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麻煩不斷
遠涉重洋而來的倭國高僧,這還沒在臨安城站穩(wěn)腳扎下根呢,就因為一次顯擺而莫名其妙地變成了妖僧。
更可悲的是,他們還必須為偷了半截蠟燭而接受懲罰。
憋屈,憤怒,無奈……
當(dāng)種種負(fù)面情緒交雜在了一起,被大宋權(quán)貴們?nèi)舆M臨安府大牢的倭國高僧們做出了一個決定,念經(jīng)詛咒那個躲在暗地里使損招的小混蛋。
不得不承認(rèn),倭國高僧們其實還是有些能耐的,至少隨著他們的怨念達到了某種高度,魚寒還真就得到了應(yīng)有的報應(yīng)。
“放手!老東西,再不放手,本公子可就急了?。 币淮笄逶绲?,正在琢磨是調(diào)去戲練武累得香汗淋漓的自家娘子,還是偷窺睡眼朦朧的某個大美女,突然就被人給擰了起來,也難怪魚寒會如此憤怒。
“喲!小混蛋,這么些年不見,還長能耐了是吧?你倒是犯個渾給老夫瞧瞧?”敢用這語氣對待魚寒的,除了他那個遠在祐川的親爹,也就只有近在臨安的未來岳丈了。
上官鵬云來了。
不愧是神通廣大的柴家,只用了短短三天時間,就讓建康府大牢內(nèi)的嚷嚷聲直達天聽。
結(jié)果也就正如魚寒事先所料想的那樣,得到神藥順利展開治療工作的金國國師也兌現(xiàn)了承諾,僅是略作查探之后就饒過了那個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的上官鵬云。
整個過程不過區(qū)區(qū)十來天,這其中還包括上官鵬云莫名其妙地消失在歸家途中,又莫名奇妙地出現(xiàn)在呂家小院。
抵達的當(dāng)日,正值魚寒陪著秦可卿在皇妃塔下瞎胡鬧,忙著和自家閨女?dāng)⒘税胩祀x情的上官鵬云倒也沒有去刁難那個小混蛋,只不過從第二天起……
“給句痛快的,你小子到底救不救?”上官鵬云憑借獻藥之功得到了赦免,但斬殺金國國師奴仆的官司并沒有就此揭過,那些曾經(jīng)陪著他一起沖出軍營的好漢可還在建康府大牢里等著問斬呢。
知道自己有幾分能耐,也知道這個禍?zhǔn)玛J得有多大,但從自家閨女口中得知真相的上官鵬云更相信,那個能輕易讓自己逃出生天的小混蛋,肯定還有別的損招可以對老兄弟們展開救助。
“不救!救不了!”僥幸救個未來岳丈都還搭上了十萬兩賞銀,別說魚寒壓根就不想去招惹那位金國國師,就算他有這能耐,也舍不得再花費如此巨大的代價啊。
“真不救?”
“您老能不能講點理了?這是咱能說了算的么?”對于個只懂得濫用武力的老混蛋,使?jié)娝Y嚩际菦]用的,魚寒也就指望能以理服人,讓那老家伙知難而退。
“講理是吧?行!老夫待會就去砸臨安府的登聞鼓,也好讓你這小混蛋有個說理的地兒!”上官鵬云只是耿直沖動,卻并不傻,至少他就做不出以己之短攻彼之長這種蠢事。
反正老話也說了女婿就是半個兒,上官鵬云干嘛還要跟魚寒客氣?
扯著這小混蛋,去告御狀,倒也不失為搭救眾兄弟于危難之中的妙招。
“你敢!老東西,你敢踏出這院子半步,信不信本公子立馬就叫人敲斷你的狗腿!”憤怒,但這并不是口無忌憚的威脅,而是在講述一個事實。
為了能夠徹底與這件事情撇清關(guān)系,不忍讓自家娘子苦苦相思的魚寒這才再出損招,特意讓趕去接人的費耀帶著上官鵬云在荒郊野地里繞了好些天。
別說正忙著給太上皇治病的金國國師不可能屈尊降貴親自探查,就算是他去了,也只能憑借留下的蛛絲馬跡斷定上官鵬云是心灰意冷地回了老家。
費了這么多勁,才擺下了個迷魂陣,若是被扯著去了臨安府擊鼓鳴冤,豈不是白忙活了?到時候,就算魚寒再不情愿,那不還得成功地被金國國師給惦記上?
可以救上官鵬云,也可以帶他來臨安,但絕不能讓人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這是魚寒早就給上官倩妤說清楚的底線。
“你敢!”說這話的時候很沒底氣,只因這一路之上早已見識了費耀的能耐。
正面應(yīng)戰(zhàn)有十足把握獲勝,但如果使損招陰招,自己能保住性命就算是對方手下留情了!
“那你就試試唄,看看本公子敢不敢!”為了院內(nèi)這一眾人的安全著想,魚寒還真能干出打瘸岳丈的破事來。
“這大清早的,你們翁婿倆又在鬧什么?”魚寒還被擰著衣領(lǐng)懸在半空,看似占據(jù)了優(yōu)勢的上官鵬云也有些進退兩難,倒是突然出現(xiàn)的清脆嗓音為打破這種尷尬局面做出了不少貢獻。
“秦小姐?”仿佛是找到了就坡下驢的機會,放下手中的那個小混蛋,上官鵬云上前一步抱拳道:“多謝秦小姐援手之恩,某感激不盡!”
