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玄和張明月倆人帶著黑甲衛(wèi)趕來五云山的消息被一條小花蛇第一時間告訴了我。這讓我不禁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張明月還好說些,反正她也不能把我怎么樣??墒呛吻逍沁吘陀悬c麻煩了。說實話,我還沒想清楚該怎么跟他解釋這一切。畢竟這些天在何府蹭吃蹭住,受了他不少照顧。可是若讓我向他和盤托出,我又沒這魄力。
既然不知如何解釋,那干脆還是躲遠一點,留著以后再說吧。
明心這小屁孩頗瞧不上我這種縮頭烏龜?shù)淖雠?,可是他也沒有什么更好的辦法。于是我倆向著五云山深處走去。
密林深處,瀑布縱橫,泉水叮咚,可我總瞧著這里有些不大對勁。
按說越往山林深處走,飛禽走獸應(yīng)該越多才是??墒俏逶粕竭@里卻恰恰相反,越往里走,靈氣越充盈,動物卻越來越少。
我止住腳步,試圖用靈息聯(lián)系同類問問清楚,卻沒有收到任何回音。
難不成,我們周邊這一帶沒有一條蛇類生活?這怎么可能呢?
我不由得抬眼四處看去,我和明心剛剛只顧得上低頭趕路,沒注意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周邊一下子變得無比安靜,連蟲鳴鳥叫聲都沒有了。
整個山林都仿佛死掉了一樣。
寂靜的可怕。
明心看我的神情,也抬頭四處觀望了一下,瞬間也反應(yīng)過來事情不太對頭,于是輕輕抽出背上的長蕭握在手里,全神戒備的留意著四周的動靜。
我才和鏡妖大戰(zhàn)一場,強破結(jié)界而出,身體受到很大損傷,不能輕易動用法術(shù)。明心身上的幻術(shù)又未解除。我倆現(xiàn)在的戰(zhàn)斗力加在一起也不過是個渣渣。要是折騰一番,沒找到法海,反而踏入了敵人設(shè)下的陷阱,這就得不償失了。
要不然,今日先算了?
我心中生了退縮之心,腳上就慢了幾分,想找辦法先退出去再說。
可是三繞兩繞之下,我們倆悲哀的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事實——我們迷路了。
這簡直是太傷感了。
我們想了各種辦法,做記號,辨方位,可是統(tǒng)統(tǒng)沒有用。這個林子里,仿佛光線是假的,太陽一會兒在東邊一會兒在西邊;做下的記號是假的,一會兒看的到一會兒看不到;流動的時間是假的,一會兒仿佛日暮四合一會兒又好像太陽初升;就連路徑都是隨時變動的,一會兒水潭在山崖旁邊一會兒兩者又相距了非常遙遠的距離。
我頓時有些懷疑我們是誤入了哪種高水平的結(jié)界,可是誰家的結(jié)界能有這么大??!再說了,我和明心兩個人同時進入一個結(jié)界卻沒有察覺,也實在不太可能。
走投無路之下,我倆只好背對背坐在樹下發(fā)呆,累的不想再多動彈半步。
突然間,有聲音從遠方傳來。
“駕!”
“駕!”
……
緊接著是急促的馬蹄聲響起。
有人來了!
我和明心連忙一躍而起,向那個方向跑去。
只見兩個人縱馬疾馳而來,看身姿均是馭馬的好手。兩匹汗血寶馬如流星劃過,讓人幾乎看不真切。
修仙教的人?
不像。那等妖魔邪道還需要騎馬?直接飛來飛去不是更快。
唉,不管了,管他是敵是友,總是個大活人。好過我倆跟沒頭蒼蠅一樣找不到路強。
想到這里,我英勇無敵的沖了過去。
只聽兩聲響亮的馬鳴:“嘶——”
汗血寶馬高高揚起前蹄,原地打了個轉(zhuǎn),這才堪堪停了下來。
馬上的人瞇縫著眼睛瞧了瞧我,露出一個含義不明的笑容來:“你不是說要老老實實在屋里養(yǎng)病嗎?怎么扭頭就溜達到這么大老遠的地方來了?”
呃,是何清玄。
而他身后那人,可不正是男裝打扮的張明月。
真是千躲萬躲,結(jié)果到頭來自個兒撞到人家馬前面了。
看到是他倆,我反而猶豫了起來,低頭用腳尖默默畫圈。
何清玄縱馬走進我,伸手一拉就把我拉上了馬。明心這家伙也順勢跳了上來,頑強的擠在了我倆中間。
何清玄的兩只胳膊圈著我,控著韁繩,貌不經(jīng)心一般問道:“你一個人在這兒到底干嘛呢?”
我弄不清楚一路找來的他到底知道多少事情,于是試探性的回答:“……散步?”
何清玄沒低頭,我也依稀能看到他挑了一下眉毛:“散步?”
于是我堅定的點點頭:“對,散步。大夫讓我多運動,有利于身體康復(fù)?!?p> “嗬,那你今兒這運動量可是夠足的?!彼袊@了一聲,回頭問張明月:“那幫廢物呢?怎么還沒趕上來?”
張明月自從看到何清玄把一身男裝的我拉上馬,臉上的神情就已經(jīng)非常精彩了,接著聽到我倆如此親昵的對話,愈發(fā)心頭一千匹馬呼啦啦跑過去,恨不得立刻找人八卦起來。此時聽到何清玄問她,不由得沒好氣的回答:“你一個人在前面跑的飛快,胯下騎的又是千金不換的汗血寶馬,哪個黑甲衛(wèi)能追得上?”
何清玄想了想也對,于是點了點頭,和張明月一起掉轉(zhuǎn)馬頭往回走。
我瞅著張明月那張欲說還休的俏臉,知道她心中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問我。不過我也實在不知該怎么應(yīng)付她,只盼時間能過的快一點,要知道我們幾個放在一起,真的很尷尬啊!
接下來,更加尷尬的事情發(fā)生了——我們四個一起走不出去了!
以前怎么沒聽人說過五云山里面會是這樣呢?
我垂頭喪氣的告訴他倆今日的遭遇。張明月畢竟是個年輕女孩子,一下子就有些害怕起來。何清玄倒顯得很是興味盎然:“那豈不是今夜要一起在這山中露宿了?”
汗,你就一點兒也不擔(dān)心嗎?
他大手一揮:“怕什么。外面那幫廢物還不得想方設(shè)法來找我們啊。等著就是了?!?p> 也對,他畢竟和我們這種平民小老百姓不一樣。他一旦失蹤,那可是整個大宋朝的大事。別說黑甲衛(wèi)了,就連臨安知府李知秋那邊,都得顧慮到自己腦袋上的烏紗帽,想盡一切辦法救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