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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落蒼茫

第一百五十二章 水牢酷刑

劍落蒼茫 山芋好吃 3543 2018-11-15 20:30:00

  二當家朝老八一使眼色,老八會意,一松絞盤,鐵籠猛然下墜,落入冰冷的水池之中,向外濺出一大片水花,落在地面之上,發(fā)出嘩嘩聲響。

  再去看,那鐵籠連帶著被囚禁的師歡,已經(jīng)不見蹤影,全部沒入了水池之中,水面上還翻滾著激烈的波紋。

  這一幕讓關在牢房里的船客全程目睹,一個個嚇得臉色煞白,雙腿發(fā)軟,跌坐成一堆。平日總是聽聞水寇殘忍,可當親眼目睹時才見識到這些惡人的瘋狂恐怖,看著此刻恢復平靜的水池,他們的心也跟著一片死寂,有幾個被嚇得精神崩潰,嚎啕大叫起來,聲音有男有女,刺激了更多人脆弱的神經(jīng),又站起幾個漢子,歇斯底里的拍打牢門,哭嚎著“放我出去!”

  “活膩了,給我閉嘴,都給我老實點!”一名水寇嘍啰沖過來,抬腳將扒門的幾個漢子踹倒,“再亂叫,老子現(xiàn)在就剁了你!”

  嘍啰兇狠的氣勢讓這些小老百姓徹底崩潰,嚇得噤聲發(fā)抖,一些年長者急忙捂住剛才哭喊的那些人的嘴巴,輕聲安撫,以免大家全被連累。

  眾水寇一陣狂笑,雖然牢房內(nèi)笑聲傳遍四周,可聽在這些囚犯的耳中,卻是世上最絕望的哀樂。

  李楚也為水寇的殘忍手段感到發(fā)指,雖然與師歡并不認識,可也擔憂起他的生死安危。

  “把他提起來!”二當家掐算著時間,好不容易逮到一條大魚可不想這么輕易就弄死他。

  老八又轉動角盤,水池里漸漸浮出鐵籠。

  “咳咳咳……”

  一陣急促的咳聲,師歡趴在鐵籠里大口喘息。剛剛在水下沒有了空氣,師歡被一下子憋醒,睜眼便陷入與死亡的搏斗中,大口的涼水灌進口鼻,胸中憋悶的似要炸裂,鐵籠若在晚半刻提起,師歡便要溺死在水中。

  雖然撿回一條性命,可也被折磨的不輕,全身濕透,頭發(fā)散落貼在臉頰兩側,他抬眼看了看囚籠外,一切明了。

  “姓師的,想不到今天落到我們兄弟手里吧!”二當家語意輕蔑炫耀,在自己的戰(zhàn)利品面前,他有張狂的資格。

  師歡趴在鐵籠里,緩緩撐起身體,輕蔑說道:“原來是你們這群賊寇,把你爺爺請來喝茶嘛?”他在看到這些水寇時便已知道自己絕沒善果,與其被這些心狠手辣的強盜折辱,還不如死的像個漢子!

  “死到臨頭還這般狂妄!看來你是沒喝過我們水寨的好茶,今天就讓你喝個痛快!”二當家也被這硬骨頭的無禮激怒,尤其在眾多兄弟面前如何能讓他長了威風,喝令道:“老八!”

  老八得令,又松開絞盤上的鐵鏈,鐵籠再次淹沒于水池中,幾個碩大的氣泡咕嚕嚕從水池中徐徐冒出。

  往復折騰了幾下,師歡也被折磨的癱軟在鐵籠里不停的咳嗽,眼珠子血紅向外突出,脖子上的青筋也都崩出皮膚,這浸水的酷刑讓這鐵錚錚的漢子也吃不消。

  “停吧?!边@時倪坤擺手道。

  “停!”二當家將倪坤的命令大聲重復一邊,老八那邊重新將鐵鏈拴在絞盤上。

  “姓師的,我大哥有話問你,你若有半句隱瞞,就讓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此!”二當家發(fā)狠威脅道。

