笑,微笑中好像還有著點點譏諷。不知道是在譏諷畫舫上的人,還是在譏諷碎云城正在發(fā)生的事情,或許,二者皆有。
白云微微,清風(fēng)徐徐,麗人婉婉,這種畫面,絕對是一種絕佳的風(fēng)景。
可是要是換成白云微微,清風(fēng)徐徐,道士猥瑣呢?
這樣的風(fēng)景可能不叫風(fēng)景,應(yīng)該叫煞風(fēng)景了。這絕對會讓人栽下云頭,直接砸進下方的河水中,然后胃都可吐出血來。
而此時麗人遲遲的前方,正是這樣煞風(fēng)景的一副畫面。
一個衣著光鮮,頭戴八卦帽,目光有些猥瑣的道士攔在了前方。
歡歡秀眉微皺,看著前方那個目露色光的道士,正要開口,沒想到對方先說話了。
“無量那個天尊,女施主,貧道劫個色!”老道言出驚人,果然跟他的形象相符。
歡歡聞言滿臉寒霜,指間一勾,勾芒在手,殺氣騰騰的道:“臭道士找死!”
那道人呵呵一笑,絲毫不把她的怒氣放在眼里,色咪咪的道:“姑娘生氣的樣子都是那么美麗!”
歡歡有些無語,原來遇上徹頭徹尾的好色之徒了。
“去死!”歡歡目中寒光綻放,勾芒光芒暴漲,向著前方那個好色的道士攻去。
“慢著啊,姑娘!不能劫色的話,劫財也湊合呀,沒必要動手動腳的,太傷風(fēng)雅了?!钡朗咳碌?,手中瞬間多了一個簽筒,簽筒符箓密布,筒中插著寥寥幾根卦簽,應(yīng)該是其算命所用。
簽筒上的符箓?cè)苛疗?,筒中的卦簽猛然跳躍著,迎向飛來的黃芒。
才出簽筒,那卦簽就發(fā)生了變化,通體變得金光閃閃,每個都變成了三尺左右的長度,似出籠的小鬼叫囂著往前沖去。
砰砰之聲大著,將周圍的云朵撕得粉碎,那些簽子不知道什么材料做成,與勾芒的無數(shù)次的交鋒而不毀,反而如同皮孩子一般,越纏越賴皮。
歡歡的發(fā)怒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知道今天遇到了麻煩,勾芒光芒閃爍吞吐,運轉(zhuǎn)如意,小心的應(yīng)付著那些卦簽的攻擊。
看那好色老道的表情,顯然未盡全力,馭使法寶的同時,還有心情從懷中摸出一把并州城特有的茴香豆放在口中吃著,那樣子,毫無半分修行人士的樣子,活脫脫的一個江湖老流氓。
眼看不敵,歡歡開始暗中鋒思忖撤退之策。
眼前的道人并不知道是正是邪,若真的落在他手中,真有什么意外發(fā)生也說不定,特別是看見他那雙色瞇瞇的眼睛,歡歡就覺得特別討厭。
能讓歡歡討厭的人不多,就算黑云護法羅一飛,歡歡都談不上討厭,頂多是不喜罷了。唯一讓她討厭的,只有云霄谷掌門那個叫趙孟韜的大弟子,對那家伙的討厭是因為明明奸詐如鬼,非要裝成一副人畜無害的老實樣。
而現(xiàn)在,在趙孟韜的名字后面,加上了眼前的這個暫時不知道名字的色道人。
歡歡心中打定撤退的注意后,勾芒的攻勢猛然暴漲,避開纏繞的卦簽后,整個人往后速退,繞開好色道人的攔截。
不過她似乎有些樂觀了,打不過,竟然連逃都有些困難。
好色老道乍然而進,手中的卦筒祭出,見風(fēng)即長,片刻口長成一個兩人來高的巨大筒子向著逃走的歡歡籠罩而去,帶起巨大的呼嘯聲。
歡歡法寶勾芒回旋,向著逼來的簽筒斬去,腳下連踏七步,瞬間在空中留下一道殘影,躲過了巨大簽筒的籠罩。卻不防側(cè)里暗光閃動,被一根卦簽打得橫飛數(shù)丈才堪堪穩(wěn)住不掉下城中去。
勾芒回旋,光芒閃動,自動護住了那個嘴角溢血主人。
歡歡此刻倒是顯得有些平靜,看著不遠處那個還是很悠閑的道人道:“閣下到底何方人事?奴家自問未曾與你相識過,為什么非要對我動手?”
好色道人將手中的茴香豆一股腦的倒進嘴中后道:“貧道乃是一云游散人罷了,告訴姑娘也無妨。攔住你,不過是因為你等在碎云城中所做之事,有些將并州視為無人之地,我這只問女色的道人都有些看不過眼了?!?p> 歡歡聽罷,知道這三年以來以血祭之法促使鮫人血化之事被窺知,今日可能難以全身而退了。
但是轉(zhuǎn)念想到血鮫淚已經(jīng)被先生帶走,只要不壞了那人的大計,死倒也無所謂了,畢竟,沒有辦砸了他交代的事情。
只不過,此后黃土白骨,恐怕不能看見他傲視天下,叱咤風(fēng)云的樣子了。
那個道人眼見面前的美女失去了反抗之力,卦簽回繞己身,簽筒破風(fēng)去,依舊向著受傷的歡歡罩去。
沒想到歡歡突然身影一墜,突然向下方的碎云城中墜去,道人的簽筒落了個空。
道人愕然,簽筒回轉(zhuǎn),繼續(xù)追去。
不料身畔的云朵突然突然傳來巨大危機,那縷縷飄散的云朵竟然倒卷而起,卷起滔天的殺勢向著道人涌來。
道人頓時一驚,飛出去的簽筒只得倒飛而回,卦簽向涌來的云朵絞去,粉碎了那朵朵無形的殺機。
然后,云朵恢復(fù)了原來的樣子,而那個墜下的鵝黃衣衫女子,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蹤影。
擊散云朵的道人摸了摸下巴,面對重新凝結(jié)而來的云朵,知道沒有繼續(xù)追趕下去的必要了,新出現(xiàn)的對手,根本不是他能夠留得住的。
最后,道人看了看下面河上已經(jīng)正常往來的無數(shù)船只,法訣一引,向著遠方朦朧天際飛去。
......
碎云城中的一條河里,桑然綺與錢臨找不到魔女歡歡的蹤跡后,換了畫舫,買了條船,繼續(xù)往東方而去。
這個萬橋林立,船來人往的巨大的城市依舊繁華如昔。
兩日之后,城中那家最熱鬧的青樓臨近的河面,突然浮起了一只體型如山般,雙肋生翅的怪魚,成為內(nèi)城中百姓茶余飯后的談資。
數(shù)日之后,并州仙派凌鋒閣突然來人,帶走了這條巨大的怪魚。
刀筆小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