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池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態(tài)度不對,雖然對許悠的‘醫(yī)者仁心’保持懷疑,但也連忙改變態(tài)度,表現(xiàn)出一副信服和尊敬的樣子。
拿到藥方,白秋池立刻著人準備。
“這東西,據(jù)說是一些醫(yī)師依照蚊蟲清的記載,慢慢摸索出來的,不過效果比不上蚊蟲清,而且配制的方法和步驟也十分復雜,哪怕得到藥方也不可能配制出來!”
這句話另含深意,白秋池陪著笑,附和道:“許先生說得對,像這樣的秘藥,本就難以配制,不然當初的蚊蟲清早就和蒙汗藥一樣爛大街了!”
“嗯,待會兒記得給我找一間靜室,在我配藥的時候,我不希望有人打擾!”
許悠很滿意白秋池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臉上笑容漸漸多了起來。
百草堂這十五年來雖然逐漸沒落,聲勢不復從前,但畢竟百年老字號,很快便將藥方上的東西集齊了。
樓閣底下,鋼鐵鑄造的密室牢不可破,即便是涅槃境高手也可以阻擋一時半刻。
這里是白秋池閉關練功之地。
此時密室里,許悠獨自一人,將白秋池為他準備的藥材拿了出來。
藥方上共計三十九味藥材,而這里還多了三株五百年以上的老藥。
這三株老藥正是白秋池作為從許悠口中換取苗巫族人下落的報酬。
但其實要配制出那種簡化版蚊蟲清,只需要其中七種藥材就足夠了。
“除去配藥所須,另外三十五種,雖然都不是什么珍稀藥材,但年份都超過百年,當可讓絕天劍再次噴發(fā)!”
深深呼吸,將雜念排除,讓心靜如止水,許悠開始吸取藥材里的精氣。
一株株藥材在手中化作飛灰,得來的是意識里那把絕天劍愈漸強盛的光芒。
有了前兩次的經驗,許悠現(xiàn)在也慢慢摸清了一些規(guī)律。
噴發(fā)殆盡的絕天劍若要再次飽和,大致需要吸取總共五千年的藥材精氣,而像沉香、云松木或者其他樹木類的藥材,似乎比同年份的藥材所蘊含的精氣更多一些,許悠估計,一千年份的沉香,或可比擬一千二百年份的尋常寶藥。
這三十五味藥材里雖然沒有樹木類的,但總年份加起來也完全超出五千年。
第三十五株藥材所化的飛灰從指間流走,一切也正如許悠所估計的,意識里的絕天劍徹底飽和,達到臨界點,迎來了第三次噴發(fā)。
身體被不斷沖刷,更多更細微的雜質被洗去。
熟悉的舒爽,猶如浸泡在熱氣蒸騰的天然溫泉里,左右還有溫順嬌媚的侍女按摩侍奉。
雙腿的知覺越來越明顯。
剩下的熱流最后全部匯聚丹田。
許悠立即運轉絕天劍典,丹田里的迷你劍氣迅速脹大,然后又慢慢凝練縮小。
劍氣二轉!
“可惜了,距離劍氣二轉還差了一點!”
睜開眼,許悠長嘆一聲。
他本來滿懷期待的以為,上次的噴發(fā)練成一轉,這次可以練成二轉,卻沒想到,這絕天劍典越往后越是難練,雖然是同樣多的熱流,可以完成一轉,但二轉就差了一點火候。
“不過距離二轉只差一線,我自己修煉也可以在三日內突破!”
整理心情,許悠開始配制簡化版蚊蟲清。
這種東西叫做滅蟲靈,乃是前世他師父耗費了半輩子研究出來的,只不過和那十日枯暫緩性解藥一樣,還沒有來得及使用,藥神谷就讓人給滅了。
許悠輕車熟路,沒多久便將滅蟲靈配制出來,裝了足足一個小瓷瓶子。
離開密室,等候多時的白秋池立刻迎了上來,接過瓷瓶,鄭重抱拳一禮,隨即迅速離去。
找來幾條毒蟲蛇蟻試了效果,白秋池臉上頓時露出驚訝表情。
“恭喜堂主賀喜堂主!有了這滅蟲靈,我們只要量產推廣出去,今后天下誰人不知咱們青山鎮(zhèn)百草堂白堂主威名?”旁邊一個頗有眼色的中年武者抓準時機恭維道。
“這東西確實不錯,五十年前蚊蟲清成為傳說,五十年后的今天,滅蟲靈現(xiàn)世,完全可以取而代之,成為新的克制苗巫族利器!”