  師歡仍在大口咳嗽,對二當家的話置若罔聞,不知道是在沉默抵抗還是被折磨的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你們這批貨物是要送往何處?”倪坤淡淡問道。他之所以會來囚牢探查,就是因為聽二當家稟報天生鏢局這趟鏢不同尋常,是數(shù)以千計的刀槍兵刃。倪坤得知后,覺得里面大有文章,才想來問個明白。世道崩亂,各方勢力或明或暗的發(fā)展,老奸巨猾的大當家自然曉得,有些麻煩還是不惹為好。

  “我們鏢局的買賣跟你有何關系!”師歡是個硬骨頭,被這般折磨還是不予配合。這些日子天生鏢局與這群水寇常有摩擦,全因黑面鯧江天霸被大師兄所殺引起,今日落在水寇手里,師歡也沒打算活著離開,與其卑微求饒敗壞師門,不如做個鐵骨錚錚的好漢,也算對得起師門。

  “放屁!”二當家吼道,“我大哥問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哈哈哈哈哈!”師歡忽然在籠子中大笑不止。

  “閉嘴,有什么好笑的?”二當家被師歡的態(tài)度惹惱。

  “我笑你自己愛做人家的哈巴狗,還要勸別人也做,還不可笑嗎?要殺便殺,休想從我口中問出半點信息,我?guī)煔g如若皺皺眉頭便跟你一樣是個狗雜碎!”師歡說完又連聲大笑。

  “他媽的!”二當家被氣的目眥盡裂,礙于倪坤在一旁才隱忍一時,不然定要立刻活剝了師歡。

  “走吧!”倪坤目光從師歡身上掠過,便不再多看,轉身離開,他對這答案似是已經(jīng)沒有了興趣。

  二當家很了解老大的脾氣,見倪坤已經(jīng)轉身,便急忙跟了上去,眾人也都讓出一條道路,跟隨其后。

  “老八,你留在這里,好好招待我們這位貴客!”臨出牢房前,二當家冷眼看了看鐵籠里的師歡,笑著說道。

  老八獰笑,若這這些強盜有什么興趣,那便是折磨犯人,平日里有一些人被抓來水寨,一些頭領都爭著搶著去執(zhí)行拷打的差事,不為錢財,只圖娛樂。

  倪坤等人走了,可這里還有許多關押的船客,還有幾個鏢局弟子已經(jīng)從昏迷中醒來,見到自己已成為階下囚,又看到被關在鐵籠里的師歡,不少人六神無主,悲號呼喊。

  “三師兄,我們這是在哪兒,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我們怎么會被囚禁起來!”

  “是水寇,我們被水寇劫船了!三師兄,怎么辦?”

  這些弟子大都年紀輕輕,遇到這樣大難亂成一團,被陸續(xù)喚醒更多的弟子,一個個發(fā)現(xiàn)所處境遇都驚慌失措,混亂不堪。

  “吵什么吵!等爺爺收拾完你們頭兒,再回來挨個收拾你們!”老八朝牢房這邊怒吼道,這些弟子的音量立刻被恐嚇的壓下幾分,如老鼠般竊竊哀啼。

  “把他給我放出來!”老八控制了局勢,興致勃勃的回到水池旁,勒令幾個小弟,將關押師歡的鐵籠卸載了地面之上。

  “你們倆,去把他給我拖出來!”老八一指其中兩名嘍啰,叫他上前將師歡從鐵籠里拖出來。

  二人也是一臉興奮,今兒能跟著八頭領混上這個拷打的差事,都覺得臉上有光,要知道在水寨里這可是個肥差,不說能審訊出一些藏寶所在,最主要可以任意毒打囚犯,按自己的心情施加酷刑,就算天王老子也得任由宰割,這種娛樂方式才是最刺激最上癮的,事后更可以在眾兄弟面前吹噓一番自己的花樣刑罰,身心雙重享受,任誰拿十兩銀子都不會換!