“些許小事,上官叔叔就不用放在心頭!”純粹是禮節(jié)性地應(yīng)付著,卻因看到某個小混蛋正在準(zhǔn)備開溜而被打破了淑女形象,秦可卿朝著那個背影就嚷道:“敗家子,你站住!”
“干嘛?”幫著毀了幾個倭國高僧的名節(jié),雖說難免會摻雜一點私心,但主要還是為了報恩,魚寒不認(rèn)為自己還欠秦可卿什么,自然也就沒以前那么客氣。
“秦小姐是來找這混小子?”名分早已定下,上官鵬云并不認(rèn)為國色天香且身份高貴的秦可卿能夠?qū)ψ约议|女產(chǎn)生什么威脅,此時倒也做好了避嫌離開的準(zhǔn)備。
“嗯!”沒有掩飾自己的來意,秦可卿甚至干脆就指著魚寒道:“敗家子,還躲什么躲?本姑娘有話要對你說!”
“既是秦小姐有事,老夫就先行告退了!”頂多也就是給自家閨女添個姐妹,對于早就見慣了三妻四妾的上官鵬云來說并不算個事,他甚至還出于感恩之情朝著魚寒就嚷道:“混小子,還不趕緊過來?”
未來岳丈幫著未來女婿創(chuàng)造與美女獨處的機會?這世界是不是太瘋狂了一點?
魚寒不明白上官鵬云在想什么,避無可避的他卻不想讓自家娘子產(chǎn)生任何誤會,也就干脆決定拖著這老混蛋在旁見證?!袄蠔|西,你莫非就打算讓本公子與秦小姐干坐著閑聊?還不趕緊去端茶送水侍候著?”
“老夫是你岳丈,不是供你使喚的奴仆!”終于記起了自己的身份,上官鵬云也立即針對魚寒的惡劣行徑提出了拒絕。
“上官叔叔切勿離去,待會還得仰仗您的見識幫著出點主意呢!”冰雪聰明的秦可卿看穿了魚寒的用意,卻并沒如以往般因被誤會而勃然大怒。
“敗家子,我要成親了呢!”猶豫再三,終于還是決定在踏入書房的同時,就把這個消息告訴那小混蛋。
“那可得恭喜您了?。∵@也就是咱太窮,否則定要封個大紅包給您!”非常誠摯的祝福,只因?qū)︳~寒來說秦可卿的存在就是個天大的麻煩。
雖說兩人之間到目前為止都沒有產(chǎn)生任何情愫,但這位大小姐三天兩頭地往自家小院跑,也確實容易招來閑言碎語。
如今好了,既然有人打算金屋藏嬌,那么依著這個時代的規(guī)矩,自己就再不用擔(dān)心會產(chǎn)生什么誤會了。
“混小子,你能不能長點心眼?沒瞧見秦小姐這一臉的苦樣么?”作為一個小人物,從來就沒有接近權(quán)貴的機會,更不可能知道豪門深宅之內(nèi)會發(fā)生什么。但作為一個疼愛閨女的父親,上官鵬云卻從秦可卿的表情當(dāng)中讀出了太多的痛苦與無奈。
“前來求親的是金國國師,原本祖父還以為除了家中內(nèi)患就不必再憂心此事,怎料他此番居然請得太上皇出面做媒……”話語里沒有帶著任何感情,秦可卿仿佛只是在述說別家的事情。
“他?”這為老哥可真能折騰,居然把眼光盯在了身份極其特殊的秦可卿身上,看來這是沒打算屈居人下??!
“太上皇做媒?官家能答應(yīng)?”就算是再愚鈍,上官鵬云也知道柴家在大宋意味著什么。在他看來,那兩位怎么可能糊涂到允許前朝皇室與金國結(jié)姻的地步?
“有什么不能答應(yīng)的?你老別忘了,秦小姐姓秦!”聽上去只是一句廢話,卻是直指問題的關(guān)鍵所在。
柴家不能做出背叛宋室的舉動,否則定然會招來滅頂之災(zāi)。
但按照這個時代的規(guī)矩,嫁出去的閨女就是潑出去的水,外孫女那就更不能被算作是柴家人了。就算是官家,也沒理由對秦可卿的婚事說三道四。
“祖父雖再三推辭,也只能將此事拖至殿試之后,屆時若無人能于招親擂臺之上勝得國師,則可卿北上亦成定局?!币娮R過魚寒的部分能耐,卻不敢對此事抱有任何幻想,即使是秦可卿也只認(rèn)為自己不過是想要找個人傾述苦悶而已。
“雖是五戰(zhàn)三勝定終生,但魚公子若有何難事,不妨前去勝得一場,畢竟官家亦曾允諾……”或許這是自己能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吧?帶來一個消息,一個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消息。
“去!小混蛋,替秦小姐給那國師添點堵,捎帶著求官家把咱那些個老兄弟放出來!”秦可卿沒抱任何希望,魚寒也不存任何幻想,反倒是本應(yīng)作為閑雜人等存在的上官鵬云替未來女婿做出了決斷。
寒瓴夜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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