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術(shù)士客棧

第五十三章 天理循環(huán) (第一卷 終)

術(shù)士客棧 臨若雪 3081 2018-06-21 12:00:00

  次日天明,白冉帶上清風(fēng)和李伏早早的下了山,進(jìn)了雨陵城。等到了天橋底下,本想找叫花子問些事情,卻見他低著頭,假裝不認(rèn)識白冉,白冉知道情勢不妙,掉頭想走,卻被王公子攔在了身前。

  “白兄,許久不見?!?p>  王公子身旁帶著家丁,鬧市之中,白冉不敢貿(mào)然出手,看他面帶笑意,卻也不像是來尋仇的。白冉深施一禮道:“公子,一向可好?”

  王公子苦笑道:“卻是不敢說好,只敢說一言難盡,白兄,我找你找得好苦,能否到我寒舍一敘?”

  說實(shí)話,白冉實(shí)在不想再踏進(jìn)員外府一步,可架不住王公子苦苦哀求,只得跟著他去了。

  等到了員外府上,府邸依舊奢華,只是婢仆少了很多,加上員外剛剛下葬,祭典之物尚在,卻讓整個宅院顯得壓抑而冷清。

  進(jìn)了正廳,李伏便覺得頭疼,看來這里陰氣更重了,公子招呼二人吃了些茶,說起了最近的遭遇,正與李伏和梅香所描述的一樣。

  公子哀嘆一聲道:“家中飛來橫禍,境況每日愈下,小弟委實(shí)無計(jì)可施,只得向先生求助。”

  白冉道:“市井傳言,白某也曾聽過一些,白某剛走幾日,竟然出了這么多變故,卻真是始料未及,個中緣由,白某也難說分明,只是諸般禍端,實(shí)非因白某而起,還望公子明辨是非?!?p>  王公子起身道:“白兄這是哪的話,雖說此言有違孝道,可王家淪落到這步境地,實(shí)因多行不義,以至天譴,怎能怪到白兄頭上?先父已經(jīng)以命相抵,可我孤兒寡母這日子還得過下去,所以來求先生做一場法事,以求上蒼寬宥,重振我王氏家業(yè)?!?p>  “這個法事……”白冉剛想找個理由推脫,卻聽屏風(fēng)之后一陣大亂,忽見王夫人披頭散發(fā),雙眼血紅,拿著一口菜刀沖了出來,口中罵道:“邪祟,邪祟,我砍死你們這般惡鬼!”

  白冉嚇得趕忙起身,她卻沒朝著白冉?jīng)_過來,而是舞著菜刀在角落里砍個不停。李伏抱緊額頭,拇指抵住太陽穴,神情分外痛苦,口中低聲道:“白兄,我們快些走吧!”

  白冉看著那老夫人,借著陽光,似乎能看見有些身影在她身旁晃動。

  一般仆人費(fèi)盡九牛二虎之力制服了員外夫人,把她生生拖回了臥房,王公子神情狼狽道:“還望白兄相救,多少銀兩卻都好說?!?p>  白冉沉默良久,嘆一聲道:“也罷,既然公子信得過白某,白某當(dāng)全力而為。”

  李伏聞言道:“白兄,你當(dāng)真要做法事?”

  白冉道:“且念好生之德,再念慈悲之心,就算盡了修道之人的本分吧?!?p>  李伏上前耳語道:“我頭疼欲裂,只怕連咒語都念不得?!?p>  白冉道:“不勞師弟費(fèi)心,白某獨(dú)自做法便是?!?p>  王公子聞言歡喜道:“我這就叫人布置道場?!?p>  白冉擺擺手道:“無須布置道場,不知府上可有念珠和木魚?”

  “好說,好說!”

  不多時,仆人送來了木魚和念珠,白冉來到后園,一手敲著木魚,一手拿著念珠,卻念起了一段經(jīng)文。

  李伏聽得清楚,白冉念得是地藏經(jīng),這可不是騙人的把戲,經(jīng)文一字一句不僅念得準(zhǔn)確,而且十分至誠。

  真沒想到白冉竟還懂得佛法,一卷經(jīng)文念罷,整個宅院的陰氣消散了許多。白冉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把木魚和念珠放在一邊,轉(zhuǎn)身對公子道:“盡人事,聽天命,在下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王公子一臉失望的看著白冉,問道:“這法事就算做完了?”

  白冉?jīng)]有回應(yīng),回身看了看李伏,道:“我們走吧?!?p>  王公子正想挽留,忽聽仆人來報(bào),老夫人平靜了許多,已然睡下了。

  王公子大喜,對白冉千恩萬謝,又叫仆人封了二百兩銀子,卻沒想到白冉死活不收。

  王公子又問起了白冉的徒弟,白冉笑道:“公子卻還惦記著她?”

  王公子道:“本來已經(jīng)忘卻了七八分,可前日路過鸞香院,卻見一位叫月紅的姑娘與之有幾分相似,不經(jīng)意間,卻又想起了那位佳人?!?p>  白冉聞言,故作驚訝道:“長得當(dāng)真像么?”

  王公子點(diǎn)頭道:“不只是長得像,那聲音和手段,尤其是那滿身香味,都和那晚一模一樣。”

  白冉笑道:“連手段都領(lǐng)教了,公子當(dāng)真只是路過么?”

