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時,晗光城遠處的地平線上終于有大批人集結(jié),城墻上的護衛(wèi)還未稟告,城內(nèi)的陣法已經(jīng)探知了大量的靈氣波動,那些人稍微進發(fā)了一段距離,李賀與斥候人才看清,對面幾乎都是黑色的戰(zhàn)甲,而這一片黑色的最前沿,是十一個身著紅色戰(zhàn)甲的人,而晗光城上的斥候們立刻議論起來。
“赤焰的全部人都到齊了,看來盛天國是想畢其功于一役呢!”
“這次定讓他們有來無回!”
“先別把話說的太滿,赤焰的實力你我都親眼所見,也不知道鄭將軍他們有沒有什么對策”
“放心好了,這種場面鄭將軍他們又不是沒有見過,自晗光城建立以后,哪一次不是化險為夷呢?”
“話雖如此,但盛天國這些年一直伺機報復,這還是不是拜……”
“好了好了,這些年,各國國力此消彼長,謀劃的再好,也不能完全應對這瞬息萬變的戰(zhàn)場,有些事情,豈是三言兩語道的清的?”
“比起這些,我們這幫斥候還得打‘頭陣’,還是多考慮自己的安危吧!”
“對了,不是說赤焰有十個人嗎?怎么我數(shù)了一下,穿紅色戰(zhàn)甲的有十一個人?”李賀忍不住問。
“兄弟,看你是生面孔,新來的吧!記好了,那紅色戰(zhàn)甲中間的一個必定就是盛天國的世子!”
“原來如此,他藏的可夠深啊!”李賀不假思索的說。
“此言差矣,他可躲藏不了,他是要掌控神兵的人,能躲那里去呢?看他的舉動,定是在給他們?nèi)姽奈枋繗狻?p> 李賀對對方點點頭,正想詢問其他事情,就聽得護衛(wèi)喊道:“世子到!!”,李賀便隨這幫斥候立即下到城中廣場,到那里一看,前哨的三位將軍,副將鄭祖敏等人,前陣和后陣的煉氣士都已經(jīng)整裝列隊,他們這些斥候立即也站到了隊伍旁邊,余下的眾多護衛(wèi),除了巡守的人手,其他的也來了不少,護衛(wèi)們將整個廣場圍了整整一圈。
等所有人就位后,在李賀與其他人期望的眼神中,萬興賢身著白藍色的戰(zhàn)甲出現(xiàn)了。
他的戰(zhàn)甲制作的極其精良,質(zhì)地也十分厚實,全身上下包裹的嚴嚴實實,像是其他煉氣士的戰(zhàn)甲調(diào)用防守護甲時一樣,他的頭盔也比一般的戰(zhàn)甲稍微大一些,雙肩上是兩條張開獠牙的蛟龍形狀的護肩,加上整個戰(zhàn)甲厚度比前陣戰(zhàn)甲更加厚重,整個人顯得比其他人大了一圈,他收起自己的面甲,兩只眼睛炯炯有神的望著眼前的將士。
李賀以前只是聽說,今天初次親見了世子,只感覺這就是一個普通的四五十歲的人,面甲下的臉似乎還顯得有些疲累,這不經(jīng)讓自己有些失望。
“將士們!吾乃萬興賢,今日,盛天國大舉進犯,所圖有三,一,吾國之重器,二,吾與大王之性命,三,踏破吾等尸身,馭吾國萬民為奴??!”。
人群開始激奮起來,不少人已經(jīng)將兵器按住。
“今日一戰(zhàn),關(guān)乎萬民生死,吾必與諸位共存亡?。?!”
