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和莫妮卡一下車便急不可待地想要看看這個貴族少爺?shù)暮勒沟子卸嗪溃?p> 兩人拎著裙子踏上臺階來到門前,心情忐忑地推開了那兩扇雕滿了華麗典雅紋飾的大木門,那門剛一被推開,一片繽紛奪目讓人眼花繚亂的奢華陳設(shè)映入眼簾……她們驚呼道:“哦!上帝!這難道是天堂嗎?簡直太漂亮了!”
這兩個性格開朗活潑的姑娘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她們嬉笑著從一個房間跑到另一個房間,每到一處都要贊嘆一番。當(dāng)她們來到二樓那一間間溫馨的臥房時,情不自禁地躺倒在了舒適柔軟的大床上,床角上的四根雕花柱子上撐起了來自中國江南的輕盈柔滑的綾紗帷幔。望著這個童話世界里才會有的美妙宮殿,莫妮卡竟然流下了眼淚,她說不清是因?yàn)榧优d奮還是傷感難過,眼淚就這樣不受控制地一直流啊流……
安妮年齡最大,已經(jīng)二十六歲了,雖然經(jīng)歷的事情比妹妹們多一些,但如此豪華的房子她也是第一次見,比從客人們那里聽來的還要夸張,完全超出了她的想像。之前腦海中呈現(xiàn)出的富人家庭,應(yīng)該是滿屋子的金光閃閃,所有的東西都是金子做的,又黃又刺眼。當(dāng)時她還在想,那樣的房子是很氣派,但哪兒都是黃燦燦的,好單調(diào)好晃眼呀!進(jìn)入這幢房子她才明白,原來有錢人的世界如此豐富多彩,除了金子,這世上居然還有這么多珍貴稀奇美侖美奐的東西,她的世界甚至她的想像力都是那么的庸俗和匱乏。
正當(dāng)兩個人沉湎于無盡的奢華和各自的情緒中時,我的呼喊聲順著門縫傳了進(jìn)去……
“喂,你聽到了嗎?好像有人在喊你的名字!”莫妮卡說。
“是羅德里戈少爺!快!起來,希望我們的冒失行為沒有惹他生氣!”安妮迅速地跳下了床,一把拉起了還賴在床上不愿離開的莫妮卡。
安妮拉著莫妮卡急急忙忙地從房間跑了出來,一只手提著那條陳舊的粗羊毛及地長裙,另一只手緊緊地拉著莫妮卡。莫妮卡則有一種被別人打攪了好夢的感覺,怏怏不樂地邁著兩條不聽話的腿向樓下跑來……
我和其他幾個姑娘站在大廳里看著那兩個人慌慌張張地從二樓跑了下來。
“對不起……羅德里戈少爺……我們……我們剛上樓沒一會兒……我們只是……隨便看了…看……”安妮氣喘吁吁地說。
我看到她緊張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她肯定把我與那些高高在上,脾氣暴戾的有錢人歸為一類了。
“沒關(guān)系的,從今往后,這里也算是你們的家了。我不希望你們過于拘束,把我當(dāng)成你們的主子一樣侍奉。我更希望看到的是,我們能像朋友一樣輕松而和諧地相處?!蔽艺\懇地向她們說出了我的心愿。
那幾個姑娘詫異地半信半疑地互相對視了一下,都笑著欣然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好了!走吧!我們……先到會客廳去,我有話要對你們說!”
瓦萊麗飛快地沖進(jìn)那條掛滿漂亮油畫的過道,邊跑邊喊:“跟我來!我知道會客廳在哪里!”
“瓦萊麗!慢點(diǎn)!這里是羅德里戈少爺?shù)母?!不是咱們那里的山野鄉(xiāng)村!注意你的舉止!別再那么粗野了!”安妮沖她的背影喊道。
“沒什么的,隨她去吧!”我笑著說道。真是可憐,那個時代教條的禮儀抹殺了多少青春少女天真爛漫的天性,非得把所有姑娘像打造同款機(jī)器人一樣,調(diào)教成一副死氣沉沉的老太婆模樣才算是擁有良好的教養(yǎng)。
其他幾個姑娘見我如此寬宏大量,都欣喜地放松了起來,不再像之前一樣,小心翼翼地壓抑著自己的情感。莉迪亞和海倫也敢大膽地表達(dá)著對這里陳設(shè)和裝飾的贊嘆,兩個人邊走邊撫摸著墻上的油畫與過道里擺放著的各種藝術(shù)品。安妮和莫妮卡則快步跟上了瓦萊麗……
推開會客廳的門,壁爐里正在燃燒的木柴發(fā)出輕微的“噼啪”聲……是誰早早就燒好了壁爐呢?那個公雞?還是那個田鼠?還是……維克多?他那么高冷,可能這么貼心嗎?
“哦!墻上掛的那是誰的……畫像?”莫妮卡好奇地問道。
其他幾個已經(jīng)坐到沙發(fā)上的姑娘正被沙發(fā)上名貴的面料與精湛的刺繡吸引著眼球,當(dāng)聽到莫妮卡這么一問時,也都紛紛抬起頭向墻上望去……
在這個擺滿中國瓷盤和鑲著寶石的純金擺件的壁爐上方,曾經(jīng)的宮廷畫師維克多?羅波茲正一臉冷漠地看著會客廳里的每一個人。這么冷的一張臉掛在這么溫暖華美的房間里真是有夠煞風(fēng)景的!
我不以為然地答道:“他呀……我的堂弟……宮廷畫師維克多!當(dāng)然了,這個房子也是他的。我不遠(yuǎn)萬里從葡萄牙來到這里,就是來投奔他的!”我用手指了指畫里的那張冷臉,“維克多?羅波茲!”
“他看上去……不太……平易近人……有點(diǎn)……嚴(yán)肅!還有點(diǎn)……憂傷……”莫妮卡蹙著眉,審視著這張不同尋常的臉。
對于老外的面相,我可是看不出那么多內(nèi)容來,我只能明顯地感覺到他的眼神很冷漠。
“他也叫維克多?你的那只牧羊犬不也叫維克多嗎?你給自己的狗起一個和堂弟一模一樣的名字,你的堂弟不會生氣嗎?”瓦萊麗天真的小腦袋聰慧異常,她歪著頭不解地問道。
“呃……這個……那只牧羊犬的名字不是我給起的……是……是他!”我指著畫像上的那個家伙嚷道,“是他自己起的,跟我沒關(guān)系!”
“奇怪……為什么要給一只狗起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名字呢?”瓦萊麗那個好奇的小腦瓜又轉(zhuǎn)動了起來,真不知道那堆紅彤彤的卷發(fā)下倒底藏滿了什么鬼想法!
“呃……那個……我的堂弟……非常喜歡那只狗……所以……所以……把它當(dāng)成兄弟一般……對,像親兄弟一樣!哈哈哈……”我尷尬地笑著。這個瓦萊麗,誰都沒注意也沒在乎過這個問題,唯獨(dú)她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真是一個難纏的小鬼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