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師傅和‘暴徒’都是電工行家,很快找到動力電源并切斷,隨著玻璃門開啟后,我們幾乎每個人都跑到跟前向下張望了一眼,黑黢黢的深不見底,不由的心中一凜。
投放了密封小罐后,大家檢查裝備,等待回音,每個人都心情復(fù)雜,尤其是我,說不清楚是激動還是焦躁,反正滿手心都是汗。
但事情往往不隨人愿,我們一直等待了半個小時,而后又延長了二十分鐘,下方?jīng)]有任何回應(yīng),無法判斷什么狀況,麥師傅決定不能再等,即刻展開行動。
在等待過程中,我和苑珂已經(jīng)商量好了分工,我和她重新由格柵處下到地下,沿下方的環(huán)形走廊搜索是否有隱形的出入口,大廳的可能性反而小,而林老頭和兩名女醫(yī)生則在大廳里劃片尋找,只需敲敲打打傾聽地面和墻壁的空鼓即可。
麥師傅一聲令下,我們各自行動,誰也沒有意識到有限的人手同時執(zhí)行兩個方案的風(fēng)險,或者想到了,似乎也沒有更好的建議。
再回地下,感覺陰森和昏暗了許多,我和苑珂一左一右分開,手中都有攀登用的小榔頭,正好派上用場。
除了搜索空鼓和隱藏建筑,我還關(guān)照苑珂仔細留意不尋常的痕跡,比如腳印,或者土壤與地磚中有沒有什么血腥氣味。
苑珂吃驚的看著我,顯然是在揣摩我這般說話的意思,前期麥師傅與‘黑玫瑰’已經(jīng)搜索了一遍環(huán)形通道,我這樣講是擺明了不信任他們,或者可以說的更加嚴重一點,就是懷疑。
我不后悔向苑珂坦露真實想法,也并非一時沖動,從麥師傅失蹤到突然再出現(xiàn),我很多疑問找不到答案,還有就是剛才林老頭的提醒,在不做任何聯(lián)絡(luò)嘗試的情況下,冒然進入地下是要冒很大風(fēng)險的,更加放大了我的懷疑和不安。
“你不用這樣看著我,只是一種感覺,留意就行了。”我謹慎的抬頭望了望格柵的位置,感到不自在,也無法詳細描述麥師傅突然失蹤的那段過程,只能敷衍對方,“時間有限,我們開始?!?p> 苑珂是個極為聰明的女孩,既沒有表態(tài),也沒有纏著我追問,我們安靜的開始了搜尋工作,環(huán)形通道多半是夯土鋪就,混合多年沉積下的灰塵,已經(jīng)看不出具體顏色,但兩側(cè)墻壁卻都貼著灰黑色的墻磚,談不上光滑,但齊整而黯淡。
我們的敲打聲很小,反倒是頭頂上的聲音要大的多,偶爾還有模糊的說話聲,不過,這些嘈雜的聲音也算是一種平安的信號,至少知道同伴們都在緊張的忙碌,沒有什么突發(fā)情況出現(xiàn)。
我很快找到了‘黑玫瑰’所說的那一串腳印,尺碼很大,最起碼在43號以上,的確是膠鞋才會留下這樣凹凸不明顯的痕跡。
我用自己的腳比劃了一下,腳印大了整整一圈,但這串腳印很奇怪,只有歪歪斜斜的九個,長度目測也就七八米,到了外墻壁忽然間就沒有了,仿佛這雙鞋連同主人一起憑空消失了。
忽然間,我想到了什么,拿著小錘對著外墻反復(fù)敲打,聽不出有中空的聲音,于是擴大了敲擊范圍,并適當加大了力度,終于找到了聲音異常的空鼓區(qū)域。
我有些興奮,正要招呼苑珂,頭頂上卻傳來了‘黑玫瑰’的喊叫聲,緊接著是不尋常的嗡嗡轟響,那是軌道運行時的摩擦與振動,非常明顯。
電梯井有動靜了?我剛這樣想,便又聽見了‘黑玫瑰’一聲尖叫,她似乎在呼喚‘暴徒’,緊接著是雜亂的腳步和麥師傅的喊聲,我暗道出事兒了,連忙返身往回跑,發(fā)現(xiàn)苑珂比我的反應(yīng)還要快,人已經(jīng)跳上了我們在格柵處預(yù)留的一根繩索,她沖我點點頭,幾下便攀爬了上去。
我也毫不猶豫的跳上繩索,爬上大廳,眼前的一幕讓我不敢相信,始終沒見面的電梯橋箱忽然出現(xiàn)在了面前,黑乎乎的像只怪獸,之前不是切斷了動力電源了么?它是如何上來的?大家都十分緊張的圍在在門口,每個人端著武器,如臨大敵。
“不!”‘黑玫瑰’再度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喊叫,掙脫麥師傅的手臂沖到橋箱處就是狠狠的一腳,咣的一聲,電梯門并沒有打開。
