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安然站在公交車牌下,看著湍流的人群從地鐵出口涌出,紛紛撐起一把把色彩斑斕的傘,猶如雨天里綻放的花。
她轉(zhuǎn)而低頭望那雨水輕拍瀝青路面,兀自發(fā)著呆,不知道該去哪。半個小時前,她從公車上醒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行李箱和裝現(xiàn)金和手機的提包,不翼而飛了。
時間一點點流逝,天快黑了,公交車站里,熾白的燈光明晃晃地照著她孤寂的身影。
安然打了個噴嚏,猶豫著是否借別人手機給家里打個電話?;秀遍g,聽到一個人喊著她的名字,她不禁有些納悶,心里想著:“我剛到這兒,還不曾認識一個人,這是哪個哩?”
抬頭看時,卻是一個十分面熟的人,只突然想不起他的名字,不覺愣住了。
那人西裝革履,身材高挑,面頰瘦削,眼窩深陷,憂郁的精英人士模樣。
他走得近了些,撐了一把黑色的傘,問道:“果然是你!怎么到這兒來了?”
熟悉的腔調(diào),安然方才猛然想起,這人是高三那會家里請的輔導(dǎo)她全科的家教老師,全名叫江一澤的。但她未曾想到,會在這里碰上他,一時有些愣住了,再說不出其他話兒來。
江一澤看她全身濕透,眉頭皺了皺,問道:“在這兒站多久了?怎么沒帶傘?”
她頓時想起了自己的悲慘遭遇,鼻頭一酸,抬起濕漉漉的袖子擦了擦眼淚,因為身無分文,于是,她就被江一澤撿回了家。
到了家,洗了澡,裹了一條浴巾,她不自在地從浴室出來。江一澤只看了她一眼,便迅速挪開了視線,他不緊不慢地說道:“給你煮了碗面,隔壁間,床給你鋪好了,我去睡覺了?!?p> 安然拘謹?shù)攸c了點頭,小聲道了謝。他沖她笑了笑,才提步回了房間。
面連同面湯都被吃得一干二凈,很清淡的面,連醬油也沒放,談不上美味,但養(yǎng)胃,再者,她也是真的餓了。吃飽喝足,已經(jīng)十一點半了,她去洗手間,預(yù)備把頭發(fā)吹干,就睡了。
洗手間里傳來吹風機的嗚嗚聲,江一澤翻了個身,他并沒有睡著。
窗玻璃上映射著隨風晃動搖曳多姿的樹影,他盯了好一會,才閉上了眼睛。
以前的事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