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巨大的黑色掌印。
和打傷自己的果然是同一個人,這個人處處都針對玄影教,且對教中情況了如指掌。
“罷了,回去告訴夏無且,全副精力都放在我最早讓他追查的那件事上,別整天呆在柳蘭閣里無所事事?!睂τ谙臒o且,李旻天還是比較寬容的,畢竟他是自己在世上為數(shù)不多的朋友了。
“是,屬下領(lǐng)命?!焙谝氯讼г谠亍?p> 李旻天轉(zhuǎn)身想往回走,卻注意到墻后有個小小的身影。
勾勾,她站在這里多久?她聽到了多少?
正當李旻天想向勾勾走去時,就聽得棠鳶的聲音傳來:“勾勾,你去哪撿石頭了?別玩了,跟姐姐回去睡覺吧?!?p> 勾勾的聲音甜甜的:“勾勾在看螞蟻打架呢,姐姐?!?p> 第二日一早,棠鳶就出門去了鎮(zhèn)上,第一件事就是去客棧找舒天翼。簡單說明來由之后,舒天翼就變了臉色:“你是懷疑有人故意殺了勾老頭然后嫁禍給艾舟?”
“正是。”棠鳶道。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啊?!笔嫣煲砀袊@,“可憑我們,只怕暫時是扳不倒呂縣令的,不如我這就進京去找更大的官來?”
“來不及了,哥哥一天在牢里我就得擔驚受怕一天?!碧镍S滿臉絕望,“哥哥讓我快逃,我怎么可能拋下他不管?”
“芊芊,你放心,我肯定盡量幫你?!笔嫣煲碚\懇的說,“即使我們之間沒有婚約,你們父親不是我父親的結(jié)義兄弟,我都肯定會盡全力幫你們的,你需要我做什么呢?”
“很簡單。”棠鳶冷靜下來,“我知道呂有德最近有求于你,你想辦法讓他升堂審案,我就有辦法指出真兇?!?p> “就這么簡單?”舒天翼驚訝道,“你確定這樣就能救出艾兄?”
“別的事情不用你管,我去處理就好,多謝舒大哥了?!碧镍S紅著眼圈對他說。
接著棠鳶又來到呂府門前,呂府門前的兩對石獅子,居然還是鎏金的,張牙舞爪的看著路邊的百姓。
棠鳶跟著買菜的婦人來到側(cè)門,想要進去,卻被一個管家模樣的人攔?。骸澳闶悄膩淼?,這是呂大人的府邸,不是什么要飯花子都能進的?!?p> “我是喜豐村的艾芊芊,我哥哥是艾舟?!碧镍S自我介紹道,然后直接在管家手里塞了一兩銀子,“如今我有人命關(guān)天的大事想要求見呂縣令,勞煩這位大哥給通報一下。”
管家這才放松了表情,道:“你且等著吧,我家老爺今天本來是不見客的,不過看你這么著急,我就拼上一頓打罵幫幫你好了?!?p> 棠鳶在門外等了大約三盞茶的時間,管家這才姍姍來遲“你且進去吧,但我提醒你,我家老爺最近因為龍騰鏢局的案子火氣特別大,你可給我小心著點?!?p> “自然,多謝大哥提點?!碧镍S感激的說。
穿過一道曲徑通幽的抄手游廊,又見了層層疊疊的雕梁畫棟,棠鳶終于在一間富麗堂皇的屋子里見到了彌勒佛似的呂縣令。
呂縣令看到棠鳶也不開口,棠鳶連忙上前,將秘方呈上去:“我家兄長的案子還需大人費心,這是我們剛剛找到證明我兄長無罪的證據(jù)?!?p> 呂縣令結(jié)果這張紙,仔細端詳了半天才道:“這么大的人命官司,你說你哥無罪,那誰有罪?說話辦事都得有真憑實據(jù)的,可不能胡亂瞎說?!?p> “大人說的是,芊芊受教了?!碧镍S恭敬地低下頭,一副謙卑的樣子。
“你們年輕人,做事就是不帶腦子?!眳慰h令微笑道,“非得把事情鬧得不可挽回了,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p> “吃了這次教訓,芊芊一定能記住了?!碧镍S認真的聽著對方的教導。
呂縣令仔細觀察的眼前女子的眉眼,嘆息道:“可惜你生成了這個樣子,要不然還挺對老夫胃口的?!?p> 棠鳶渾身一震惡寒,覺得下一秒自己就要惡心的吐出來。
又過了三天,案子正式開堂審理。
汪氏身穿一件淺橙色的綾羅裙,姿勢說不出的妖嬈得意。李二嫂就抱著勾勾站在人群里,艾舟也一身狼狽被人押上了堂。
或許是棠鳶給獄卒塞得銀子起了作用,或許是那張秘方起了作用,總之艾舟看起來狀態(tài)還不錯,應(yīng)該沒在里邊遭多少罪,只是胡子拉碴的沒有的往日的神采。
呂縣令坐在主位上,師爺和舒天翼分別坐在一邊。只見他一拍驚堂木,師爺響亮的喊了一聲升堂,兩側(cè)衙役拖長音喊出一聲威武。就聽他肥膩的嘴唇上下一碰:“案犯艾舟,謀殺勾老頭一案,你可認罪?”
