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鐘時間被定在了四點半,安隆要早起買菜的點。
睡眠不足讓安隆頭痛欲裂,迷迷糊糊,他著急忙慌地起床穿衣,一心想著趕緊去菜市場見藍小溪,把昨晚的事忘得一干二凈了。
直到他開店門,看到一個男人站在外面,他的腦子里才像電影快進一樣把昨晚的事全過了一遍。
一身休閑打扮,長劉海,黑框眼鏡,清晨的陽光把他照得白得發(fā)光,笑起來讓人如沐春風(fēng)。
“安隆,早?。 ?p> 看到男人沖自己打招呼,安隆一驚,想都沒想,直接把卷簾門放下來了,轉(zhuǎn)身便沖進了后廚。
“陳嬸,我能不能請一天假,有點事要辦!”安隆一臉剛被閻王爺傳喚過的表情。
“去吧去吧,今早就讓你陳叔去買菜,他也該活動活動了,你快去忙你的?!标悑鹦τ睾芎谜f話。
“謝了陳嬸!”安隆把圍裙一扔又跑回店門,升起了卷簾門,正看到對方垂著腦袋在門前散步呢,一看到安隆一個大跨步?jīng)_上來了。
“你剛才干嘛?!有你這樣對待客人的嗎?”
“我還想問你呢,大早上的,你要嚇?biāo)牢野?!斯文敗類,你怎么來了?”安隆問話的時候,還不忘伸頭東張西望,看這小子有沒有帶同伙來。
對方一臉黑線,鼻子里哼了一聲,“斯文敗類?你還挺會整詞啊?!?p> “啊哈哈,對不起啊,脫口而出不要介意哈,請問大哥,你叫啥名字,找我干啥?我的錢不是還完了嗎?你這不聲不響的突然出現(xiàn),還好開門的是我,要是陳叔,不得被你嚇犯病了才怪!”安隆看到斯文敗類是一個人來的,心里頓時輕松了。
安隆對斯文敗類還算客氣,雖然他是催債流氓中的一分子,但他幫過自己,還是要區(qū)別對待的,只是對他突然造訪有些不滿,他的日子剛平靜幾天就又來搞事了,誰受得了?
“我是舒然?!?p> “啥?”
“我是舒然。”
“你還真……怎么……還……還真是你??!我就說嘛,為啥你那天臨走前跟我說了一句祝你長壽,原來真是你??!我的媽呀!真是你?。 ?p> 這個結(jié)果其實在安隆的意料之中,可當(dāng)他親耳聽到的時候,還是激動得不行,這意味著從今天開始,他就不是一個人了!
“你別在這大呼小叫的了,我們進去聊吧,我還沒有吃早飯呢?!笔嫒槐话猜〉纳禈诱麡妨?,抬腿便要進面館,卻被安隆搶先一步攔住了。
“別別別,咱還是換個地吃吧,陳叔陳嬸年紀大了,身體不好,受不起驚嚇?!?p> “呵呵,我有那么可怕嗎?”舒然搖了搖頭,無奈一笑。
“你說呢?他們對你可是印象深刻啊,還是換個地方吧,在這說話也不方便,咱們找個安靜的地兒,吃點好的,我請客!”安隆說著就拽著舒然走了。
濱城人民公園,人工湖上,秋意正濃,清晨凜冽的寒風(fēng)將湖面的黃葉吹得直打轉(zhuǎn)兒,一只孤零零的小船漂在上面,船上坐著兩個人,人手一個冒著熱氣的煎餅果子,一個是舒然,另一個自然就是安隆了。
“這就是你說的安靜的地兒?”舒然扶了一下眼鏡框,一臉被騙的表情問安隆。
“不安靜嗎?濱城這么大,你還能找出比這更安靜的地兒嗎?在這兒我們可以暢所欲言,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說著安隆咬了一口煎餅果子,一指水下,“魚知!”
“行行行,大冷的天上這來吹冷風(fēng)我認了,你說請我吃點好的,就吃這?你是不是欺負我沒見識???”舒然一點不遮掩自己的不滿,確實是安隆太過分了。
“這不好吃嗎?我跟你說,我平時都不舍得買,吃一次都算開葷了,行了,別廢話了,一會涼了就不好吃了?!卑猜∽テ鹗嫒坏募屣灩泳屯炖锶?,舒然一掙扎,差點把船搞翻了。
最終舒然只能認命了,在冷風(fēng)里啃著煎餅果子,還要隨時提防安隆這個傻子把船搞翻。
“喂,斯文敗類,你是什么時候盯上我的?”安隆大口吃著,含糊不清地說道。
“我叫舒然!”舒然冷眉一皺,強調(diào)了一句,慢條絲理地吃著。
“嗯嗯,舒然就舒然,快說說,急死我啦!”
“那天你在銀行取錢,我就看到你兜里的手機了,只是當(dāng)時我在執(zhí)行任務(wù),沒機會跟你說話,后來我去前臺查了,知道你叫安隆?!?p> “執(zhí)行任務(wù)?你們黑色會現(xiàn)在這么囂張嗎?大白天去銀行砍人?”安隆大驚小怪道。
舒然翻了個白眼,放下煎餅果子,從褲兜里拿出一個小黑皮夾來,在安隆面前打開一晾又揣了回去。
“你……你是警察?!”
舒然看安隆那副吃驚的樣子,滿意地微微點頭,繼續(xù)說道:“我們在調(diào)查一家跨國高利貸組織,后來我打入催債部門,接的第一單便是你,在詳細了解你的事件之后,在不暴露我自己的情況下,我只能幫你到那一步了,請諒解。”
“諒解諒解,謝謝警察叔叔?!钡弥嫒皇蔷熘螅猜「杏X他比流氓更不好惹,態(tài)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
“叫叔叔就免了,我就比你大幾歲,叫舒哥就行了?!笔嫒煌屏送蒲坨R,雖然他極力掩飾,但看得出來他挺得意的。
“舒克舒克舒克舒克,開灰機的舒克?”安隆一看舒然笑了,又開始沒正形了。
不知道為啥,雖然是第二次見面,但安隆對舒然一點距離感都沒有,好像認識了很久的哥們一樣,后來想想,也許就是兩個脫離正常生活軌跡的異類之間的抱團取暖吧。
“像你這么蠢的人,能活到現(xiàn)在真不容易,不過我也納悶了,像你這樣的人,是怎么升到11級的?連十幾萬的債都還不起?這么多年你都白玩了嗎?”
“我剛玩啊,要不是被逼債我跳……我又怎么會莫名其妙地被這種莫名其妙的系統(tǒng)綁定??!”安隆嘴快差點把他慫到跳崖的事說出來,還好及時止住了。
“你是背債之后才被綁定的?”舒然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看著安隆。
“對呀,也就一周的時間,還了十幾萬,我是不是很厲害?你是不是很驚訝?。抗边@回換成舒然驚訝了,安隆得意地尾巴翹上天了,咬了一大口煎餅果子。
“你還了十幾萬我不驚訝,我驚訝的是你怎么在一周之內(nèi)升到11級的,要知道我到15級可是用了五年的時間,幾乎每天都在做任務(wù)?!笔嫒贿€是不相信安隆。
“多少?五年?你在扯吧,我這三個任務(wù)就到了呀?!卑猜≡绞钦f得輕松,舒然越覺得他在胡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