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來說,此次定遠城的事,李城主是立了大功的,一個月三封急報,從發(fā)現(xiàn)屠重的身份到發(fā)現(xiàn)他血祭定遠城的圖謀,但在衛(wèi)國朝廷的眼里,這些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定遠城本就是一個偏遠之地,就算全城死絕,又與那些朝廷的老爺們有什么關(guān)系?
為此跟一個馬上要突破到元神境的高手對上,這在衛(wèi)國朝廷的眼里是不值的。
最關(guān)鍵的是,衛(wèi)國現(xiàn)在真的派不出能對付屠重的人來,他們是有元神境的宗師,但都身有要事,一時半會趕不回來。
再說了,元神境的宗師也不是朝廷說請就能請得動的,為了這點小事,不值。
沒錯,定遠城被血祭這種事在衛(wèi)國朝廷的眼里也只是小事一樁,別說此事還沒發(fā)生,就算真的發(fā)生了,自然會有那些自詡以天下為己任的正道宗門去找屠重的麻煩,朝廷嘛,到時候跟著敲敲邊鼓就好了。
所以李城主的前兩封急報根本就沒有翻起什么浪花來,就被徹底無視了。
直到他的第三封急報發(fā)出,才真正引起了朝廷的重視。
馬上要突破到元神境的屠重被人解決了?定遠城還出現(xiàn)了一位元神境的宗師?
這可是件大事,必須馬上派人前去接觸。
在朝廷眼里,一位新晉的元神境宗師可比屠城什么的重要多了,就這樣,這位季大人快馬加鞭趕到了定遠城。
季大人也不傻,他到定遠城已經(jīng)快一個月了,李城主每天好吃好喝貢著,就是不提去拜訪任義的事,他主動提了幾次,也被李城主顧左右而言它給岔過去了。
他早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可就在他的耐心已經(jīng)快要耗盡,準備跟李城主攤牌時,任義突破了。
看著遠方天空中那條正在翻云覆雨的巨蟒,他有什么想法也只能憋回去,還得對這位外表猥瑣不堪的城主大人好言相對。
聽說這位城主大人一早就把任義留下的幫會并入了城衛(wèi)軍,還任用任義的心腹當了城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看來他跟這位新晉的元神境宗師關(guān)系菲淺呀,必須得小心應對才行。
兩人各自心懷鬼胎的聊了幾句,等到天空中異像消失,又約定了一塊去拜訪任義的時間,這才散了。
……
膨脹了無數(shù)倍的黑蟒回到識海后,任義的識海終于穩(wěn)固下來,識海擴充之后的大小終于對得起這個“?!弊至恕?p> 元神一動,任義將神識之力最大程度地散發(fā)了出去,除了將他所在的整個莊子完全覆蓋之外,還向四周延伸了近百丈。
此時天空中還未散去黑云聚在一起,下起了綿綿細雨。
然后任義“看”到了神色緊張守在閉關(guān)密室門外的大山,“看”到了等在莊外不敢入內(nèi)的新安會眾人,哦,他們現(xiàn)在應該叫城衛(wèi)軍了。
他還看到了正在泥水中鉆來鉆去的蚯蚓,在地底爬行的蟲蟻,還有演武場旁正在生長的大樹,他甚至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大樹對于雨水的渴望,如果愿意,他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大樹內(nèi)部那條正在啃噬著樹心的白色蠕蟲。
除了這些之外,任義眼中的世界也變得五彩繽紛起來,與之前只有通過芯片才能看到的黑白世界截然不同。
在他神識感應的范圍內(nèi),充滿了五顏六色的天地元氣,白色的是金屬性的,綠色的是木屬性,黑色的水屬性,紅色的火屬性,黃色的土屬性,還有些他之前從來沒有接觸過的,比如青色的風,紫色的雷,當然,還有那充斥整個空間,卻又無形無色的空間之力。
所有這一切就這樣清晰地展現(xiàn)在任義的眼前,如同盲人忽然開眼,他看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通過神識感受到的世界要遠比肉眼看到的更為精彩,深刻。
就仿佛之前他和這個世界之間隔了一層霧氣蒙蒙的玻璃,而現(xiàn)在,玻璃上的霧氣終于被擦干凈了。
心念又是一動,整個他神識所覆蓋的范圍內(nèi),風停了,雨住了,漫天烏云消散,陽光再次撒向了大地。
這一刻,任義突然熱淚盈眶,心中突如其來地生出一股感動,他覺得這天地竟如此親切,親切到他想要不顧一切地投身其中。
他終于明白了古人為什么會說:朝聞道,夕死可矣!就在剛才那一刻,他竟然生出了一種此生已無憾的感慨。
還好他意志堅定,他立志要踏上武道巔峰,元神境只是剛剛?cè)腴T,離終點還早著呢,怎么能就此停步?
趕緊將神識之力收回,如果剛才真的將自己的神識之力全部散入天地之中,天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他可不敢胡亂去嘗試。
靜心屏氣,調(diào)息了一會,任義才站起身來,推開門走出去。
“老大,二禿子他們都來了,現(xiàn)在等在莊外呢。另外,李城主也派了人來,說是有京城過來的欽差大人想要拜見你,你看要不要見一見?”守在門外的大山看見任義出來,趕緊上前說道,言語間有抑制不住的興奮之色。
“一口氣說這么多話,還真是難為你了。”任義沒回答他的問題,反而笑著跟大山開了個玩笑。
“嘿嘿,這不是高興嗎?”大山摸了摸腦袋憨笑道。
這可是元神境呀,傳說中神仙一般的人物,現(xiàn)在就這樣站在自己的面前,大山雖然知道這一切都不是虛幻,但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行了,我已經(jīng)讓二禿子和董四他們進來了,城主府那邊你派人去說一聲,就說我在莊子里等著他們?!比瘟x道。
以二禿子董四和任義的關(guān)系,他們就算進來跟大山一塊在門口等著,任義也不會說什么,但他們現(xiàn)在畢竟已經(jīng)不是孤家寡人了,手下還帶著一大幫人。
出于對元神境宗師的敬畏,他們帶來的手下無人敢越雷池一步,所以他們也只好跟著一塊,冒雨在莊子大門外等候任義的召見。
任義雖然不想像個大熊貓一樣讓人參觀,但也不想駁了手下兄弟的面子,在出門的時候已經(jīng)通過神識傳音通知了二禿子他們,讓他們帶著手下到山莊的會客廳見面。
沒有任義想像中的喧鬧,原新安會,現(xiàn)城衛(wèi)軍中的骨干們一個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過來向任義道完賀,就站在一旁束手而立,連大氣都不敢喘。
元神境宗師給別人帶來的壓力,遠比任義自己以為的還要大得多,尤其是在親眼目睹了那條在天上翻云覆雨的恐怖巨蟒之后。
在這種氣氛下,就連一向跳脫的二禿子也不敢大聲說話,恭恭敬敬道完賀后,就把手下人都趕走了。
最后在廳中的只剩下大山,二禿子,董四和于青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