但我卻看到了極為可怕的一幕,銀白色的電梯門上沿忽然有鮮血流了下來,我陡然發(fā)現(xiàn)眾人中唯獨少了‘暴徒’,立刻心中一慌,意識到了什么。
‘黑玫瑰’在瘋狂的攻擊電梯,拳打腳踢,可電梯除了發(fā)出巨大的轟響聲外再無其他反應(yīng),擔(dān)心有危險,麥師傅和苑珂沖上去費了好大力氣才控制住‘黑玫瑰’。
便在此時,橋箱底部陡然咣當一聲響動,緊接著電梯再度開始運行,嗡的一聲驟然下墜,很快在我們眼前消失,又剩下了空空蕩蕩的電梯井,但是,電梯下墜的一剎那,我似乎看見半截血肉模糊的肢體。
“??!”‘黑玫瑰’大叫著癱坐在了地上,苑珂一直摟著她的肩膀小聲安慰,麥師傅的面色極為難看,其他人皆是一臉驚恐,我身邊還有人在控制不住的顫抖,搞得我也跟著一起抖動。
我扭頭一看,林老頭不知何時蹭到了我的身邊,一把掐住了我的右臂,掐的死死的,似乎再也不愿意放開。
“責(zé)任全在我,大家休整一下吧。”麥師傅的聲音充滿了頹廢和無奈,這句話說完仿佛掏空了他所有的氣力,他也撲通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動力電源不是被切斷了么,電梯井為什么還能正常運轉(zhuǎn)?”苑珂的疑問也是我的疑問。
“他們有備用電源,應(yīng)該就在下方,即使我們剛才完全切斷了這捆線纜也沒用,墻體內(nèi)可能還有其他布線。太卑鄙了,當時沒有再仔細檢查一下?!绷掷项^小心翼翼解釋,這老家伙懂得多,稍加觀察便發(fā)現(xiàn)了端倪,但這般馬后炮似乎更招人討厭。
“結(jié)構(gòu)圖上也沒有么?”我很上火的瞪著對方。
林老頭聳聳肩膀,那意思是圖都在麥師傅的小電腦上,他看不到,當時切電源的時候也沒讓他插手,不甚清楚。
我的臉忽然有些發(fā)燙,結(jié)構(gòu)圖我是看過的,而且當時切開電源的時候我和苑珂也都有參與,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不對頭,如此,有關(guān)電源的回憶和檢討便進入了死胡同。
所有人確信,‘暴徒’殉職了,走的那么不明不白,甚至死無全尸,毫無意義,我的情緒很糟,想知道細節(jié),但‘黑玫瑰’的狀態(tài)更差,林老頭剛才頗為正常的解釋后似乎又恢復(fù)了哆嗦的狀態(tài),也不適合問話,于是我?guī)е幌胨墒值牧掷项^挪到了田金禾身邊。
“說說剛才,我想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蔽也辉笍U話,也不想去問麥師傅,不知為什么,此刻我對他充滿了不信任。
田金禾似乎還在回味剛才痛苦的經(jīng)過,目光有些呆滯,眼角還隱隱有著淚花,他雖然恢復(fù)的很好,但自由活動還有些障礙,按豆豆的話說,最起碼還要養(yǎng)一兩天,所以剛才的行動,他沒有參與,但視角應(yīng)該最全面也最為客觀。
“‘暴徒’先下去了?!碧锝鸷探K于有了反應(yīng),努力舔著嘴唇在梳理思路,“我們的備用繩索不夠,他好像是一節(jié)一節(jié)的拼湊固定……后來他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了第一個中繼點,因為我聽見了他在下面喊話,可沒聽清楚說什么,后來電梯井的前后的指示燈都亮了,我就感到了恐懼,因為我們事先切斷了電源,為什么燈又會亮了?”
田金禾說到這里,情緒明前激動了,連額頭的青筋都凸了起來,我抓住了他的手以示安慰,好一會兒,他才平靜下來,繼續(xù)道,“緊接著‘黑玫瑰’就大聲喊‘暴徒’快上來,還要沖進去拉他,被麥師傅給拽住了,我聽到那電梯橋箱的聲音,在飛速的往上沖,我知道完了,我沒用……唔唔,唔唔……”
西云流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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