  二人見師歡已經(jīng)癱軟在牢籠之中,也不把他放在心上,更何況他此時手腳都被粗大的鐵鏈綁縛,剛才被水淹的就快咽氣兒,還能翻出多大浪花。于是踏步上前,打開牢籠,合力架起師歡,看他果然像攤爛泥一樣,生生將他拖出鐵籠。

  “這小子已經(jīng)快死了!”其中一名嘍啰跟老八匯報道。

  “哎呀!”那嘍啰話音剛落,卻突然胸口一痛,被拖著的師歡如同蘇醒的老虎,瞬間爆發(fā),一頭撞在那嘍啰身上。力道之大,直接將嘍啰撞飛,跌落在身后的水池之中。

  雖然師歡手腳被鎖,但他武藝高強,一直假裝虛弱,只等這么一個機會,突然暴起,嘗試逃出賊穴。

  “不好!”另一個嘍啰,手中大刀就要砍下,師歡向下一讓,弓身再次彈起,肩膀頂在這個嘍啰的小肚上,直接將他頂翻在地。

  可就在這時,師歡剛回過頭,卻看見一彎寒光掠過眼前,本能的抬手去架,奈何手腳被鎖,行動還是晚了一步。

  “啊!”一聲凄慘的大喊有如鬼嚎,響徹整個牢房,所有人都被嚇得一哆嗦。

  眾目睽睽之下,一個銀色的大鐵鉤直接穿透了師歡的琵琶骨,鐵鉤的另一頭牢牢握在老八的手中,正用力的拉扯,隨著他手上用力的拉扯,一聲接一聲的慘叫響起,所有人聽了似乎都能感受到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仿佛自己的琵琶骨也被人穿透,也有同樣的疼痛直鉆心肺。

  “小子,就讓你見識見識八爺爺?shù)脜柡?!”老八對自己這一手非常滿意,惡意從牙縫中迸出,手中的鐵鉤舞動的更劇烈。

  那兩個被師歡撞飛的嘍啰也爬了過來,尤其是掉進水池那位,雖然沒受什么大傷,但已經(jīng)渾身濕透,極其狼狽,憤恨到了幾點。

  “他媽的,死到臨頭還敢撞老子,今天讓你生不如死!”這二人怒火滔天,想到竟被這可惡的‘死人’擺了一道,拳腳如雨,猛進兒朝師歡身上招呼。

  “把他帶到刑房!”老八繼續(xù)發(fā)號施令,“我們慢慢玩,好戲才剛剛上演!”

  一名嘍啰接過穿過師歡琵琶骨的鐵鉤,如拖死豬一般,拖著師歡,將他拖進了水牢深處的一間牢房,那里是專設的刑房,鞭子、烙鐵、鐵杖、剜刀,比官府里面還要齊全,花樣繁多,閻王見了也都汗顏。

  短暫的平靜后,一聲聲凄厲的慘叫響徹整個水牢,從這聲音中聽得出來師歡的絕望,似乎死亡在那所房間之中都成為一件幸運的事,可想死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什么叫生不如死,什么叫痛不欲生,師歡被折磨的早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只是身體本能的反應,可在牢房里的所有人卻顫抖了,驚惶了,那些弟子也不再大呼小叫了,一個個面如土色。那些船客聽到這聲音也都顏色霉墨涕液交集,一兩個嚇破膽者,更是小便失禁,胡言亂語。

  那慘叫聲如同從地獄傳來,將所有人心中那么一丁點的希望也都震碎,告訴人們,活著也是一種痛苦,這牢房里就是地獄。

  李楚心里正進行著激烈的交鋒,恨不得立刻沖出去解救師歡,水寇的無恥殘忍行徑已讓他徹底憤怒,可理智卻在告訴他,不要沖動,那邊牢房中的眾人哭喊聲提醒著他要以大局為重。

  “我不能沖動,不能因為我的沖動牽連了這里所有的船客,時機未到,我必須要忍!”李楚一拳砸向地面,鐵鏈都迸出火花,卻也無法消耗他心中的憤怒,更無法抵消他心中的歉意。

  “師老兄,對不起,我不能現(xiàn)在去救你,為了大家,只好委屈你了!我想他們一定不會殺你,他們的目標是你師父信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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