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很美好,現(xiàn)實卻很骨感,我們在分析討論戰(zhàn)術時發(fā)現(xiàn)攻占第八層糧倉簡直比登天還難。
拋開復雜的地理因素不談,就憑我們這點力量,就算是偷襲都很難撼動對手,反復計算和推演第七層的守備力量,我們得出了簡單結論,第八層敵人的力量至少在第七層的兩倍以上。
“那也不能活活被餓死吧?”
大家都很沮喪,黑玫瑰卻主張舍命一拼,麥師傅則沉重的搖了搖頭,聲言拼命也要拼的有價值。
“我有個想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我說。
“有想法就說,別磨磨唧唧?!焙诿倒鍖ξ蚁騺硎遣粷M的。
“從到偷襲西格開始到現(xiàn)在,差不多有五天時間了,為了尋找大家,我一直在戰(zhàn)斗,卻從來沒有沉下心思思考,就在剛才我發(fā)現(xiàn)我走入了一個誤區(qū),只想著東格,只想著把入侵者趕走,找到你們。
“但是我忽略了西格,我的意思是說,西格同樣有糧倉,而且根據(jù)我的實地觀察,他們早已兵力空虛,主要作戰(zhàn)力量都壓在東格的地下四層,所以我想,先把西格占了,然后再返回頭解決東格?!?p> 我的話音一落,麥師傅幾人都陷入了沉思。
他們對東西格甚至南格的了解都很少,也不清楚避難所為什么會分裂成三股大勢力,為什么地下城的武裝會跑到避難所搶地盤,等等一系列問題,對于他們來說都是保密和不需要了解的,驟然聽到我提出這么一個費時費力的計劃,還是需要時間消化的。
“你說的西格和東格,在布局、人口、軍事力量等方面有多大的不同和差異?”麥師傅問。
“基本大差不差,它們原本就是一體的,在分裂后,他們互相之間把主要通道都給封堵死了,形成了自己的小地盤、小圈子。
“西格的人口比東格還要多,但我在執(zhí)行任務的時候沒有見到混亂,我想兩邊的難民待遇也差不多,都被鎖在了地下。
“但是,值得一提的是,西格人長期受到長順武裝的控制和影響,他們的生化基地已經(jīng)成熟,可以培育出戰(zhàn)斗用的變異生物,像我們之前交鋒的變異犬是很常見的一種,還有相當可怕的對手,極化人,那個蜥蜴人就是?!?p> “距離有多遠?這么大規(guī)模的轉(zhuǎn)移,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丙湈煾迪肓讼胗謫?。
這是個現(xiàn)實問題,如果只是我們幾個,最多半個多小時就能順利抵達目的地,因為有武器,可以選擇的路徑也比較多,應付突發(fā)事件更為靈活。
但是帶著三千多名手無寸鐵的難民行動,那種混亂很難想象,更別說一旦遭到長順人的追擊,情況會更糟糕。
“從現(xiàn)在的第六層到第二層,如果沒出現(xiàn)任何意外,大概需要二十分鐘,這么多人,而且一直需要爬樓梯,再擴展一倍的時間。
“如果能夠順利抵達第二層,從西北角的應急出口到水閘位置,大概也需要二十分鐘,過了水閘就是西格地界了?!?p> 聽上去很簡單,實際上很不容易。
麥師傅微閉著眼睛思考了很久,最后開口道,“就按阿火的建議,整體向西格轉(zhuǎn)移。立刻挑選不超過三十人的戰(zhàn)斗小組,配發(fā)武器,并兼任紀律巡查員,負責隊伍行進的監(jiān)督、協(xié)調(diào),賦予他們獎懲的權利。”
透露的意思很直白,與其等死,不如博一條出路。
既然麥師傅下達了明確的命令,我們?nèi)齻€立刻分頭行動開始挑選人員,三十個人被立刻找齊,被編為六個小組。
沒有任何像樣的訓練便被配發(fā)了武器,也沒有任何激情動人的動員演說,麥師傅只是沖著他們大吼了一聲,“想活命,聽命令!”
有一個小組分配給了我,作為向?qū)£?,身后有三百名身體相對健壯的難民,他們將跟著我一起開路、引導大部隊。
很多人不愿意離開,他們害怕未知,害怕死亡,但是沒得商量,麥師傅賦予我們對違反紀律者可以開槍射殺的嚴令,抗拒離開也屬于違反紀律。
三聲槍響,三名試圖鬧事的家伙被斃于槍下,動員效果立刻發(fā)生了根本性扭轉(zhuǎn)。
非常時期,嚴刑峻法,果然立竿見影。
我用了十分鐘時間收回了布置在所有出入口的武器,只保留了兩座小型的堡壘機器人,它們太重了,無法再攜帶,被我調(diào)成了溫度與影像聯(lián)合觸發(fā)的模式,只要電梯間打開,無論是人還是變異生物都會遭到無情的射擊,五百發(fā)子彈會把電梯間打成馬蜂窩。
又用了二十分鐘,我在小組成員的配合下清理掉了堵在西北角應急出口的鐵絲網(wǎng),以及掛在上面的兩個極化人的尸體,它們已經(jīng)僵硬了,形容可怖。
足足準備了半個小時,我們正式出發(fā)。
從第六層上到五層,再上到第四層,我和身邊的組員幾乎是一口氣,基本沒發(fā)生什么意外,但是在第三層的樓梯間,我聽到了異常的聲音,立刻命令隊伍停止行進。
我釋放了兩架袖珍無人機,嘗試用大腦的意識指揮,我必須堅持這樣練習,才可能最大限度的激發(fā)腦部與芯片的互動,從而激活一號芯片上千萬對觸點的活力。
尤其在實戰(zhàn)中,這種鍛煉更有效果。
初時,我只能感應到兩架無人機的位置,但隨著精力越來越集中,我似乎能在意識中看到它們的運動軌跡,這雖然與頭盔視圖的效果相差太遠,但也是不小的進步。
無人機很快循著聲音的來源找到了我假象中的目標,根據(jù)對方的行進軌跡判斷,他們是人類,有五六個,甚至更多,他們正加快步伐向樓上奔跑。
五六個人,不是向我們靠近,而是逃離?
這個信息立刻讓我緊張起來,我迅速放下背包,從其中找出頭盔戴上并打開了系統(tǒng),清晰的影像立刻出現(xiàn)在我眼前。
鏡頭最中央是一個女子的背影,而在更上方,有兩個人攙扶著一個行動不便的同伴,盡管黑暗中難以有更好的分辨效果,可我差點激動的驚呼起來。
是苑珂和老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