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正長身體,格桑夫婦的壓力很大,次日一早,它們便分頭去找食物。
母狐擔心孩子的安危,不敢走遠了,只得在洞穴的周邊覓食,它來到山坡下的水泡子里,想對黑頸鶴的蛋下手。
可是,在孵卵的季節(jié),母黑頸鶴整天守在巢里。成群的黑頸鶴,為了護卵,變得非常具有攻擊性,對入侵者,經(jīng)常采取群起而攻之的方式。
母狐跑了半天,根本沒有可乘之機,只好空著肚子和嘴巴,向家里跑去。
三只小藏狐,正在洞穴外面打鬧,遠遠地看見媽媽,都高興地迎了上來。
殊不知,在天上游弋的一只草原雕,早已盯住了小藏狐,見三只小藏狐,遠離了洞穴,便俯沖了下來。
母狐發(fā)現(xiàn)了草原雕,立即發(fā)出了尖利的警報聲。
此時,三只小藏狐離洞穴已遠,出于本能,它們只得向母狐尋求庇護,躲在母狐的身子下,來躲避危險。
眼看草原雕要撲上來了,情急之下,母狐迅速躺在草地上,腹部朝向草原雕,伸出四肢,張開嘴巴,露出利牙,并作好了蹬腿動作,儼然一幅兔子蹬鷹的動作。
草原雕停了下來,在低空盤旋很久,見母狐為了護崽,作出了同歸于盡的架勢,草原雕只得飛走了。
格桑出來后,跟在了一只棕熊后面。棕熊最終停在一個鼠兔的洞穴前,上半身坐在后肢上,開始挖掘洞穴。
挖了好一會兒,棕熊抓住了一只雪雀,它嫌雪雀肉太少,于是放掉了。
棕熊繼續(xù)開始挖,后來還是只挖到了一只雪雀。
這里的草原,沒有大樹,一般的鳥兒,只能將巢穴,建在地上,雪雀、地山雀等鳥兒,又無法挖掘洞穴,它們往往借住在脾氣溫和的鼠兔巢穴里。
雪雀、地山雀等鳥兒,純粹屬于租房一族,比起住二手房的藏狐來,還整整差了一個檔次,鳥兒們卻毫不介意,一樣地生兒育女,過得很開心。
棕熊的性情粗暴,半天挖不到肥胖的鼠兔,氣得站了起來,大吼幾聲,開始驅(qū)趕旁邊的,同樣一臉失望的格桑。
格桑只好逃跑。
跑出了棕熊的視線,格桑放慢了速度,無精打采地在繼續(xù)覓食。
它驀然發(fā)現(xiàn)了五只兀鷲,正在三公里以外的天空盤旋。
格桑的祖先,概括性地總結(jié)出了一個規(guī)則:十只以下的兀鷲,在天空盤旋,說明地上死去了一只動物的幼崽,或者一只巖羊或藏原羚;十只至二十只兀鷲,說明死去的,是一只藏野驢或藏牦牛,或者兩只以上的巖羊或藏原羚;三十只以上的兀鷲,地上至少有兩只以上的藏野驢或藏牦牛尸體。
五六只兀鷲盤旋,不過是一只動物幼崽的尸體。
格桑正想猜是什么動物時,五只兀鷲已經(jīng)俯沖下去了。
事不遲疑,格桑為了碰運氣,趕緊向事發(fā)點跑去。
它跑得很快,穿過一大群野牦牛以后,終于來到了現(xiàn)場。
原來是一只因早產(chǎn)而夭折的藏原羚幼崽,格桑明顯感到有些失望,尸體的旁邊,五只貪婪的兀鷲正大打出手。
不過,格桑還是站在旁邊,希望能撿到一點殘渣裹腹。
突然,背后的牦牛群,發(fā)生了一絲騷動,格桑回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那只可惡的赤狐,正從遠處沖上來,想偷襲它。
形勢緊迫,格桑立即鉆入牦牛群,以牦牛為掩護,開始逃跑。
為了避免赤狐嗅到它留下的氣味,格桑還特地在一大堆牛糞上滾了幾滾,完全用牛糞味掩蓋了它的氣味,才逃了出來。
回家的路上,格桑饑腸轆轆,身上又散發(fā)著難聞的牛糞氣味,它沮喪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