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成峰被眾人拉走的時候,依然咬牙切齒的瞪著云楓。
云楓望著張成峰的身影,搖了搖頭,拍馬趕回了縣衙。
錦衣衛(wèi)對鄭君的追捕依然毫無進展。
酒醒之后的鄒良,早早的趕到云楓跟前來請罪。
單純的鄒良,竟然還以為是那鄭君為了給云楓拍馬屁,結果一不小心拍到了馬腳上,站在那里幫鄭君解釋:“知縣大人,鄭君這個人,雖然平時輕浮了一些,但對知縣大人始終贊不絕口,膜拜之情溢于言表?!?p> 云楓望著鄒良,徐徐的問:“昨晚也是與鄭君一起喝的酒?”
鄒良點了點頭:“可不是嘛,昨晚鄭君我倆坐在一起,想著這段時間在大人的提攜下,終于嶄露頭角,我們倆都很是快意,因此就多喝了兩杯,結果鄒良......鄒良爛醉如泥,沒法回報館值守,鄭君便主動代鄒良前來值守。他本來就有千杯不醉的海量,這一點鄒良素來知道,況且他的學問也是十分扎實,就勞煩他來了......”說到這里,鄒良忽然臉色微變。他雖然單純,但不代表腦子真的不好使,如今把整個事情跟云楓講述了一遍,等于在他的腦子里重新梳理了一遍,頓時也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蹊蹺之處。
鄒良顫聲的說:“大人,這鄭君不會是純心要拍你馬屁吧?”
直到此時,鄒良依然在把整件事給想成了一個意外。
欒飛寒著聲說:“鄭君跑了!”
鄒良一呆,不禁深吸了一口氣,鄭君跑了......好端端的,要是心里沒鬼,跑什么?鄒良猛然意識到,自己是被人利用了,整件事是一樁徹頭徹尾的陰謀,自己一時不查,竟然讓那鄭君鉆了空子。
雖然,這件事的別的負面影響,鄒良一時半會還想不到,但至少有一點他是清楚的,就是這么一鬧,對于好不容易樹立起威望的《元陽日報》的聲譽,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云楓看了看鄒良,沉吟著說:“事已至此,悔恨無濟于事,當務之急,乃是想盡辦法予以補救。”
鄒良忙道:“請大人示下。”
云楓便說:“第一,明日的報紙頭版頭條,務必刊登一次這件事的聲明,講明白整件事的原委,雖然,這樣做老百姓不一定會信,但總比藏藏掖掖被動挨罵好一些。第二,報館立即研究一下整改的辦法,以后每天晚上實行雙人夜班的制度,既要互相監(jiān)督,也要互相幫忙校對,總之決不允許再出現(xiàn)這種事故!明白嗎?”
鄒良忙說:“大人放心,鄒良這就去安排!”
鄒良回到報館里,只見報館里眾人都垂頭喪氣的坐在那里,顯然都在犯愁?!对柸請蟆费杆俪砷L起來,可是浸淫著他們無數(shù)的心血呢,如今卻驟然因為那鄭君而聲譽掃地,讓這些人心里都很是忿恨。
鄒良把云楓的指示傳達了一遍,眾人聽了,立即坐在一起,商量起了細節(jié)。
最終敲定,當晚由鄒良與許蒙坐鎮(zhèn)夜班。
閑話休絮,夜深轉涼,鄒良與許蒙二人正就著燭光,在那里認真的校對著稿子,明日別的稿子倒是無所謂,尤其是那篇說明情況的稿子,必須要字斟句酌,既要講明白整件事情的原委,申明報館務必盡快查明真相的決心,同時還要通過字里行間中體現(xiàn)出報館全體誠懇的態(tài)度。
不知不覺之間,已經(jīng)到了三更時分,好不容易要校對完畢,兩個人都是微微倦意上來。
按照以往的慣例,再有半個時辰,那刊印工匠就該起床趕來領取草樣,然后拿到印刷坊那邊,通過活字印刷術,將這份報紙刊印了。
哪知就在這時候,忽然聽見外面好像傳來陣陣古怪的聲響。
鄒良看了看許蒙,問:“什么聲音?”