把玩著手里的白瓷瓶子,眼中精光閃爍不定,白秋池心里充滿了喜悅。
“人都召齊了么?”
“召齊了,一共六名先天下三品武者,十名半步先天!”另外一名胖武者答道。
“好,我們出發(fā)!”
白秋池帶領著十六名高手直奔王家莊園。
根據(jù)許悠的情報,王家內部有人暗通苗巫族,在王家莊園里面藏了一名苗巫族人,不過此人武功應該最多只有先天中三品。
雖然白秋池有六品修為,距離上三品只差一點,但苗巫族手段詭異,讓人防不勝防,為了防止意外,他還是以個人名義在青山鎮(zhèn)召集了這些高手以備不測。
但他怎么也不會想到,這些情報都只是許悠的推測,他只能根據(jù)孫漢中斷定,在王家莊園里面有一名苗巫族人。
就在白秋池出發(fā)趕往王家莊園的時候,另一邊的王志平也從孫漢中口中拷問出了烏目的消息。
“烏目?”
嘴里念叨著這個名字,白秋池搜遍腦中記憶,也想不起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這時缺老走了過來。
“根據(jù)他的描述,這烏目,應該是苗巫族人!”
話音落,缺老面若寒霜,眼綻凜冽殺機,沉聲道:“志平,王家老大暗自勾結苗巫族人,你立刻將消息傳給王德林!”
“可是,缺老,二伯對家主之位虎視眈眈,和大伯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他會愿意出手對付那烏目嗎?”
王志平有些猶豫,缺老卻大笑起來。
“哈哈哈,正因為他們是一路貨色,所以這種可以將王德天打落深淵的機會,他絕不會放過!”
“這……我明白了!”
王志平也不傻,聽到這句話,稍微往深處一想便明白了。
對王德林而言,王德天是競爭家主之位的勁敵,而苗巫族江湖上人人得而誅之,這次王德天本以為不會有人泄露出去,但偏偏被他們知道了,若王德林得知,必然會利用這個機會上演一場大義滅親。
“什么?”
王家莊園西院,得到家奴傳來的消息,王頓時驚訝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三步并做兩步沖到那家奴面前,揪起他的衣領,再次問道:“你確定這消息是真的?”
“小人敢以性命擔保,方才所言句句屬實!”
那家奴緊張得滿頭大汗,說話結結巴巴,但語氣卻很堅定。
“我那大哥,真有這么大膽子和魄力?”
王德林仍然有些難以置信,慢慢松開那家奴,望著東院方向面色不斷變幻。
屏風后面的王幽然走出來,揮退家奴,激動的說道:“爹爹,這可是個好機會,我們何不趁此以鏟除苗巫邪魔的名義召集高手,攜大勢以攻之?如此一來,縱然最后王德天不死,也會地位不保,再難和爹爹爭那家主之位!”
“我何嘗不知,但我就怕這其中有詐!”
王德林生性謹慎,沒有必勝把握,沒有親自確認,即便利益很大,也不會貿然行事。
就在這時,遠方忽然傳來一聲暴喝。
“王德天王兄可在?百草堂白秋池特來拜會!”
聲音中蘊含著深厚內力,清晰傳入王家莊園每一個人耳中。
后院的缺老眼中銳芒劃過,突然踏出一步,轉眼不見了蹤影。
王家莊園大門前。
“哎喲,我當是誰,原來是白堂主大駕光臨,趕緊的里面請!
來人吶!好茶好酒都拿出來,另外讓廚房趕緊的準備一桌酒席,今天咱們家大爺要和白堂主把酒言歡,不醉不歸!”
吳三禮踏著小碎步急急忙忙從莊園里迎了過來,迅速的對左右吩咐了幾句,然后立刻堆起滿臉諂媚笑容,道:“白堂主日理萬機,突然到訪,未能遠迎,多有失禮,還望恕罪!”
