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君的兩個眼眶子蓄滿了淚水,一把摟住了剛?cè)腴T還未喘過氣來的鳳蘭夏央,便是一頓哭訴。“我的乖孩子,你這些天真的要嚇?biāo)滥隳富屎透妇?!?p> 這,便是人間至性,人間至情。
都說皇家無情,可這一刻,可憐天下父母心,就算是皇家,也總有割舍不下的情!
……
酉時初上,殿內(nèi)便掌了燈。
一排排蠟臺點燃,整個大殿內(nèi)一時間亮如白晝。
一天下來,從晝到夜,從女皇發(fā)病到現(xiàn)在也不過是短短兩個時辰。
若說從前女帝只是昏迷,性命還未到了最終緊急關(guān)頭,那么現(xiàn)在眼下這個節(jié)骨眼上已經(jīng)是病入膏肓,一只腳已經(jīng)踏入了鬼門關(guān)。
女皇面色本就灰白慘然,再加上如今兩個如拳頭大小的黑色眼袋,一眼望去竟是面如夜叉,虛脫到無法入眼。
鳳蘭夏央望著半年未見便瘦的脫形的女帝,眼中的淚水便如開了閥門般洶涌不斷,不大一時便將身前的衣襟給染濕了。
她想過自己的母皇病的很重,可卻沒有想到卻病的如此之重。
她俯身撫上女皇的臉頰,入手的是一片皮包骨頭,再無昔日的圓潤之感。
她不在的這段日子里,她的母皇一定的是遭了人世間最苦的罪!
“母皇,不孝女雨兒,回來了!”鳳蘭夏央強忍著淚水,輕聲喚道。
此刻,在她的眼里那些曾極力爭取的權(quán)勢地位似乎都沒那么重要了,人活在這世上,若是連最疼愛她、需要她用一輩子去守護、敬愛的親人都不在了,那么她就算是得到了漫天權(quán)勢、德高望重的地位、怎么都花不完的錢財,又有何用呢?
鳳蘭夏央泣不成聲,“母皇,您睜開眼看看雨兒,我是您最愛的雨兒呀!”
她無比悔恨自己當(dāng)初為什么不再爭取一下不去出使呢?
若是自己當(dāng)初不離開藍(lán)月,是不是這一切都不會發(fā)生呢?她的母皇依舊是健朗安然、風(fēng)采決然,而不是如今的纏綿病榻,生死漂浮!
是她不爭氣,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是她沒有料到!是她高估了鳳蘭流珠的人品,也低估了鳳蘭流珠的毒辣。同時,也沒有認(rèn)清自己在母皇的心目中,究竟是有多么的重要!
然而,現(xiàn)在卻是說什么都晚了,她現(xiàn)在沒有辦法,也沒有那個能力去救自己的母皇!
她明明知道母皇是中毒,中的何毒,可她卻是解不了毒!
這世上最苦的便是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
而現(xiàn)在,她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母皇生命流逝,而無法阻止,只能掉著那不值錢的無根之水,追悔莫及!
燭光忽明忽暗,在煙霧中搖曳著,正如女皇的生死,飄然無奈。
“阿寒,還不救嗎?她馬上就要死了!”一個穿著鎏金黑袍的男子,立于人群之后的光影下,隔著重重屏風(fēng),聲線淡漠的問著一旁冰肌玉骨的男子。
男子瞇了瞇眉眼,一時間并未答他的話。然而,片刻之后他卻用實際行動表明了他救,還是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