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一蟄所料,戴上墨鏡的綱手不在恐血了,在這樣的視野下,鮮血失去了它原有的色澤。她可以在視野里將之默認為其他東西,不在有鮮血的認知。
但是,自從綱手得了恐血的毛病以后,她就再也沒有親自動手做過一次手術(shù),一些簡單一點的手術(shù)都是她在一旁指導(dǎo)靜音做的。
因而,技藝生疏了不少。
再一點,就是戴上墨鏡后,她雖然看不到鮮血的紅色了,但視野里全是同一種顏色,也讓她很難分辨得出各項事物。
因為她不能再憑借顏色來輕易地區(qū)分各個組織器官和結(jié)構(gòu),很容易造成誤判,這對于精密的手術(shù)而言,是不能允許的。
所以她坦承告訴一蟄,還需要一段時間的練習(xí),讓她徹底的熟悉墨鏡下的黑色視野,才能進行手術(shù)。
就這樣,一蟄開始了漫長地等待。
“靜音姐姐,你說綱手大人什么時候才能徹底熟悉那兩副墨鏡,給我做手術(shù)???”和她一起出診的一蟄,靠在墻邊,百無聊奈地問了一句。
靜音送走身前的病人,歪著頭想了一下,又道:“應(yīng)該……要不了多久吧?”
“大人本就技藝高超,只是很久沒動手了,再加上眼鏡的問題,她有點不適應(yīng),過一段時間就好!”
說著,她又接下了又一名病人,開始診斷。
“她天天就這么戴著墨鏡去賭場玩兒,也是練習(xí)的方法?”一蟄質(zhì)疑道。
每每思及此事,他就氣不打一處來,他每日和靜音在外辛苦出診掙錢,全進了綱手的腰包。然后被綱手以練習(xí)為由,帶去了賭場,輸了個精光。
“這個嘛……”靜音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得尷尬地回頭笑笑。
“就是你這么軟弱,才讓綱手變成了這個樣子。天天叫我倆出診賺錢,自己卻不知道跑哪兒逍遙去了!”他有些氣不過。
“怎么,你還想在大人面前強硬一次?提點意見不成?”靜音揶揄道,卻沒有放松對病人地診斷。
“我哪敢?”一蟄長嘆一聲,嘀咕道:“要是打得過她,或許還能試試!”
“哈,哈,哈!”
聽得此話,靜音捂著肚子,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我……我還……還以為,你……好了……傷疤,忘了疼呢!”她笑得喘不過氣來。
“這位姑娘,麻煩你趕緊瞧病??!”后面等著看病的人,有些不耐煩了。
“抱歉,抱歉!”靜音連連道歉,平復(fù)了心神,繼續(xù)診治,又對身后的一蟄說道:“在你能打過大人以前,我看,你還是死了那條心,每天和我一起安心出門掙錢吧!”
“誒!”
一蟄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無言以對,內(nèi)心十分的惆悵。
和靜音一起出診十分的枯燥,因為手傷的原因,他很難給對方幫上忙,最多也就是傳遞一下東西,或者開白啟眼為她查探一些情況。
所以,大部分的時候,他都是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對方為病人診治。
不過靜音有空閑的時候,也會趁著給病人診治的機會,給他實地講解一番,介紹一些基本的醫(yī)療知識。
或許,這也是綱手給他的考驗之一吧!他默默地想到。
就這樣,綱手天天流連賭場,而他們二人則天天辛苦出診,一連過去了十幾天。
“小子,今天你們兩個不用出診了!”這一日,綱手一臉認真地,叫住了剛準備出門的二人。
“綱手大人,莫非……”靜音欲言又止。
“嗯,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打算今天就給他動手術(shù)!”她瞄了一眼靜音身邊的一蟄。
“真的?”聽到綱手的話,一蟄喜不自禁。
等了這么久,總算迎來了這一天。
“墨鏡雖然遮蓋了鮮血的紅色,但視線實在太差了,我需要一個強光的環(huán)境協(xié)助手術(shù)施展!”
“所以,你們得想辦法,把周圍的光亮再繼續(xù)提高才行!”她鄭重地說道。
“那……我們?nèi)ザ噘I幾盞燈回來?”靜音試探著出了一個主意。
綱手咬著嘴唇,考慮了一下,揮手打發(fā)二人道:“也行,那你們趕緊去買燈吧!”
“不對??!”剛邁出幾步,一蟄摸到兜里空空如也,轉(zhuǎn)身回頭道:“你還沒給錢呢!”
“那個……什么……”綱手望著天花板,支支吾吾,企圖蒙混過關(guān)。
“拿錢來啊!”他伸出手來,向綱手要錢。
“沒了……”雖然綱手已經(jīng)盡力把聲音壓得很小了,但他還是聽得很清楚。
“什么!”“什么!”靜音二人失聲叫道。
“那個什么……”綱手把頭瞥向一邊,紅了俏臉,聲若蚊蠅,解釋道:“昨晚,翻來覆去睡不著。所以,我又去了一次賭場……”
“天吶!你個敗家娘們兒,是不是又輸光了!”一蟄大聲驚叫道。
綱手的賭運一直很差,偏偏她又手賤,非要去賭。靜音和他出診賺的錢,基本都被她輸進了賭場。
“你說什么!”聽到一蟄稱她‘敗家娘們兒’,綱手頓時怒上心頭,原本還有的一絲愧疚之情,立即一掃而空,作勢便要動手。
同樣聽到一蟄說話不客氣的靜音,立刻就知道要壞事了,她想也不想地趕忙上前抱住綱手,制止將要發(fā)生的悲劇。
“綱手大人,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她趕忙勸解道,想要平息對方的怒火,并不斷地向一蟄打眼色。
“放開,放開!”綱手在掙扎。
看到她發(fā)火,一蟄嚇得心驚膽戰(zhàn),接到靜音的眼色以后,這才不情不愿地服軟道:“我錯了,綱手大人!”
“哼!”
聞言,綱手把頭撇向一旁,懶得瞧他。
畢竟確實是她理虧,不好再說什么。
感覺到她不再掙扎,靜音這才小心翼翼地放開雙手。
“那我們這下怎么辦?今天就不做手術(shù)了?先出診賺錢再說?”她試探著問道。
“得了吧,就這樣,估計明天也沒戲!”一蟄一口拒絕。
他已經(jīng)等不及了,若是再往后拖,說不定照樣沒錢。
“那你想怎樣?”綱手怒氣難消,反問道。
一蟄托著下巴,略一思索,認真說道:“我有個想法,不需要買燈!”
“說!”
綱手來了興致,她很想看看這個平時鬼點子很多的小子,到底想出了什么辦法。
“今天天氣晴朗,我們可以找一個積雪很厚的平地,向下挖一個尖頭朝下的錐形大坑,把周圍的雪拍實,將陽光集束在中間,另外在讓靜音姐姐端一面鏡子,將陽光投射到我的手上,加強光亮,這樣子,光線應(yīng)該是夠了!”一蟄將自己的想法緩緩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