白秋池帶著一眾高手,面色肅然,對吳三禮的示好毫不理會,冷著臉徑直走了進去。
東院。
書房。
得知白秋池的突然到訪,冷淡不懷善意的態(tài)度,王德天不禁心中一跳,忽然有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書架后面的墻壁打開,欲望和血腥混合的難聞氣味順著空氣飄散,烏目施施然走了出來,一夜的盡興讓他此刻心情很好,察覺到王德天臉上隱隱的憂慮,就隨口問道:“王兄可是遇到了麻煩?若有需要,十個年輕女子,本座可以再出手幫你!”
王德天不易察覺的皺了皺眉,隨即展顏笑道:“不過是點小事,就不勞煩烏目兄了!”
烏目身份特殊,一旦暴露,他也會遭受牽連。
而出手次數(shù)越多,烏目暴露的可能性越大。
說話的時候,聞著那惡心的氣味,王德天胃里一陣翻涌,朝那書架后面的密室里瞧了一眼,只見密室里橫七豎八躺的那些年輕女子被剝得精光,身體沾染鮮血,顯然都已經被弄死了。
叫來幾名心腹手下收拾密室,王德天說道:“烏目兄,莊園里人多眼雜,我在鎮(zhèn)外有一處隱蔽小院,您不如暫且移步到那里?”
“你這是怕我會牽連你?”烏目沉下臉,心中不悅。
“烏目兄說得哪里話,我王德天既然把你當兄弟,自然不會怕被牽連!”
一句話剛剛說了一半,兩人突然齊齊變了臉色。
‘咻’的破空聲中,一道黑影閃電射來。
烏目急忙側身躲過。
“誰人敢在這里放肆!”
王德天怒喝一聲,如劍的目光在剎那間落向窗外閃過的那道殘影,渾身氣勢爆發(fā),腳下生風,朝那神秘人猛撲而去。
“去死!”
王德天前腳剛走,缺老后腳從屋外飛撲進來,駢指為劍,一道無形劍氣激發(fā)出去隔空將烏目的身體轟飛出去。
一擊得手,缺老毫不戀戰(zhàn),轉身便走。
“哪里走!”
連續(xù)撞翻了幾把椅子,烏目終于穩(wěn)住身形,反應過來,惱羞成怒的他殺心大動,哪里還顧得上自己的身份,當即追了出去。
白秋池帶著一群高手單刀直入,徑直闖進東院,后面跟來的王家高手越來越多,他心里也開始感到不安。
“我太莽撞了!”
“如果許悠的情報是假的怎么辦?這樣一來豈不是得罪了王家?”
“王家我雖然不懼,但在青山鎮(zhèn),得罪了王家總歸不太好!”
“當時應該冷靜一點的!”
他開始產生后悔的情緒。
就在這時,白秋池忽然看到一個黑袍人從眼前掠過。
“咦?這是……”
察覺到那黑袍人身上的陰森詭異氣息,白秋池心中一動,徑直追了過去。
“前面的朋友,請留步!”
然而烏目此刻滿心殺意皆在前面的缺老,哪里會在意后面的人。
缺老更是不會停步參合進去。
三人在莊園里先后掠過。
缺老不斷繞圈,烏目跟著他,白秋池跟著烏目,再往后又是一群王家高手和百草堂高手跟著白秋池。
眾多武者的氣勢猶如群象奔騰,莊園里的王家仆從遠遠看到這些人急忙躲向一邊。
轉了沒多久,缺老一眼發(fā)現(xiàn)了王德天,心中頓時一喜。
后面的烏目看到王德天也是大喜,急忙高呼道:“王兄,將此人給我攔下!”
看到烏目,王德天頓時面色大變,隨即意識到他的身份問題,轉身便走。
誰知缺老認準了他,徑直撞了過去,將王德天撞了個仰面倒,然后凌空躍起,縱身連提三次內氣,速度全面爆發(fā),身化利劍,轉眼飛得不見了蹤影。
烏目跟著提氣追出。
一道劍氣突然迎面射來。
烏目凌空扭身,勉強躲開,身形卻是受阻,讓后面的白秋池追了上來。
“這位朋友,慌慌張張,是要去往何處?”
白秋池心中幾乎已經確定,這黑袍人想必就是那位苗巫族人,心中大定,出手便是成名武功,最強的一招。
大翻天手??!
這一下又快又猛,烏目猝不及防,頓時被打落地上,遮住面目的黑袍帽子也被肆虐的勁氣撕成粉碎,露出了一張干枯布滿黑色尸斑的臉。
“苗巫族人!竟有苗巫族人混進我青山鎮(zhèn),此等邪魔,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