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yǎng)尊處優(yōu)了這么些年,突然被關(guān)進這樣臟兮兮的地方,雪芙一直抱怨個不停,佟佳氏則閉目靠在墻邊。
牢房里鉆出一只老鼠,雪芙嚇得尖叫一聲,跑到佟佳氏身邊,害怕地道:“額娘,我們什么時候能出去啊,我再也受不了了?!?p> 佟佳氏一點都不擔心,安慰女兒道:“放心,你阿瑪會救我們的,我們很快就能出去了?!彼齻兎傅牟皇谴笞?,頂多關(guān)兩年就是了,以王爺?shù)呢斄?,稍微打點一下,她們就能出去了。
雪芙卻沒有她那么鎮(zhèn)定:“額娘,現(xiàn)在事情敗露了,馮家的婚事怎么辦?我可不想嫁給那個殘廢。”
佟佳氏嘴角上揚,狡黠地眨了眨眼:“不是還有個畫眉嗎?”
雪芙靜靜看著母親,心下了然。蕭柟是阿瑪?shù)呐畠?,阿瑪多少也要顧忌外人的說法,可畫眉就不一樣了。
畫眉蜷縮在床上,身軀劇烈地顫抖著。
姐姐一定不會再喜歡她了,她是個骯臟的女人。
她無意間偷聽到祁風與一個下人說話,知道念雪在他們手里。姐姐對她恩重如山,她不知該怎么報答,只能用自己的身體靠近他,在他最滿足的時候,不經(jīng)意間,套出念雪的下落,念雪得救了,她卻徹底地陷落了。
她用被子緊緊裹住自己,還是無法將與祁風纏綿的一幕幕忘掉。
那是一場永遠都忘不掉的惡夢。
祁風被單獨關(guān)押在一間牢房,正恣意地翹著二郎腿,嘴里含著一根草,哼著一首曲子。
那小兔崽子的死活,他根本不放在眼里,而且他堅信母親會救他的,警察早晚會放他出去的,只是他不知道母親和妹妹也被關(guān)了進來。
想著與雪芙的好事,他還沉浸其中無法自拔。畫眉那心肝寶貝的滋味是哪家的雌兒都無法比的。
“畫眉?!彼路鹂匆娏水嬅?,伸手去摸著,忽然之間,畫眉真的站在了他面前。
祁風一下子站了起來:“畫眉,你怎么來了?是來救我出去的嗎?真不枉我疼你一場。”
畫眉強忍著心里的惡心,嫵媚地笑道:“大少爺,看我給你帶來了什么?”
祁風一眼望見了她手里的食盒,嘴角彎了起來:“還是你疼我。”
畫眉打開盒蓋,拿出了飯菜,邊擺飯菜邊道:“快吃吧,大少爺。”
牢里的飯菜根本無法下咽,祁風也餓了一天,此刻見了美味佳肴,便不管不顧地吃了起來。
頃刻之間,只剩一堆狼藉。
畫眉邊收拾殘局邊輕輕道:“大少爺,畫眉還想請你幫個忙?!?p> 祁風打了個飽嗝,摸著圓滾滾的肚子,滿意地道:“你的忙,我當然幫?!?p> “那謝謝大少爺了?!碑嬅疾痪o不慢地從袖中取出一張紙條,要祁風在上面畫押。
祁風看也不看就按了手印,手腳也不規(guī)矩起來。
畫眉聽話地由他抱著,忽然,祁風臉色一變,低頭不相信地看著插入腹中的匕首:“你,為什么?”
畫眉仍是那副溫柔的模樣,將他推開:“大少爺,你毒害小少爺未遂,畏罪自殺,我會和爹說,將你風光大葬的?!?p> 祁風大驚,頓時明白了那紙條上寫的是什么,指著畫眉道:“你……你好狠的心?!?p> 畫眉若無其事地拿下他的手,殘忍地笑著,那樣美的容顏,此刻在祁風眼中就如彼岸花那樣,美得可怕。
“大少爺謬贊了,比起你來,我還差得遠呢。”畫眉又湊近了他的耳邊道:“只有你死了,姐姐才不會知道你我的事。”
畫眉將匕首刺得更深,祁風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畫眉快步走了出去。
瑾王爺碰了一鼻子的灰,警察局的人這回是吃錯藥了,忽然之間公正廉明起來了。
不要說打點,他連見妻兒一面都難。
一個落魄的王爺,當然無法跟財大勢大的岳父抗衡。
更可恨的是,馮家知道女兒入了監(jiān)牢,不幫忙也就罷了,還當面羞辱了他一番,說他養(yǎng)出的女兒敗壞門風,還說要退了這門婚事。
這下,就算女兒出來了,一個狠心到殘害妹妹兒子的女人,誰家還會要她?
瑾王爺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么失敗過。
寵愛多年的妾室、兒女竟是如此心狠手辣的人,他沒有想到他們對三女兒做了這樣的事,事到如今,他也沒有臉面去見女兒了。
幾日之間,他的頭發(fā)全白了。
老夫人顧忌著家里的顏面,終于還是上了何家的門。
何家女兒嫁給他兒子,她一直覺得是他們高攀了,這些年對他們的態(tài)度也很冷淡。
天氣燥熱,可她卻覺得冷冰冰的。
她不開口,何夫人也猜到了八九分。她們殘害的是他們的親外甥,老夫人親自上門,可見是腆著老臉來的。
“老爺,你看?!焙畏蛉丝聪蚝卫蠣敚@是他們一家人的事,論理,她一個填房是插不上手的。
何老爺臉上鐵青,老夫人心已是冷了大半,恐怕這事是不成了。
何老爺生氣歸生氣,責罵了佟佳氏母子不顧親情手足之后,也沒說不幫忙。
老夫人懸著一顆心,聽他道:“要我救他們,也不是不行?!?p> 老夫人心里燃起了希望,抬頭看著他。
何老爺?shù)溃骸安贿^,你們得答應(yīng)我,救出他們后,立刻休了佟佳氏,這樣狠毒的女人,再留在王府,我怎么能放心讓柟兒待在那里。至于雪芙和祁風,畢竟年紀小,好好管教管教就是了?!?p> 老夫人心里再不愿意也得點頭。兒子被佟佳氏迷得神魂顛倒,才會做出這樣的傻事,讓她走也好。
“那柟兒,可以跟我回去了吧?”老夫人心里還是疼這孫女的,她受了苦,她心里也不好受。
何老爺沒有說話,何夫人知道他的意思,他們的女兒沒了,柟兒又長得這么像茵曼,他是想留她住下的??扇水吘故峭醺模麄兿肓粢彩橇舨蛔〉?。
何夫人委婉道:“親家,要去要留,這得看柟兒自己的意思。”
蕭柟在樓上看著,聽到這話,回頭進了屋。
壞人已經(jīng)受到懲罰了,可他們對她造成的傷害卻還在。念雪被他們灌了藥,醒的時候哭兩聲,嗓子都是啞的,醫(yī)生說,這孩子以后智力可能會受影響。
也就是說,她的孩子以后可能是個傻子,而這都是他們一手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