  王公子面露慚色道:“諸事煩心,也是想找個地方消遣一番。”

  白冉拱手施禮道:“罷了,這就是公子的緣分吧?!?p>  王公子還想再追問下去,白冉卻只說了聲:“告辭?!惫舆€想挽留,卻聽仆人說陳公子約他往聚寶閣一敘,王公子就像被勾了魂一樣,敷衍了白冉幾句,就讓仆人趕緊送客。

  等出了員外府,李伏的氣色漸漸好了些,問白冉道:“白兄,你何時學(xué)的佛法?”

  白冉道:“昨天在藏經(jīng)閣里看的經(jīng)文,算是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p>  李伏嘆道:“白兄若是沒有騙我,這等天資可真是百年難求的造化?!?p>  “我騙你作甚?!卑兹矫嗣遵R的鬃毛,柔聲對清風(fēng)道:“好娘子,咱們還去天橋底下等生意?!?p>  白馬親昵的和白冉貼了貼臉頰,撒開四蹄飛奔而去。李伏催著黑馬追了上來,等到了天橋底下,一直等到黃昏,卻也沒一個人上來搭話,白冉伸了個懶腰,摸了摸白馬道:“今天沒運(yùn)氣,且先回家,和娘子暖暖被窩去吧?!?p>  李伏對白冉道:“白兄,那王公子給了你二百兩銀子你卻不收,為何還要在這里等什么生意?”

  白冉搖頭道:“他們的錢財(cái)都沾著血,不該賺的,我一文錢都不會多拿。”

  李伏詫道:“你知道王家十惡不赦,卻還幫他們做什么法事?”

  白冉道:“那也算不上什么法事,也不是為他王家做的,我只是覺得那些女鬼可憐,想幫她們脫離這場苦難?!?p>  李伏笑道:“沒想到白兄還真是菩薩心腸,可你超度了那群亡靈,卻讓那王公子守著萬貫家財(cái),繼續(xù)過著好日子,想是老天爺看了也覺得不公吧?”

  白冉搖頭道:“只怕這位王公子也沒幾年好日子了。”

  李伏詫道:“此話怎講?”

  白冉道:“你可知道那聚寶閣是什么地方?”

  李伏思忖片刻道:“好像是個賭坊?!?p>  白冉道:“你可知道那鸞香院是什么地方?”

  李伏笑道:“這就不必說了吧?!?p>  白冉又指了指遠(yuǎn)處的叫花子:“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

  李伏道:“他是白兄的朋友,姓范,叫做……范……”

  “他叫范德明,他父親范闊海曾是雨陵城第一富商,而他是范闊海的獨(dú)子。”

  李伏大驚道:“這怎么可能,第一富商的公子怎么會做了乞丐?”

  “就因?yàn)榉堕熀K篮螅兜旅髡瓷狭他[香院和聚寶齋這樣的地方,幾年之內(nèi)就敗光了萬貫家財(cái)?!?p>  李伏驚訝的看著那叫花子,怎么也想象不出他當(dāng)年的身份。白冉笑道:“像王齊那樣的公子哥,自打出生就沒經(jīng)過人世間的險(xiǎn)惡,現(xiàn)在沒了雙親的管束,敗起家來,卻比這范德明還要厲害?!?p>  李伏嘆道:“我卻擔(dān)心那員外夫人要是復(fù)原了,只怕又干起傷天害理的事情,把他王家的福運(yùn)又爭了回來。”

  “她鐵定不會復(fù)原了,”白冉搖搖頭道,“之所以她還能瘋瘋傻傻活到今天,是因?yàn)樗€得跟著他的兒子吃苦贖罪?!?p>  李伏詫道:“白兄難道看透了天機(jī)?”

  白冉笑道:“看不透天機(jī),卻能看到天理,那王公子好似還有幾分人性,可細(xì)細(xì)數(shù)來,九年的光景,三十幾個丫鬟,愛一個,殺一個,殺完一個,又愛一個,他還敢說什么癡情,分明就是一個色中餓鬼,活該他帶著老娘一輩子受苦。有道是天地清,道可鑒,天理循環(huán)終不變!”

  聽著那熟悉的切口,李伏忽然覺得白冉有些陌生,正在這時,一個書生站在了白冉身前,拿著折扇深施一禮道:“敢問是白先生么?”

  白冉起身還禮道:“正是在下?!?p>  書生道:“先生神龍見首不見尾,先生可是讓在下好找?!?p>  白冉笑道:“足下來找白某,不知有何貴干?”

  書生道:“在下有一處外宅,近日出了些怪事,想請先生過去查看一番?!?p>  “好說,好說,”白冉一臉歡喜,剛想應(yīng)承下來,卻聽李伏在旁道:“王員外的事情你該聽說了吧,你還敢找我們做事么?”

  白冉狠狠的瞪了李伏一眼,不想那書生笑道:“白先生是給王公子驅(qū)邪治病,王公子已然痊愈了,足見白先生的手段高明。王員外年事已高,染疾而亡本在情理之中,怎能怪罪于白先生?這分明是市井刁民以訛傳訛,聽過之后,一笑了之便是。”

  白冉聞言歡喜道:“你還真是個明事理的人?!?p>  書生道:“只是在下的家境不能和王員外相比,銀錢恐怕也出不了許多。”

  白冉擺擺手,笑道:“無妨,無妨,白某乃白門三百二十二代嫡傳之后,斬妖除邪,治病救人,乃我修道之本,至于這價(jià)錢么,都好商量?!?

臨若雪

本卷到此結(jié)束,第二卷明天開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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