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繁華的街道之上,寧曉等四人悠閑的走著,不時到路邊的攤販那里買一些小玩意。
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寧曉與玄偏在跑,畢竟兩人都是有家室之人,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不帶點東西回去也不好。甚至玄偏一直都沒怎么歇過腳,誰讓他家里人多呢,厚此薄彼可是要出事的。
好在此地甚是繁華,南來北往之人也是眾多,兩個道士爭相購物的情景雖有些奇異,但攤主也表示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此地自然是岳陽城。
鐘馗在帶著寧曉三人轉(zhuǎn)了一遍小集鎮(zhèn)之后就將他們帶到了這邊,一路步行,途中風景就不一一贅述。
有龍居于此地,還怕風景不夠好么?
“道緣兄,寧曉,照你們這么走下去,今天都不一定能將這岳陽城給走一遍,更不用提出城游玩了。”
鐘馗見玄偏與寧曉頗有些沒完沒了的架勢,不由提醒到。
這時,鐘馗身邊的玄正卻寬慰道:“鐘兄勿急,如今我等也是無事,讓他們多買一些也是好的,畢竟他們可不像我倆一般孑然一身?!?p> 鐘馗聞言搖了搖頭,取下腰間的酒葫蘆,仰頭灌了一口,嘟噥道:“要我說,這女人也沒啥好的,帶上也是個拖累,還不如多做幾件事情呢。”
鐘馗所說的事情,便是那些信眾之事了。
玄正笑著搖搖頭,神情不置可否,情之一字,嘗過之后才會有所領(lǐng)悟,不然也只是空口白話罷了。
幾人一路之上走走停停,也是將岳陽城走了一遍,終于來到了西城樓邊——岳陽樓之下。
按著寧曉的本意,能在最開始就登上岳陽樓,一覽洞庭美景是最好的。不過玄偏喜歡把最好景色的留到最后,也將寧曉的建議無條件駁了回來。
西城樓下,寧曉看著牌匾上書就的“岳陽樓”三字,心中不由有些感慨。
兩世近五十載,終于是見到了這個以前只在書本上聽聞過的岳陽樓。只是這個世界的岳陽樓似乎更為雄壯,將近十五丈的高度,比前世那座要高上一倍不止。由下往上看去,更是只能望見那飛揚的檐角,不可見其頂。
登上岳陽樓,寧曉見已經(jīng)有不少身著書生裝的士人在此,或是憑欄遠眺,或是舉杯互飲。
其間一位錦衣華服的溫潤中年人在身邊幾個高大隨從的襯托下,格外的引人注目。
寧曉一行人不是凡俗之人,對此也不甚在意,接著原定的計劃游覽起來。
寧曉從樓中望向洞庭湖,只見其中霧靄升騰,云山霧罩,點點輕舟、畫舫來往其間,更是別有一番景致。
“如今方知巴陵勝狀,在洞庭一湖之意,其銜遠山,吞長江,浩浩湯湯,橫無際涯之景,當為一絕。”
眼中盛景,寧曉不由輕贊。
說起來,或許是時空不同,許多前世的地名在此界都是似是而非的,或有相同,但也有一些不同之處。比如岳陽城在前世這個時代,還不叫岳陽城,而叫做巴陵或岳州。
玄正幾人正想贊同,不遠處的那個錦袍中年人已經(jīng)是拍手稱快:“好一個巴陵之勝在洞庭,歸相,趕緊記下?!?p> 后一句卻是對身邊一個身材矮小的老者所說,老者聞言,竟是麻利地從懷中掏出紙筆,奮筆疾書起來。
中年男子點點頭,又對著寧曉拱手笑道:“此句甚得我心,不知這位道長可否賞臉移步一敘?”
寧曉見其言語甚是客氣,也不好再出言拒絕,爽快的走到了中年男子對面,鐘馗等人沒跟上來,就在欄桿邊觀賞著美景。
見寧曉過來,中年男子面露笑意,配上其溫潤如玉的氣質(zhì),更是讓人心生好感,伸手一直前方,道:“道長請坐?!?p> “多謝?!睂帟怨笆值懒酥x,一眼跪坐了下來。
這時兩人只隔了一張案幾,才互相看清了對方的樣貌。
寧曉見中年男子面若冠玉,頭發(fā)一絲不茍的梳攏在冠冕之中,只有嘴唇上蓄著胡須,眼神溫和之中又蘊含幾絲威嚴,衣裳華麗而不失高雅,想必其定是大富大貴之人。
中年男子見寧曉眉眼俊秀,氣質(zhì)清凈出塵,一頭白發(fā)更是仙氣十足。年紀輕輕,卻已是快要凝聚元神的修士,且氣息凝實,根基尚佳,心中暗暗點頭。
“不知道長高姓大名,不妨告知鄙人,鄙人也好將那好句記下,供世人傳閱?!?p> 男子說著,右手提起酒壺斟了一杯酒,將酒杯至于寧曉身前,道:“此乃洞庭佳釀,還請道長不要推辭?!?p> 身后隨從見主子親自倒酒,雖有些怒意,但也是見怪不怪了,自己主子這性子,怕是改不了咯。
“多謝先生贈飲,在下姓寧名曉,字曦恒,剛才那句不過是妙手偶得罷了,當不得先生如此夸贊?!?p> 寧曉端起酒杯,喝了一小杯,謙遜道。那本就不是自己所作,寧曉拒絕也是心安理得。
嘴里酒液慢慢入腹,寧曉只覺得竟比鐘馗那美酒還要妙上三分,不由對男子刮目相看。
‘此人可不像是平常人吶。’
“誒!曦恒不必如此自謙,“巴陵勝狀,在洞庭一湖,銜遠山……”可謂精妙,吾在這洞庭湖畔住了幾十年都未曾聽聞過這般好句?!?p> 男子念起那句話,臉上喜意更甚,對寧曉也是一副熟絡(luò)的語氣,又道:“吾名敖君,算是這周邊大戶人家,平日里頗愛好句好篇,聽你一句,如聞仙樂,可勿要怪我唐突了?!?p> 說著,語氣也變得吞吐起來:“只是那兩句終究還是太少了,不知……不知曦恒你有無更多啊?”
看著敖君眼中的期待,寧曉卻搖了搖頭,歉聲道:“我近日剛到洞庭,也還未覽盡洞庭的妙景,自然是沒有的。更何況我文才有限,怕是沒有那般佳句了?!?p> 自己都已經(jīng)念了出來,也不好再推脫不是自己所作。像玄正這種博覽群書之人天下課不止一個,若真正追究起來還真不好解釋。
敖君雖有失望,但也笑道:“如今無有也無妨,待到你有了,在這周邊吟誦一遍,吾自會知曉。只是到時可就沒有好酒犒賞你了?!?p> “哈哈,敖先生此番請我喝酒已經(jīng)是仁義,我又怎么貪求太多呢?你放心,若有后續(xù),必定讓你知曉?!?p> 寧曉對敖君印象很好,既然他喜歡好詩佳句,多傳幾首給他也無妨。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p> 寧曉保證了一番,將杯中酒水喝盡,告辭道:“在下師長還在一邊等候,就不多陪敖先生了,后會有期?!?p> 敖君也點點頭,道:“若不是今天愛女要回家,吾實在是走不開,必定陪你同游一番,等你作出好文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