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著瓦萊麗手指的方向在棺材側面的最下端發(fā)現(xiàn)了一個圓形的類似榫卯的痕跡。很明顯,那個圓形的小木頭是后期嵌進去的,表面光滑平整,與側面整塊木料完美契合,形成一個同色同質的整體。如果不趴上去仔細觀察,根本很難發(fā)現(xiàn)它的存在。
我用手摸了摸,沒有出現(xiàn)預計中的情況。我又試著按了按那個小圓木頭,“天吶!它是活的!”于是我用力將它按到了底。只聽得“咔噠”一聲,棺材里暗藏的機關被打開了。
我起身去開那個棺材蓋,只輕輕一扳,棺材的蓋便像一扇門似的從側面開了一條縫。棺材蓋被我和瓦萊麗緩緩地打開了,里面并沒有撲出什么死人僵尸木乃伊等等各種可怕的東西,里面空蕩蕩的,跟所有嶄新的棺材一樣。
“什么嘛!里面是空的呀!”瓦萊麗失望的拍打著棺材。
“應該沒這么簡單吧?既然沒有秘密,為什么還要給它設置機關?”我踏進棺材,在底板上摸了摸,用手又敲了敲,空洞的聲音從底板后傳來,“后面是空的!”我又開始從棺材里尋找著打開底板的玄機。
這回,同樣以榫卯方式嵌入木板的五個圓形木頭按鈕被我找到了,但這次難度加大了,五個按鈕,會產(chǎn)生幾十種組合方式,它們就是一個典型的密碼鎖嘛!這個維克多,這個并非等閑之輩的男人,怎么就被別人輕易殺死了呢?看來他真是遇上勁敵了。
我試了幾種組合方式,都沒有成功。此時外面的太陽開始漸漸西沉,我知道時間不夠用了,今天是無法看到底板背后的秘密了。
“瓦萊麗,今天是來不及打開這個底板了。我們明天再來!現(xiàn)在,趕快把這里收拾一下,別讓維克多發(fā)現(xiàn)我們進來過?!蔽覐墓撞睦锿肆顺鰜?,將蓋子關了起來。又將房間按原樣整理了一下,最后確定沒有差錯這才和瓦萊麗悄悄的從房間里走了出來,鎖好門后,我們這才若無其事的下了樓。
維克多蹲在距離馬庫斯房子不遠處的一個角落里盯著那扇老舊的門看了許久。其間只有一名女仆進出采買過食材之外便再無人從那個門里出來。此時的馬庫斯很有可能在皇宮里,而他的家人卻一直沒露過面。維克多耐心地觀察了幾個小時,利用無聊的時間了解了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就在傍晚的時候,他看到了馬庫斯,他沒有坐馬車,一個人寂廖地從遠處慢慢走來,那道被夕陽拉得變形的細長影子在前面為他帶路……
維克多從他那張慣有的了無生氣的臉上沒有看出什么特別的地方。馬庫斯徑直走進了房子,至此,便再沒從里面出來過。
天已經(jīng)黑了,那幢房子的一樓也亮了起來,里面晃動著的人影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不見了蹤影,直到所有房間的亮光都熄滅,時間也停留在了后半夜,維克多這才疲倦地返回了家中。
步入餐廳,已經(jīng)不見了昨晚混亂的煙火氣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整潔與死寂。他忽然有一種回到了從前的感覺,空蕩蕩的,靜謐地房子里掉根針都能聽得到,這種整個世界仿佛都被掏空了的錯覺讓他心里很不舒服,他快速竄入廚房,吃了些東西后便上樓休息了。
第二天天剛亮,維克多便又守在了馬庫斯的房子前,準備跟蹤他一段時間,看看他是否與自己的死有什么關系,同時也想搞清楚這個當了多年宮廷畫師的男人日子過的為什么如此潦倒。
太陽剛剛從東面爬上來,凱瑟琳便追著幾個姑娘來到了廚房,站在她們忙碌的身子旁,喋喋不休地講起了宮廷廚房里的規(guī)矩和各種注意事項以及上餐時的禮儀。她的敬業(yè)精神著實給姑娘們帶來了壓力,但奇怪的是,每個姑娘臉上依然掛著由內(nèi)而外流露出的開心,這種掩飾不住的幸福感讓她們對那些陌生而繁縟的禮節(jié)并不抗拒,相反,她們都在虛心耐心地學習著。
我和大家共進完一頓愉快的早餐后便拉著瓦萊麗又鉆進了那間書房。昨天因為害怕被維克多撞到,我們早早便逃離了書房,結果到了吃晚飯的時候都沒見他回來。后來我和瓦萊麗便躲在一個房間里在紙上對那五個木頭按鈕進行各種排列組合,從一個按鈕一直排到五個按鈕,足足花了一晚上的時間。今天,懷惴著那幾張即將開啟秘密的紙我們又來到了書房,我和瓦萊麗興奮不已地打開那扇棺材蓋后,便鉆進里面照著紙上的順序一個一個地嘗試了起來……
就在我們熱火朝天地向著成功進發(fā)的時候,管家那副洪亮的公雞嗓子喊著我的名字回蕩在整幢房子里,“羅德里戈少爺!羅德里戈少爺!有客人拜訪!”
“真是的!這個鬼催的家伙!我一個傀儡少爺,剛來倫敦城,誰會拜訪我?”
不耐煩的抱怨聲傳到了瓦萊麗的耳朵里,她被這段用中文發(fā)的牢騷弄得一頭霧水,不解地問:“羅德里戈,你在說什么?”
“沒什么!管家在叫我,我們得先撤了,一會兒再來!”我起身將蓋子蓋好,來到門前探聽了一下,打開門縫確定管家不在走廊后,便拉著瓦萊麗快速地走了出來。
我們從容地下了樓,正好迎面碰到了管家,他面無表情地匯報著:“羅德里戈少爺,一位自稱蘇珊娜的宮廷侍女在會客廳等著您。”
“好的,我知道了!”打發(fā)走管家,我又對瓦萊麗說,“去吧,到休息室和姐姐們一起認些字,凱瑟琳雖然嚴厲了些,但她的確是個負責任的好老師?!?p> 瓦萊麗乖乖地點了點頭,向休息室走去,而我也轉身朝會客廳走去。
宮廷侍女?蘇珊娜?難道?她認識維克多?可是沒聽維克多提起過此人???她為什么要來找我?
走進會客廳,一個穿著普通的女子站了起來,恭敬地沖我行著禮,“您好,閣下!我叫蘇珊娜,是伊麗莎白女王的貼身侍女。”
禮貌地行過禮后,我微笑著問道:“您好,我是羅德里戈?羅波茲,宮廷畫師維克多?羅波茲的堂兄。聽管家說您是來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