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有點(diǎn)小高興,雖是誤打誤撞,但終究是能救左奕一命。
當(dāng)左奕額頭再次有推力傳來,陳元忍不住在心里大喊:快,吞了它!
隱于額頭的鬼王面像是聽懂了陳元心里所想,朝著那股力道猛地吞去。
陳元甚至能感覺到,在自己額頭上裂開了一道口子,那道口子化成嘴的形狀,嘴里無牙漆黑如不能見底的深淵。
如黑霧般的鬼物被“電龍”趕到了深淵口。
然后,深淵中卷出一道風(fēng),風(fēng)不強(qiáng)卻剛好將那附身的鬼物拖住。
任它發(fā)狂般左沖右撞,卻依舊被風(fēng)慢慢拖入深淵中。
鬼物被吞,那道口子又慢慢閉合,直至無跡可尋。
這一幕幕在陳元腦中浮現(xiàn),比昨夜神魂出竅時(shí)所見更為真實(shí)。
被陳元貼著額頭的左奕在鬼物被吞后恢復(fù)如常,她看著陳元那想稍顯稚嫩的臉笑了笑,“陳元,你把我綁著干嘛?”
“額,沒事了,”
猶在回憶那一幕幕的陳元,這才回過神來,看著眼前和自己貼著額頭的左奕,陳元的臉忽的一下紅了。
他像受了驚嚇般退了兩步,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解釋。
“左姐姐,你終于沒事了?!毙◆~兒跑上前來,她停了一下看向陳元,見陳元沒有阻止,她才繼續(xù)往左奕身旁跑去。
“額?發(fā)生了什么事?”左奕對(duì)于之前事完全沒有印象,她神色古怪地看向自己身上綁著的麻繩,“這是玩繩藝?”
雖然陳元不知道繩藝是什么,但他知道左奕話里意思,只是不好意思再靠近左奕。
“小魚兒,還傻站著干嘛?快幫你左姐姐解開,記得把繩子收好!”
丟下這樣一句話,陳元有些不好意思順著小道走去,然后鬼使神差似的往大馬路走去。
此時(shí)大馬路上車很多,而且速度都不慢。
因?yàn)檎羌t燈,所以車輛排成了長(zhǎng)龍,行人們正有序的過馬路。
但當(dāng)陳元現(xiàn)在路邊那一刻時(shí),仿佛就像是一種信號(hào)。
一輛慢慢行駛正等著綠燈的渣土車猛地加速,斑馬線上的行人已走去大半,見渣土車沖來所有人都急急向著對(duì)面跑去。
可是,卻有一個(gè)男人仿佛丟了魂般站在斑馬線上。
砰!
男的被渣土車猛地撞飛,人們的驚呼聲隨之響起,驚呼過后成片手機(jī)被舉了起來。
不少司機(jī)也搖下車窗拿出手機(jī)拍攝,也有人沒有拿出手機(jī),而是打開車門準(zhǔn)備救人。
但沒等他們跨出一步,又有一輛紅色小轎車不聽司機(jī)使喚,詭異的朝著被撞飛的男人開了出去。
砰!
又是一聲,男的再次被撞飛。
陳元整張臉黑了下來,剛才將左奕救下來的那份高興,被這一幕沖擊的蕩然無存。
男人被第二次撞飛后,第三次緊接著開始。
一如陳元昨夜所見,第三輛仍是紅色跑車,但卻不是將人撞飛。
那男人被卡在跑車車頭,在路面上拖出一米多寬的血跡,血跡中還有碎皮屑頭發(fā)等物。
熱風(fēng)一吹,一股腥臭味轟然散開。
血跡還在向前延伸,跑車推著男人向前開出五十米左右,直到迎面撞上了另一輛黑色跑車才停下。
男人正在兩車中間,像是一幅畫卷的畫軸,而那幅畫則是近五十米長(zhǎng)的血肉寫真。
舉著手機(jī)的行人和司機(jī)們有很多已經(jīng)收起了手機(jī),這畫面太過血腥讓人難以承受。
紅色跑車司機(jī)扶著車頂,一臉難以接受,她壯著膽看了一眼就吐了出來。
黑色跑車司機(jī)也好不哪去,他甚至只是聞了濃郁的血腥味,就已經(jīng)彎腰狂吐。
夾在兩車中間的男人已不成人樣,臉被磨掉了一半,身軀和四肢也被磨的露肉現(xiàn)骨。
男人血肉模糊的臉上,一顆眼珠子掉了下來,它不合常理的繞過車輪往回滾,滾了近五十多米,滾到陳元面前停下。
然后那眼珠子像是被人戳了一下,慢慢癟了下去。
癟到瞳孔朝上時(shí),它又停了下來。
陳元心有所感往路面上一看,便瞧見一顆眼珠子正盯著他。
雖說死人眼不可能有眼神這一說,但陳元卻感覺到那眼珠子仿佛在向他示威。
不止如此,他感覺男人撞車時(shí)的不同也像是在說,你能改我也可以改!
這一幕幕發(fā)生的極快,人行燈的讀秒還沒讀完,將其完整拍下來的視頻也不過十秒長(zhǎng)。
十秒能干嘛?
一般人最多就是驚呼一下,除此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電光火石間,一樁離奇車禍就這么發(fā)生在陳元眼前。
陳元又向大馬路周圍看去,想要找尋操控這場(chǎng)車禍的鬼物,卻只在紅綠燈柱上看到了幾只正好奇觀望的小鬼,其余地方鬼影全無。
搖搖頭,陳元壓下心里不快又走回小道上,準(zhǔn)備同小魚兒她們回家。
小魚兒她們所在位置離大馬路才百米不到,大馬路上的動(dòng)靜也被他們聽到,因?yàn)橐o左奕解繩子所以沒人過去,但好奇心卻是生了出來。
“大哥哥,那邊怎么了?”好奇心最重的一直是小魚兒。
“車禍。”陳元想隱瞞,卻還是沒有隱瞞,“一男的被車撞死了。”
“這才上午,怎么會(huì)有車禍?”
左奕將繩圈從頭上取下,揉揉手腕揉揉腰,她感覺這兩地方好像特別累,可她記得自己明明什么都沒做。
“我怎么會(huì)知道,那車禍特別慘,看了就想吐。”
陳元說著,又看向周圍,“那七個(gè)人哪去了?”
“你去大馬路邊的時(shí)候,他們爬起來了,聽到路邊動(dòng)靜就看熱鬧去了?!?p> 小魚兒正說著,那七個(gè)人卻捂著嘴跑回來了。
正路過陳元他們身邊,那個(gè)二十八九的男人停了下腳步,湊到左奕身邊。
“左奕,你也要去看那熱鬧?別去,太慘了,你晚上會(huì)做噩夢(mèng)的!”
“謝謝,我不去的,”左奕微笑著謝過,站到了陳元身邊,“我去他們家玩?!?p> 二十八九那男的見此嘴巴張了張,最終什么也沒說,又朝著其余六人追去。
小魚兒皺著眉頭聽著,又望向陳元,“有這么慘?”
陳元又想起那顆眼球,臉色有些不自然,“肯定比你們想的還要慘的多。”
“那還是不去了,回家?”小魚兒說著又看向張微雪,“順便帶左姐姐去坐一坐?”
張微雪神情糾結(jié),最后還是搖搖頭,“你們先回去……我還是想過去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