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這些年的變故
薛剛是龍老爺子的弟子,他不會算命,卻有著一身的好本事,是我見過的功夫最好的人,比那些電影里所謂的武打巨星都要厲害很多,是我小時候那段時間里最崇拜的人。
自從到了龍老爺子這里,每天還會跟著薛剛練一些拳腳,用于防身健體,每天早上他也會帶著我早早地起床在長沙的街面上跑上一圈,這也是我多年來一直堅持晨跑的原因。
而讓我真正的能堅持著這三年的原因則是在龍老爺子這里認(rèn)識了另外兩個人,一個是龍老爺子的孫女云巧,她比我小一歲,一直叫我子文哥,熟悉后就喜歡一直粘著我。
另一個則是我的好兄弟,後小北,比我大一歲,也比我先到龍老爺子這里大概兩三個月的時間,我一直叫他猴子,他也的確瘦的不行,而他卻叫我蚊子。
猴子本是京城人,是他父親送他到這里讀書的,好像是因為祖上的交情,就住在了龍老爺子這里,猴子對練功沒什么興趣,天生喜歡鉆研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比如陰陽八卦啊,什么九宮陣法之類的。
龍老爺子家里有著一個像圖書館一樣的書庫,收集了許多的書籍,無聊時我也喜歡去翻看一些古籍,名人傳記之類的,因為家族生意的原因,也喜歡去看一些古董珍寶之類的書,三年來也是豐富了不少的知識。
三年后,後小北在這里的學(xué)業(yè)完成,回京城去了,而我身體也已經(jīng)逐漸壯實,身上的毛病也得到了根治,還跟著薛剛練了一些防身的本事。
不過我回到老宅子可不是因為自己的病好了,而是爺爺突然過世了,當(dāng)時對我的打擊可想而知,猶如晴天霹靂一般。
然而禍不單行,半年后母親也去世了,甚至我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去世的,那些日子我已經(jīng)忘了是怎么度過來的,整日渾渾噩噩。
接著便是再次遭逢變故,大伯和父親還有三叔鬧僵了,父親一氣之下帶著我來到了廊坊,在這里開了一間鋪子,一呆就是十年。
我已經(jīng)十年沒有回過長沙了,即便是爺爺?shù)募扇瘴乙矝]有回去過,不是我不想回去,是父親不讓,為此我甚至和父親吵過幾次,但父親堅決的態(tài)度讓我感覺到他的一絲陌生。
然而父親自己卻是每年都回去了的,這也更讓我迷惑不解了,不知道他為什么非不讓我回去,隨著年齡的增長,我也好像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父親總是背著我經(jīng)常外出,雖然會告訴我去哪里,但我隱約感覺出他似乎并沒有說真話,問過他幾次反而被他訓(xùn)了幾次。
思緒飛快地回憶著,我坐在床上直直的盯著手中的相框,不知不覺間感覺手上一濕,瞬間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哭了,眼淚不知何時順著臉頰滑落打在了手上。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漸漸從悲傷的情緒中緩過勁兒來,有些東西不可能忘記,只是平時刻意的去把它封存,一個不經(jīng)意間的信息就可能將其全部喚醒。
看了看手里的青銅小人,沒錯了,這和十多年前的那個夜晚里所看到的青銅小人一模一樣,和爺爺當(dāng)年口中描述的也相差無幾。
可是,這個東西怎么會在十多年后出現(xiàn)在我的手里?到底是誰想要把這個東西給我?是在給我傳遞什么消息嗎?會不會是父親讓人做的?
