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鈴故意側頭,從下往上看他,臉上滿是狡猾的笑。
“近水樓臺先得月,既然我不得不保護你,那自然要占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她心里暗暗思量。
……
這一日,留仙道觀可熱鬧得緊。
“掌門,你怎么又回來了?”玄書子一回頭,發(fā)現(xiàn)上午剛說有事要走的易逍又出現(xiàn)在院子里,身邊還跟著那日偶遇的小美女。
易逍一本正經(jīng)地看著他,然后指了指隔壁的銅鈴,說道:“給留仙添個職位,名叫掌門夫人?!?p> “哈?”玄書子以為自己產(chǎn)生了錯覺,重復道:“掌門夫人?”
銅鈴眉頭一皺,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易逍自顧自地繼續(xù)說道:“嗯,掌門夫人的地位和大仙一樣,你安排一下吧?!?p> 然后,他就把銅鈴直接交給了玄書子,自己倒是拍拍屁股走人,留院子里的二人大眼瞪小眼。
留仙內(nèi)院一間廢棄的屋子里,捆著一個年輕男人。
“吱呀?!?p> 門被推開,易逍背光而立,說道:“凌鎮(zhèn)橋死了?!?p> 被捆住的人,正是被玄書子帶回來的“戰(zhàn)利品”:凌宏逸。他微微抬頭,勾起一邊嘴角,邪笑道:“你殺的?”
“本尊從來不殺人?!?p> 易逍目光微寒,踏進屋子里,一屁股坐在臟兮兮的凳子上。這凳子竟然發(fā)出了不堪重負的聲音,好在他的體重不算太重,勉強撐住。
凌宏逸輕笑,不再說話。
易逍見狀,也不看他,撐著下巴,兩眼直視前方,說道:“你早就知道他會遇害,為什么不說。”
“說了又能怎樣,指望你?”凌宏逸抬眸瞥了他一眼,眼里閃過一抹悲傷,很快,情緒又沉寂下去,讓人捉摸不透。
易逍側頭,看著他說道:“當然,本尊既然帶你回留仙,那你以后就是留仙的人,你的事,便是我的事?!?p> 凌宏逸笑出聲,說道:“理由?”
易逍起身,凝目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因為,你是天才?!?p> 他轉身,目光越過破敗的窗戶,看向遠方的藍天,說道:“七百年后,人才凋零至此,天地規(guī)則重傷,受制于人。本尊陰差陽錯回到這里,自當要繼承師父意志,替他守護好這片土地?!?p> 凌宏逸略有震動,低頭。
易逍又走了回來,一邊走一邊說道:“本尊真是想不通,掌虛派留在留仙有什么不好的?法術任學,還能拿聚靈丹。聚靈丹對修仙者來說,就像金錢對凡人的吸引力一樣大吧,背叛我,圖的什么?你死咬不說,圖的又是什么?”
“你既然自覺這么牛,拉我加入圖的又是什么?”凌宏逸抬頭,無所畏懼地看著他,說道:“而且,我既然能陰你一次,就能陰你第二次,你敢用我?”
“有何不敢?窩里斗于本尊來說,都是過家家,只要關鍵時刻,你們知道自己還是地球人,這就夠了?!币族姓f到這里,似乎意識到自己說太多,閉上嘴巴頓了頓,然后這才轉口說道:“掌虛派的人若是自己不爭氣,遲早也會玩完?!?p> 凌宏逸沉默,許久后,他似是放下了什么,低聲說道:“我不是天才?!?p> “你是在質疑本尊的眼光?!币族蟹滞兄鴱娜f昀那里搞來的金書,說道:“你看好了?!?p> 話音落下,他閉上雙目,陽焱須獸的火焰自他身上猛地燃起,跳動的火舌舔得人臉頰發(fā)燙,眼睛干澀。金書在他的控制之下,落在三昧真火之上,緩緩旋轉。
凌宏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手中的火焰,絲絲火熱的情緒在他眼中流轉。
在三昧真火的煅燒下,金書眼見著縮小變薄,許多雜質析出,有的遇見高溫火焰直接化作黑色氣體飄散,有的則是片狀固體,掉落在地上。
金書力量即將成型之時,易逍在封面書寫了兩個字:明箔。
“陽寶,把人送進去。”他打開薄如蟬翼的金書,笑道:“明陳是,以后你就是這明箔的器靈,永世不滅。只要,不背叛我。”
在古墓中的時候,他將明陳是化作怨靈的魂魄收進自己的魂魄之中,以自身魄力養(yǎng)著后者。陽焱須獸等通魂獸本來就不喜歡突然住進來的新客,一聽到要把人送走,忙不迭地將人甩進明箔之中。
“放心,你弟弟在牢里改造,活的好好的?!币族幸娒麝愂敲爸蝗琳婊馃蒙窕昃銣绲奈kU也要等一個結果,無奈說道。
有了明陳是的魂魄,明箔一下子活了起來,猶如有生命的動物一般,做著各種人性化的動作?;鹧嫦?,剩金光燦燦的明箔在虛空中張合。
易逍看著明箔,說道:“以后,你的名字就是明箔,是留仙的鎮(zhèn)派之寶。”
明陳是還沒學會怎么控制明箔,也不知道怎么發(fā)出聲音,只能控制明箔不斷張合,似是在回應。對他來說,他有了再見到明陳非的機會,而且,他也獲得了他一直想要得到的長生,沒有什么比現(xiàn)在的結局更好的了。
“你看到了,本尊可以讓你得到你想得到東西。”
易逍一直觀察著凌宏逸的表情,見他松動,繼續(xù)說道:“我知道你很喜歡制藥,那你應該知道煉丹術?!?p> 凌宏逸果然眼神有變,盯著他的眼睛,問道:“你肯教?”
“為什么不肯?”易逍笑著反問,又一副無比狂野的姿態(tài)坐在凳子上,壓得凳子“咯吱咯吱”慘叫。
凌宏逸眼里的光亮了眨眼的時間,很快黯淡,說道:“沒用的,我的靈根,不行?!?p> “你還在質疑本尊的眼光?!币族心托蚤_始余額不足,直接說道:“水火同體又如何?沒膽才是真正的廢物?!?p> 他第一次開極瞳打量凌宏逸的時候,就看出來他體內(nèi)的兩股很細小的法力相沖,直接導致他無法施放任何法術,也無法修煉。這種情況很顯然是一開始修煉的時候,沒有得到正確的指導,從而對丹田造成了不可逆轉的損傷。
“你有辦法讓我重新修煉?”凌宏逸的手都在止不住的顫抖,無法修煉一直是他壓在內(nèi)心深處的一道無法愈合的傷。十幾年了,他忍受這種折磨十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