眾人紛紛將兵器舉起,大聲的呼喊,發(fā)出陣陣“哈”的聲音。
萬興賢說完,鄭永煥帶著五個全身著精良戰(zhàn)甲的人出來,而其中竟然是一個少年,他的個頭與身形明顯其他人矮小一些。
那少年在眾人簇擁下來到世子身邊,萬興賢望著他,將手用力的在少年肩膀上拍了拍,鄭永煥立即讓他四人將少年帶了下去,而他自己則走入人群中,邊走邊揮手對周圍的將士致意,接著他后面跟上了一隊護衛(wèi)。
李賀遠遠的看著世子,看到他緩緩走到晗光城中心的高塔下面,想必是要去取回“神兵”了。
接著鄭祖敏招呼三位將軍各行其是,盛守讓則讓李賀這幫斥候立刻集結(jié),之后盛守讓安排好部署,李賀檢查下補給,便跟著其他斥候出城了。
且說盛天國的大隊人,行進的十分謹慎,生怕落到晗光城天雷火和蛟龍箭的射程中,畢竟他們是長途奔襲,攻城略地,整個補給線被生生拉長,而且此時此刻,盛天國的人最擔心的還是雷鳴國會不會截斷自己的補給,因而面對云垂國的這場大戰(zhàn),勝負極其關(guān)鍵。
李賀與樊夢芝,莫善文一起,跟著其他斥候來到了城外,眾人此行有一重要目的,就是弄清盛天國補給的情況,因而只能遠遠的繞著對方的大隊人行事,為確保此事得以成行,他們這幫前哨斥候走北面,晗光城的斥候走南面。
未免被人發(fā)現(xiàn),李賀與其他人直接往北走了一個時辰,幾乎要看到密林海了,才調(diào)頭轉(zhuǎn)東而去,結(jié)果一行人摸到北部前哨附近,立刻就見到一大隊人從前哨翻出并向他們殺了過來,由于任務(wù)在身,加上李賀他們不過十四個人,勝負難料,一行人只好先進入密林海暫避鋒芒,接著他們從密林海里面往東,又行進了半個時辰,才從里面出來,一行人接著往南,直到遠遠望見了飛升祭壇,這才確信自己行程過半,如果再往東行進,就到了盛天國的勢力范圍。
一行人繼續(xù)往飛升祭壇方位行進,不料那里似乎已經(jīng)有人駐扎,而且還安置了不少器械,眾人剛走幾步,就感到有靈氣波動襲來,李賀等人只好施展陣法,隱匿氣息,再悄悄的摸上去。
不料幾人突然感到背后亦有靈力波動,幾人擔心之下,只好緩緩撤回密林海附近,此時眾人戰(zhàn)甲手臂上顯出流動的白光來,這才發(fā)覺是自己人,一行人謹慎的循著來源找尋過去,發(fā)覺密林海里面還有一隊斥候,雙方匯合后才得知,原來鄭將軍早就安排人手埋伏起來,以防前哨丟失后,無法及時得知敵情,李賀隨即與這些人交換消息,這才得知盛天國先一步占領(lǐng)了飛升祭壇,由此作為中轉(zhuǎn)據(jù)點,才敢一舉拿下三座前哨,我方若要反攻,必定要突襲此地。
一行人再三確認后,才小心翼翼的離開此地,接著即刻返回。
此時盛天國的前鋒又緩緩逼近了幾分,接著便遭到晗光城天雷火的招呼,但盛天國的此次也攜帶了大量的器械,從自走車上搬運下來后,步步為營的安置起來,首先是靈力陣法,抵消了天雷火的初次襲擊威力,接著他們故技重施,直到行進到蛟龍箭可以到達的范圍邊緣。
晗光城這邊的蛟龍箭齊射,形成漫天的箭雨,但盛天國顯然也不會等著挨打,在陣法準備停當后,也架起了天雷火還擊,冬日的風雪中一時間流光漫天,期間還夾雜著天上的流星,霎時間讓人恍惚的覺著,天上地下皆成了廝殺之所。
就這樣雙方對攻一陣,盛天國派出了赤焰,有一隊幾十人的前陣兵士手持著大槍,取下背著的巨盾,護衛(wèi)著三名身著紅色戰(zhàn)甲的人緩緩前行,那三人中,中間一人身材高大魁梧,手持著一把長槍,另有兩人中,北邊一人背后飛出數(shù)把寬大的飛刃,警戒著三人周圍,另一人身形跟中間那人差不多,后背背著五把長槍,手里還拿著兩把。
這群人頂著天雷火和蛟龍箭,又行進了十數(shù)丈,期間那些舉盾的兵士有的因為露出空檔,被云垂國的天雷火炸飛的,也有未及時將盾牌架起,立即被射成刺猬一般,這時后面不斷有前陣兵士輪替著上來,最終,這些人形成一個弓箭箭頭陣型,那中間提槍之人,奮力將手中的大槍投擲出去,那槍呼嘯著刺中了巨大高墻上的箭樓,突然長槍整個爆裂,將箭樓里面的人炸的非死即傷,這一幕云垂國前哨兵士已經(jīng)見過,但前哨城守之力遠不如晗光城強大,可面對敵人的猛攻,依舊顯得是那么的不堪一擊,如此著實讓人心生畏懼。
鄭祖敏大概也感到如果再不主動出擊,情況會漸漸不利于晗光城,于是帶著其他三位偏將軍,一起來到中軍大殿,請求世子出戰(zhàn)。
此時世子已經(jīng)搭成塔樓地下的天梯將神兵取了出來,等回大殿中,見幾位將軍已經(jīng)等候在一旁,世子立即感到戰(zhàn)局的微妙變化。
大殿中經(jīng)過一陣商議,世子最終同意主動出擊,但務(wù)必要有致勝的把握,鄭將軍聞言,立即發(fā)誓,定能畢其功于一役!