“我不認,我沒做過,是有人嫁禍我的?!卑劾渎暤?。
“你口口聲聲說有人嫁禍于你,你可有證據(jù)?”呂縣令問道。
“我……”艾舟一陣沉默。
“我有證據(jù)。”棠鳶就站在人群最前方,想要擠進公堂上。
舒天翼道:“呂大人,你看這案犯的家屬有證據(jù)想要提交。若是不讓她展示一下,這么多百姓在堂下看著多不好啊?!?p> 呂縣令略一沉吟,覺得是這個道理:“既然如此,那個民婦,你就把證據(jù)呈上來吧?!?p> 棠鳶越過人群,一下子跪在大堂之上。她面前的,是一副新春的對聯(lián)。春聯(lián)上寫著:春自天涯蘇萬物,福從海角降千家。大家不明所以,一片嘩然。
呂縣令道:“你這是何意,難不成在戲耍本官不成?”
“民女不敢。”棠鳶道,“這副春聯(lián),是死去的勾老親筆所寫,他孫女勾勾可以作證,大家請看?!碧镍S指著春聯(lián)上的蘇字和海字,道,“大家請看這兩個字?!?p> “這兩字,本官看到了,然而還是不懂你究竟是何意?”,呂縣令沒好氣的說道。
“呂大人且聽我解釋?!碧镍S落落大方,“當日在勾老尸體旁,有他寫了一半的部首,捕快由此斷定勾老寫的就是艾字的部首,但是顯然,勾老寫的部首明明是海字旁邊的三點水。”
大家經(jīng)她這么一解釋,方才恍然大悟,發(fā)出像竊竊私語之聲。呂縣令趕緊敲了兩下桌子,道:“肅靜,那你是說兇手另有其人了?可是一個部首能證明什么,這個兇手沒人知道他是誰?!爆F(xiàn)在又說部首什么也證明不了,那你憑什么把哥哥抓回來,棠鳶忍著心里滔天的憤怒。
“不,兇手就是她。”棠鳶指著一旁已經(jīng)開始臉色發(fā)白的汪大嬸,“勾老寫的那個部首就是汪字,所以她才是兇手。”
汪大嬸尖叫一聲,癱倒在公堂之上。
“這個汪氏,當年在村里出千賭博,被我檢舉之后,一直懷恨在心,伺機報復(fù)?!碧镍S狠狠瞪著汪大嬸,“如今害死勾老,嫁禍我哥哥,也是她的報復(fù)手段。”
呂縣令摸摸肚子,笑瞇瞇道:“可是口說無憑,一個部首證明不了什么,你沒有證據(jù)?!?p> “我有?!碧镍S狠狠瞪著汪大嬸,一字一頓的說,“我有人證。”
“不可能!”汪大嬸尖叫起來。
“就是你殺了我爺爺。”勾勾站在堂下大聲說道,“那天晚上我看到了你的臉,你給爺爺帶了一碗湯,騙他說是二嫂給他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