許蒙豎起耳朵,細細聽了聽,卻沒聽見什么聲音,便笑了笑,打了個哈欠說:“風聲吧?!?p> 鄒良點了點頭,他本來就酒量一般,前一天晚上又醉得一塌糊涂,如今還有點疲倦呢。
正在這時候,忽然看見外面火光騰的起來,鄒良大吃一驚,兩個人迅速起身,趕緊跑到門口,打開房門一看,只見騰騰的火苗撲面而來,幾乎把兩個人的須發(fā)給燒著了,那嗆鼻的濃煙更是差點把兩個人熏倒。
鄒良拼盡全力,順著火光看去,只見不遠處,一道人影跑了出去。鄒良頓時大吃一驚,大聲喊道:“著火了!有人放火!”
眼看火勢越來越大,鄒良與許蒙顧不得逃跑,趕緊收拾起了那些貴重的資料。
好在警衛(wèi)營就駐扎在縣衙里,一看見這邊火光四起,沈少京沈大少反應極快,立即調撥了五十名戰(zhàn)士趕過來幫忙滅火。另一邊,印刷坊的工匠們也都被驚動,一并跑來幫忙。
眾人七手八腳之下,很快將這一場火撲滅,再看那報館里面,已經(jīng)四處一片狼藉了。
云楓連夜起來,臉色鐵青的坐著
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來對方的計劃乃是一環(huán)套著一環(huán),倒是自己有些輕敵大意,把對方想得太簡單了。
鄒良、許蒙滿臉緊張的站在下面,出了這么大的事,他們實在不知道云知縣雷霆之怒之下,又要做出一些什么事情來。
沈大少也是氣壞了,站在那里摩拳擦掌,就等著云先生一聲令下,即刻帶兵出去拿人。
許久,云楓忽然呼了一口氣,他沉吟著說:“即刻派兵去張府,找到張成峰?!?p> 沈大少一聽,睜大了眼睛,顫聲的問:“先生,你是說這件事是那張成峰做的?”
云楓搖了搖頭,似笑非笑的說:“不是張成峰做的?!?p> 沈大少一頭霧水的望著云楓。
云楓淡淡一笑說:“不過,有人希望大家都認為是張成峰做的。”厲聲下令:“即刻到張府,找到張老爺與張成峰,再遲一步,可能就要晚了!”
沈大少不敢怠慢,立即把警衛(wèi)連集合起來,正要出發(fā),卻見云楓走了出來。
云楓掃視了一遍警衛(wèi)連,一言不發(fā)翻身上馬。他既然意識到,整件事對方是籌謀已久,那么就極有可能第一時間把張成峰給弄走。
一行人連夜朝張府而去,很快抵達了張府大門外面,沈大少親自上前叫門。
那家丁正罵罵咧咧的走過來,結果順著門縫往外一看,火光照耀之下,警衛(wèi)連殺氣騰騰的站在外面,家丁不禁嚇得倒吸了一口氣,趕緊跑到里面去與管家匯報。
管家一聽,也嚇得呆了一呆,沒辦法,只好連夜叫醒張老爺張德方。
張德方聽了,呆了一呆,那天云楓在城墻下大開殺戒的時候,他可是親自趕去看過的,云縣令那殺紅了眼的恐怖陣勢,現(xiàn)在想想,他仍然是心有余悸。兒子張成峰與云知縣爭奪沈家小姐的事情,如今鬧得全城沸沸揚揚,張德方自然也知道這個?,F(xiàn)在,云知縣深夜帶兵而來,究竟是出了什么事?難不成,那報紙上所說的是真的?云知縣真的要恃強凌弱?
念及于此,張德方只覺得渾身燃起陣陣無名之火,他雖然是一介商賈,但這么多年來縱橫商海,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主,豈能被一個毛頭小子如此的欺負?
張德方震怒之下,當即起身,朝外面走去。
管家見狀,趕緊喝令家丁們全部集合,跟著老爺后面。
雖然,他們都知道,面對戰(zhàn)力強勁的警衛(wèi)連,這點家丁恐怕都不夠塞牙縫的,但多去幾個人,壯一壯聲勢,還是很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