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覺正發(fā)愣,忽然一個身后晃著數(shù)個蛇頭的人從他的面前走過,那些蛇頭向袁覺吐著紅信子,袁覺差點(diǎn)喊出聲,他慌忙拉著木魚退到一邊。
木魚嘲笑著袁覺說道:“你能不丟人嗎?你是鬼族的太子爺嗎?怎么像個沒見過世面的鄉(xiāng)巴佬。”
袁覺看著走遠(yuǎn)的蛇形人,心有余悸地說道:“跟你們這里比,我們鬼族就是鄉(xiāng)下,我可不就是個鄉(xiāng)巴佬?!?p> 木魚說道:“就你的這個膽兒是真對不起你鬼族的頭銜?!?p> 袁覺說道:“我也不想膽兒小啊,不由自己。哎,我問你,那個轅爵膽兒小嗎?”木魚忽然楞了一下后點(diǎn)點(diǎn)頭。
木魚一直以來都是對轅爵各種的愧疚和懺悔,就算是回憶從前也是兩個人在一起的各種胡鬧或安靜的相處場景和轅爵對自己縱容和寵溺,而自己心安理得地享受著轅爵對自己的好。木魚從沒有過多地注意過轅爵的喜好和情緒,但袁覺這么一問,她忽然想起來轅爵膽子確實(shí)有些小,因?yàn)槟爵~曾經(jīng)把一只青蛙扔到轅爵腳下,轅爵一蹦三尺高地逃到一邊。木魚的心猛然間一陣窒息感,她慌張地發(fā)現(xiàn)她沒有釋然,她沒有對轅爵釋然。木魚有些哆嗦,她拼命地控制著,木魚的臉色也從剛剛的輕松慢慢地變得凝重。
袁覺牽住她的手說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兒難受?。俊?p> 袁覺知道木魚不能再隨便使用靈力,他有些緊張地看著木魚忽然變化的臉色。木魚搖搖頭,她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放松。
她對袁覺笑了笑說道:“你不是愛熱鬧嗎?這可是個熱鬧的地方。咱們逛逛吧。”
袁覺看著木魚又問道:“你真的沒事?”
木魚說道:“你煩不煩?!?p> 袁覺雖然看出來木魚有些不對勁兒但他知道木魚的脾氣,她要是不想說的,你問也是白問。
袁覺忽然看到一個店里擺在各種別致的梳子,他走了進(jìn)去看了一圈后拿起一把上面雕刻這蘭花的白玉梳子。
袁覺拿著梳子問道:“這個多少錢?。俊?p> 一直彎著腰在柜臺后面不知道在鼓搗什么的老板抬起頭對袁覺微笑著,袁覺一驚,老板是個綠臉女人,眼睛鼓圓鼓圓的,嘴巴凸出而巨大還涂著鮮紅的口紅,雖然只是微笑但嘴已經(jīng)把腦袋劈開了,這就是蛤蟆精??!袁覺險(xiǎn)些把手里的梳子扔老板臉上,袁覺極力地鎮(zhèn)靜著,迅速把梳子放下,拉著木魚就沖了出去。
老板在后邊喊著說道:“這個梳子不要錢,送你了。”
袁覺理都沒理,他感覺自己的雞皮疙瘩都是疊著羅漢出來的。
袁覺看著人來人往的街市,有些氣惱地說道:“我就納悶了,你怎么就允許這些個半成品出來晃悠呢?”
木魚說道:“他(她)們不是半成品,已經(jīng)進(jìn)化完成了。”
袁覺看著木魚說道:“你對人形有什么誤解嗎?”
木魚瞪了袁覺一眼說道:“不是所有修煉的都想成為完全的人形,他(她)們就想留點(diǎn)零碎,這叫不忘本?!?p> 袁覺說道:“他(她)們搓堆兒聚一塊兒是為了不會彼此嫌棄,歧視嗎?”
木魚說道:“性格不同,有愛獨(dú)處的就有愛熱鬧的。喜歡獨(dú)處的就像畫亦他(她)們似的一個人待在一處,喜歡熱鬧的就像這里的都聚在一起?!?p> 袁覺像看熱鬧一樣地看著這來來往往的“人們”,忽然他的面前出現(xiàn)一個西紅柿,袁覺一愣看向手托西紅柿的“人”,就見來“人”身上長著各色的蔬菜互相纏繞如一件衣服一樣穿在身上,而各種果實(shí)叮了當(dāng)啷的長勢甚好,看臉是一位和藹的白胡子老爺爺。袁覺看向木魚,木魚正很沒形象地吃著一個碩大的西紅柿。袁覺回頭接過西紅柿點(diǎn)頭謝過,那“人”笑著離開。
袁覺看著背影嘀咕道:“這是菜園子成精了?”
木魚也不理他,在那兒吃的不亦樂乎。
袁覺有些嫌棄地看了看木魚又看了看手里的西紅柿說道:“這玩意兒能吃嗎?這……這是從他身上長出來的,是不是吸收著血肉長出來的?”
