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止戒備地看了一眼虎視眈眈的眾人,回答道:“爸他沒說啊,這事得問媽?!?p> 易天德抿了抿嘴掩飾尷尬,接著中氣十足地朝對面這群人說道:“玄書子,你們執(zhí)劍人丟了,關(guān)我們易家什么事?不過我倒是可以賣你們一個情報?!?p> “什么情報?”
“殷劍的令牌就在我孫媳婦身上,想知道什么,問我孫媳婦去吧?!币滋斓挛⑽⒁恍?,說道。
銅鈴一聽,連忙將令牌一扔,說道:“這牌子我撿來的,還你們就是!”
可是,玄書子已經(jīng)帶著留仙的人將她圍了起來。
“果真是執(zhí)劍人的令牌……”
玄書子撿起令牌,小心翼翼地收好。
易天德和易止十分默契地護在銅鈴身邊,后者哈哈笑道:“弟媳放心,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要并肩作戰(zhàn)!”
“并肩作戰(zhàn)個鬼噻!”銅鈴暗暗叫苦,天知道她為了阻止那黑衣人傳信出去花費了多大的力氣,那黑衣人雖然當時被易逍弄得灰飛煙滅,但卻沒有死亡,而是化作千千萬萬個分身,每一個分身都是一道信息:攻擊地球。
要怪就怪她偏偏讀懂了這道信息,令她不得不硬著頭皮把那些分身毀滅,老八累得叫都叫不醒,如何能再出來保護她?看著黯淡無光的鈴鐺,她忍不住瞪了一眼易止,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我還沒恢復?!?p> 頓時,這爺孫倆的神情凝固住了。
易止腦筋飛轉(zhuǎn):“這可怎么辦?對方可是十六個筑基期修士,那個玄書子已經(jīng)達到筑基大圓滿,半只腳踏進了金丹期,就算爺爺與他修為相當,可我才筑基中期,一個打十五個也太扯了點!這個丫頭又暫時是廢人一個,還得護著她,真是失策,跑不跑?跑,這群餓狼一樣的家伙絕對會洗劫我易家,不跑,漬,又不知道能不能撐到老爸趕回來,難辦!”
“唉聲嘆氣像個什么樣子!”易天德呵斥道。
“可是……”
易止正想要辯駁什么的時候,口袋里突然一陣震動,他下意識把手機掏出來看了一眼,然后又面無表情的塞回去。
眨眼的時間,易天德便看見他的長孫揚起拳頭轟向了那群留仙的修士,連個眼色都沒給他使。
“臭小子……”
易天德看了一眼銅鈴,后者早就悄咪咪趁亂退出了包圍,還沖他笑著招手。
易止一邊和人打,一邊扯著嗓子吼道:“爺爺,你拳頭不癢嗎?老爸兩分鐘后到!”
……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易逍意識聚攏,睜開了雙眼。
沈蓮驚喜輕呼:“易逍!你醒了?有沒有感覺到哪里不舒服?疼嗎?”
易逍眼珠子微微轉(zhuǎn)動了一下,說道:“這里是?”
聲音嘶啞得他自己都差點沒聽出來。
嗓子干澀難忍就罷了,他只覺得四肢就像爬滿螞蟻,稍微一動便如被萬蟻噬咬,又癢又疼又麻。丹田空空如也,沒有半分法力,就像那碎裂的碗,盛不住水。
沈蓮雙目濕潤,握住易逍的手,說道:“在這里,你或許有機會恢復,靜心感受,別的什么都不要想?!?p> 她起身,一步一回頭地離開。
這是一個巨大的山洞,洞內(nèi)平坦,如果俯視下去,便會發(fā)現(xiàn)這里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古老陣法,復雜的紋路密密麻麻雕刻在石塊上,組合成一幅充滿滄桑味道的陣法圖。易逍正躺在陣法的中央,絲絲涼意從后背侵入他體內(nèi)。
“……”
易逍緩緩閉上雙眼。
沈蓮出了山洞,用力眨了眨眼睛,收起母親的溫柔,再往前踏步便是一種截然不同的氣質(zhì),她冷眼看著外邊的三個男人,說道:“這地方再寶貴,寶貴得過易逍的命嗎?”
易天德沉默,易木山神游,易止看看自家爺爺?shù)谋秤?,又瞅瞅自家老爹的?cè)臉,再看看自家老娘的冷臉,欲言又止。
沈蓮張嘴繼續(xù)說道:“我不管這天地間的靈氣最終會怎么樣,我只想要我兒子健健康康的?!?p> ……
山間溫度較冷,似乎把時間都凝住了,易木山打了個哆嗦,抬腳走向沈蓮,一邊走一邊說道:“好了好了,一家人在這里犟什么……”
話音落下,他又緊跟著回頭沖易天德說道:“老爺子,我們家守著這個地方八百年了,世間的靈氣還不是一直在流失,老祖宗的話,也不能全信。”
易天德腮幫子動了動,說道:“這事我不管了,你們看著辦!”
沈蓮松了一口氣,她只是一個沒有法力的母親。易木山輕輕擁著她,沒有言語。
山洞內(nèi)寂靜得可怕,水珠滴答滴答從尖尖的鐘乳石上落下,蔓延進地上石塊的紋路,滴水穿石,長年累月的水滴將那紋路滴得有些變形。
易逍雙肘撐地,咬牙爬了起來,一眼便望見了這滿地的復雜紋路,驚愕失色,不禁喃喃道:“天地規(guī)則……”
他伸出手描繪地上的紋路,指尖微微顫抖,自語道:“地球上竟然還存在天地規(guī)則的痕跡,這不可能啊……”
內(nèi)心的不敢置信驅(qū)使著他迅速查看了一遍山洞內(nèi)的所有紋路,他的神色也從一開始的震驚,到不解,到平靜,最后竟然開始古怪起來。
他皺著眉頭,開始在地上圈圈畫畫,竟是在解讀地上這座龐大又復雜的陣法!
“創(chuàng)……”
“淤……”
“脈……”
“靈……”
一個時辰后,易逍依次在地上寫下四個字,卻并沒有結(jié)束解讀。只見他摸著下巴,手中的尖石有節(jié)奏地敲打地面。
不知不覺的,時間又流失了一個時辰,他還是原來的姿勢坐在那里,就像一座石雕。
“滴答……”
一顆水珠調(diào)皮的落在他的臉頰上,部分還濺進了他的眼睛里。
“嘶!”
頓時,他本能抽了一口涼氣,那只進水的眼睛緊緊閉著,眼淚止不住的流。
“這水威力怎么比辣椒水還強?”
易逍捂著那只眼睛,想用水坑里的清澈的水清洗,又想起來剛剛這滴水的威力,是洗也不是,不洗也不是,一個大老爺們就這樣干站著流眼淚。
“我靠,我知道了!”
突然,他大喊一聲,牽扯到身上的傷勢,疼得他“咚”的一聲摔倒在地,半晌才緩過神來??伤麉s在笑,說道:“嘿嘿,天地規(guī)則也會淪落到喊救命的地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