一系列的疑問在我腦海里盤旋,頓時讓我感覺腦袋一陣生疼,怎么會突然發(fā)生這么奇怪的事,父親剛失蹤不久,十多年前的東西就突然出現(xiàn)在我的手里,而且王叔也說過,幾年前父親似乎也接手過這個東西,這之間要是沒有什么聯(lián)系我絕對不信。
皺著眉我想了半天,卻一點頭緒都沒有,但感覺上想要弄清楚父親為什么突然失蹤,就應(yīng)該從手里的青銅小人上找答案,只是一時間不知道從何找起。
良久,只得嘆了口氣,使勁兒的甩了甩頭,把腦袋里的雜念都先暫時甩開,因為這個時候肚子很不合時宜的叫了起來。
看了一眼手表,不由得吃了一驚,竟然午后兩點鐘了,剛才這么一發(fā)愣,竟過去了好幾個小時。
匆匆的下了樓,隨便找了家面館對付了一下,填飽肚子后便回了鋪子,平時鋪子開門都是在午后,今天也不例外,自從父親失蹤后,每天鋪子的管理事宜便落到了我的手上。
說實話我并不喜歡這樣每天守著鋪子等客人上門的感覺,更喜歡去各大市場轉(zhuǎn)悠,和同行交流交流,順便看能不能淘上一兩件寶貝,甚至想過去鄉(xiāng)下隨便走走,收收土貨什么的。
當(dāng)然,其實我還有過一個想法,只是一直不敢和父親說,怕他會罵我,就是想和道上的人接觸一下,下個斗,摸個金啥的,想想都刺激,不過也只是想想罷了,要是被父親知道非得打斷我的腿不可,他可是對我一直很嚴(yán)厲的。
不過,我卻知道父親肯定干過這一行,因為爺爺曾經(jīng)便是這一行里的老手,雖然我不是很懂,但那時候的父親沒少經(jīng)常跟著爺爺一起外出,一出去就是十天半月,甚至兩三個月才回來,要說不是去刨土了,鬼才信呢。
坐在鋪子里,隨意整理了一下各種物件兒,便坐在柜臺上看起手機(jī)來,現(xiàn)在的時間一般也不會有人來,其實鋪子里也沒多少值錢的東西,真正值錢的也不會擺在鋪子里,這一行就這樣,開個鋪子無非是告訴人家,這里的人是做一行的,要是真有什么寶貝或者想要買什么珍貴的東西,基本都是關(guān)起門來私下做的,真正賺錢買賣也是從這些里面來的。
果然,一個下午都沒什么生意,寥寥幾個從外地過來旅游的,隨意挑了一些年頭不是很久的小物件兒,小首飾,純粹是做紀(jì)念的,也值不了幾個錢。
然而在天黑之前,我正準(zhǔn)備出門到對面去叫個外賣,一個中年漢子卻在這個時候走了進(jìn)來,拿著一個長條形的木盒子差點和我撞了一個滿懷。
我急忙錯身讓開,但是鼻子里卻傳來一股淡淡的味道,讓我不由得心中一怔,來了幾分精神,因為這個味道我很熟悉,這是一種很淡的帶著一絲腐朽氣息的土腥味兒。
沒錯,這人絕對是個經(jīng)常在土里謀生的人,是個土夫子,而往往這一類人找來,手里一定有好貨。
“額,這位大叔,您里面請。”我立馬和善的笑了起來,趕緊轉(zhuǎn)身去給中年男人倒茶去。
中年男人竟也一點不見外,前腳進(jìn)了門,轉(zhuǎn)身就去關(guān)我的鋪門,關(guān)上之前還裝模做樣的朝外面看了看,好像生怕被人給發(fā)現(xiàn)了一般。
我一看到這種陣勢,頓時心中一喜,這么上道,絕對是有好貨啊,不過這也搞的太夸張了一些吧,咱們大不了進(jìn)里屋去說唄,用得著關(guān)我鋪門嗎?這舉動怎么看上去都有點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感覺。
我搖頭暗自笑了笑,把茶給中年男人端了上去放在他的面前,他也順勢坐在了一張椅子上,將手中長木匣給小心的平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我也不說什么,徑直在他對面坐了下來,開始打量起他來,這才看清,這中年男人大概四十多五十歲不到的樣子,皮膚有些黑,國字臉,粗獷中卻有一雙很明亮的眼睛,一看就不是好糊弄的那種。
我正在腦海里收刮待會兒要用什么話來為自己贏得主動權(quán),在價格上如何的爭取足夠的空間和利益時,他卻先開口了。
“你是吳子文?”中年男人突然盯著我問到。
我先是一愣,這什么情況?他認(rèn)識我?可我怎么不記得什么時候見過他?難道是熟人介紹?誰介紹的?我腦子飛快地轉(zhuǎn)動,想著該怎么說,所謂商場如戰(zhàn)場,想要為自己在接下來的砍價回價中賺取更多的利益,態(tài)度和氣勢便不能露了底。
“您認(rèn)識我?”我試探著問到。
“不認(rèn)識?!敝心昴腥撕苤苯拥膿u頭。
“那,您是有人給介紹來的?”我再問。
中年男子想了想先是點了點頭,接著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般急忙又搖了搖頭。
這?什么意思啊?我頓時有些點懵,搞不清狀況了。
不過我依然還是笑了笑,裝作什么都知道了般,道:“哦,呵呵,原來是這樣啊,那大叔您怎么稱呼?”
“我姓楊?!敝心昴腥说脑捳Z很簡單,我也發(fā)現(xiàn)他一直也在打量著我。
“哦,原來是楊叔,那楊叔今天有空來我店里是……?”我說著這話,同時裝作不經(jīng)意瞟了一眼他放在腿上的長木匣子,剛才我就已經(jīng)注意到了,那個長木匣子也不簡單,竟然是檀木做的,雖然算不上極品檀木,也是不可多得的那種,就這檀木匣子要是拿出去,在市場上也已經(jīng)價值不菲了。
“哦,自然是想讓賢侄給斷斷我手里的東西,看能不能給……?!彼残α诵?,話語說了一半就停下了,不過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