木魚一把從袁覺的手里搶過西紅柿說道:“這個就是給我個長生果園我都不換。”說完在西紅柿上咬了一大口。
袁覺想想覺得也是,就河谷這個地方隨便一塊兒石頭都蘊(yùn)含著無盡的靈氣,更何況這已經(jīng)成了精的菜園子長出來的果實(shí)。他剛想說把被木魚搶走的西紅柿要回來,一轉(zhuǎn)頭看見木魚把最后一小塊放進(jìn)了嘴里。
袁覺說道:“你說你怎么說也是這里的谷主,按理說也是吃過見過的,我發(fā)現(xiàn)你怎么這么沒出息呢?”
木魚說道:“美食面前還要什么出息,趕緊吃完是正經(jīng)的。像你似的,在那兒瞎糾結(jié),你不把自己餓死也得被自己氣死?!?p> 袁覺說道:“那啥,你把那個菜園子精叫回來,我再摘一個。”
木魚說道:“你以為他天天在這溜達(dá)?他難道出來一回,遇上了你還嫌棄,你已經(jīng)沒機(jī)會了?!?p> 袁覺說道:“你不是這里的谷主嗎?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
木魚說道:“我是谷主但我不特殊,我從不干涉和介入他(她)們的生活,我也只是他(她)們生活中的一個身邊人而已?!?p> 袁覺看了看旁邊的幾家飯店,嘆了口氣說道:“我餓了,但我不想進(jìn)去,我怕再沖出來個蛤蟆店小二,蜈蚣老板娘啥的,太嚇人了。”袁覺邊說著邊搓了搓胳膊。
木魚說道:“那你就回家吧。”
袁覺看著木魚說道:“你忍心讓我餓著肚子回家?再說現(xiàn)在你就是我的家。咱們回畫亦那兒吧。”
木魚說道:“你自己去吧,我懶得動了。我以為你會喜歡這個熱鬧的地方呢?既然你不喜歡那你就走吧?!?p> 袁覺說道:“什么意思?你要在這兒待著?這兒有什么好的?你不是不喜歡鬧哄哄的地方嗎?你在這待著干嘛?”
木魚說道:“我累了,我要休息?!?p> 袁覺說道:“你要住客棧?”
木魚說道:“不住客棧,我的窩在這兒?!?p> 袁覺吃驚地瞪大了眼睛說道:“你……你住這兒?太意外了?!?p> 木魚說道:“開始不在這兒,在雪谷。雪谷被離塵子占了以后,我才搬到這里的?!?p> 袁覺拽著木魚就走,說道:“快走,去看看你住的地方?!?p> 木魚說道:“我的閨閣,外人止步?!?p> 袁覺說道:“拉倒吧,還閨閣,就是個豬窩?!痹捯魞哼€沒落,他的屁股上就挨了一腳。
木魚說道:“要是我那兒不夠豬窩的規(guī)格,你就把我房子外圍墻舔一遍?!?p> 袁覺笑著說道:“我喜歡豬窩,豬窩才是家。你看家字就是上面一個寶蓋兒,下面一個豕,這個豕就是豬的意思。”木魚冷哼了一聲沒理他。
木魚住的地方居高臨下,他和木魚離開那個熱鬧的集市時天已經(jīng)有些暗了,等來的這里已經(jīng)徹底黑了。袁覺站在高處回頭看,他發(fā)現(xiàn)剛才的集市現(xiàn)在更熱鬧了,彩燈繽紛,沿著每一棟房子的房脊串聯(lián)著,串串的紅燈籠被高高地挑起,所有的店鋪也都亮起了燈,屋里的燈光照在路上一片金黃,人聲鼎沸,煙霧繚繞,遠(yuǎn)遠(yuǎn)近近的笛管琴簫,一片煙火氣。這條街市比袁覺想想的要長的多,猶如一條看不到盡頭的金色河流。
袁覺站在屋前想四周看了看,遠(yuǎn)處很多星星點(diǎn)點(diǎn)亮著燈的房子。因?yàn)樘旌诹?,袁覺并沒有看清木魚自己的房子具體是什么樣子的,也沒看清房子周圍是怎樣一個景色。袁覺跟著木魚走進(jìn)屋里,木魚打開燈,屋里的燈亮了起來。燈光晃的袁覺閉了一下眼睛,適應(yīng)了亮光,袁覺看到小巧的客廳地上鋪著厚實(shí)的灰藍(lán)色地毯,落地窗上掛著素色的窗簾,一個寬大舒服的沙發(fā)前面是一個藤條編的茶幾,茶幾一左一右兩個藤條軟椅,后面是一個小巧的廚房。所有的東西都干干凈凈,整整齊齊,袁覺感覺這些家具和擺設(shè)都瞪著眼睛瞅著他在問:我干凈嗎?
袁覺回身往出走,邊走邊說道:“我去舔房子去。”
木魚說道:“回來?!?p> 木魚遞給他一杯水,袁覺笑著接過水杯說道:“我就知道你不會舍得我去的?!痹X滿心幸福地喝著水。
木魚說道:“漱漱口再去。”
袁覺直接噴了,看著袁覺吃癟的表情,木魚笑的很是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