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路見米團如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撓了撓頭,又對米團說道:“米兄弟,珠兒似乎與你很投緣。若是方便可否幫我試探試探,如何才能讓慧娘回心轉意呢?我知道當年之事,錯全在我。現(xiàn)在我再不圖那什么功名,只想在這里守著她??伤F(xiàn)在連見都不愿見我,我實在是無可奈何了?!?p> 米團本不想插手別人私事,但見他說如此懇切,心中不禁感慨。
一屆書生,落魄至此,投身商界。這么多年下來,身上清骨猶存。實在難得。更何況他對李慧娘如此鐘情,時隔多年仍癡心不改,苦苦尋覓。只是也不知道他們是哪里有誤會,才會落得今天這般田地。
米團輕嘆一聲看著郭路認真道:“郭兄放心,我這兩天得了空,一定去探望他們?!?p> 郭路感激的點點頭,“多謝米兄弟成全!”
兩人又喝會茶,吃了些果品,閑聊開來。醉仙樓不愧是江州最好的酒樓,果品,小食,清茶,熏香無一不是上佳之物。
聊著聊著,郭路的酒勁慢慢上來了。米團看他有些暈乎乎的,關切道:“郭兄,你還好嗎?”
郭路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臉說道:“桃花雪口感甚好,我貪杯,多喝了幾杯,沒想到竟然這么烈。
米團了然,拿起清茶給他解酒。此時門外響起小二的聲音,“米公子,傅公子有請?!?p> 米團和郭路走出雅間,發(fā)現(xiàn)宴席已經過半,傅長雪正在首席等她。于是她辭了郭路走到傅長雪身邊。
傅長雪看著郭路的背影,向米團問道:“他是何人,你與他似乎交情不錯?!?p> 米團嘆了口氣,“他是迎春閣李慧娘的夫君,郭路。也是個可憐人。”
“李家姐弟么……”傅長雪眉頭輕蹙,“你是不是又去迎春閣了?”
米團看了眼傅長雪,拉過椅子坐下,懶懶道:“對,我去了。我擔心張東海再去騷擾他們姐弟倆,所以去看看。”
“張東海?”
“嗯,那個老色狼還算安穩(wěn),倒是沒再去?!?p> 聽米團這么說,傅長雪倒有些不安了。他倒不是擔心李家姐弟。那天米團當眾教訓了張東海,打的十分難看。蘇承賢又綁走了他的兩個侍衛(wèi),以張東海的脾氣怎么可能善罷甘休。他丁憂在家對蘇承賢倒是不能怎么樣,只是怕對米團不利。此刻他蟄伏不出,難道是在謀劃什么嗎?
傅長雪想到此處眉頭緊鎖,頓時對米團有了一百二十個不放心。只是當著眾人的面也不便言明。于是轉而問道:“這宴席一會兒就結束了,你的車馬可齊備了?”
米團想了想,道:“嗯,一會兒先送陳總管回去!我想和郭路一起回去。他好像喝了不少,有些醉了。我擔心他一個人不安全?!?p> 傅長雪沉吟片刻,心中已有了盤算,便點頭道:“也好,你自己注意安全。”
米團點點頭,沖他做了個鬼臉,“沒事兒!我功夫好著呢!”說完便跑去找郭路了。
傅長雪看著她無力扶額。她總是這樣,只會擔心別人,卻很少為自己考慮。傅長雪搖搖頭,轉身便去尋陳昌碩。借著敬酒的機會,將他請到邊上,對他說道:
“陳老,有件事需要說與你知曉。前幾日,米團曾與人發(fā)生爭執(zhí)。那人在米團手上吃了些虧,恐怕他心有怨恨。若是一般人也就罷了,但是此人乃當朝中書令張顯宗的侄子,張東海。不可不防?!?p> “竟有這等事?”陳昌碩聞言也是一驚,他看向傅長雪問道:那長雪公子的意思是……?”
傅長雪略一沉吟道:“米團身份特殊,張東海應不敢輕舉妄動。必會多方打聽,安排。你可以在此處下手。派人盯住?!?p> 陳昌碩了然,他對傅長雪揖手謝道:“多謝長雪公子提點,感激不盡,老朽這就去辦。定保我家少主人萬無一失?!?p> 傅長雪回禮道:“有勞陳老多費心了?!?p> 不多時,宴席已畢。眾人一一過來辭別,三三兩兩的下樓去了。傅長雪和蘇承賢比肩而立,目送眾人。
蘇承賢看著遠去的眾人,心中甚是安穩(wěn),對傅長雪說道:“看來這件事,進行的還算順利。這都多虧賢弟鼎力支持。愚兄先在此謝過了?!?p> 傅長雪淡淡一笑,“承賢兄,此間事了,但仍不可掉以輕心才是?!?p> 蘇承賢聽得此言,心頭一驚,問道:“怎么?莫非還能再有變故不成?”
傅長雪搖搖頭,道:“這倒未必。只是做事須得把握關鍵,防患于未然,敢問承賢兄,你可知此事的關鍵在何處?”
蘇承賢知其必有所指,心下懶得打機鋒,忙言道“長雪,莫非想急死為兄嗎?還請速速說來?!?p> 傅長雪看向遠處,對蘇承賢緩緩道:“承賢兄,你此刻大事未成。若是米家少主出了什么意外,你將如何自處?”
蘇承賢聽的此言,心中突的一跳,不禁皺眉。
細想來,今日大會看似順利,但若非米家出面,這般彈壓,結果會是如何,真是未可知。現(xiàn)如今,這江州有權有勢的官商雖都盡數(shù)表態(tài)支持新政,但心中未必毫無怨懟。那些鋌而走險之徒,更是不能不防。
更何況,此次米家少主幫了這么大忙,人盡皆知。倘若因此著了危險,不但對后續(xù)征稅不利,他更是難辭其咎。若真出了什么岔子,只怕米友仁也不會輕饒了他。如此一來,他不僅辦砸了事情,還害了朋友。倒是里外不是人了。
想到這里,蘇承賢對傅長雪是既感激又佩服。忙對他拱手道:“長雪,真是幸虧有你??!要不是你提醒,我還在一個勁兒的只顧高興呢。我這就派衙門的人去暗中保護米兄弟。無事便好,倘若真有人行此大逆之事,哼!當我這個參軍不敢殺人嗎?!”
傅長雪見到蘇承賢的態(tài)度如此,一顆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微笑道:“承賢兄,你心里有數(shù)便好?!北阍俨欢嘌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