鄭祖敏與三位將軍退出來后,袁慶法立即小聲問道:“將軍!你也見著如今盛天國的軍威了,要一戰(zhàn)克敵,哪有那么容易?”。
“無論如何,將軍!我等都當與你共進退!”孟長風與宋思源說。
“三位毋須多言,我自有安排!此戰(zhàn)若有閃失,也只需我一人承擔!”鄭祖敏用決絕的口氣說。
三位偏將軍見主將如此,也不好再勸,只是內(nèi)心不免擔心,這時有護衛(wèi)來報,說敵軍已經(jīng)拆毀我方好幾座箭樓了。
幾人這才立即前去查看,到城墻上一看,果然如護衛(wèi)所言,東邊城墻上的箭樓已經(jīng)被拆的七七八八了,天雷火雖然還多,但裝填和拋投時間較慢,最主要的是,敵人也不是木樁,戰(zhàn)線一直調(diào)整,等東邊城墻上的箭樓被徹底拆毀,那敵人就要在城墻上釘入繩索,開始強攻了。
鄭祖敏見情勢變化太快,立即按照之前部署,著人修復箭樓并重新安置蛟龍箭,再讓三位將軍領(lǐng)兵出戰(zhàn),三人領(lǐng)命后立即調(diào)配兵士,一切準備停當后,晗光城東邊的城門緩緩的打開了,在三位將軍的帶領(lǐng)下,前陣兵士攜帶著巨盾和長兵,后陣兵士緊隨其后,四五百人的隊伍集結(jié)著開向敵人。
盛天國似乎預料到晗光城這邊的舉動,那擲槍之人與護衛(wèi)的兵士見狀,立即返回了己方陣型了,絲毫不給晗光城這邊一點點機會。
云垂國的前陣后陣兵士群情激奮,但孟長風與其他兩位偏將軍沒有被復仇的心沖昏頭腦,而是立即擺開陣型,準備拼死一戰(zhàn)。
待李賀一行人疾速返回晗光城附近風雪已停,這才親眼見到兩軍對壘的境況了,他與其他人立即繞道南北兩邊進入城內(nèi),一行人找到盛守讓,請求跟著出戰(zhàn),但盛守讓說鄭將軍還有其他安排,讓他們先去支援城墻上的箭樓。
李賀只好與其他人登上城墻,幫著安置新的蛟龍箭并救助傷兵。
兩軍相持了一盞茶的工夫,誰都沒有貿(mào)然沖鋒,畢竟他們這些人都是煉氣士出身,并且身著戰(zhàn)甲,有了前陣與后陣的相互配合,貿(mào)然沖殺,只會被雙方的兵士用陣型隔開后各個擊破,因而雙方現(xiàn)在都是徐徐前進。
兩邊各自進發(fā)后,距離只有五六十丈遠了,雙方兵士的心弦都呈緊繃態(tài)勢,誰料盛天國那邊突然選擇后撤,這一舉動讓領(lǐng)頭的三位將軍立刻制止了己方兵士的步伐,可人群中已經(jīng)有人按耐不住,妄圖立即沖殺了,好在三人嚴令禁止,這才沒有亂了陣型。
此時盛天國那邊快速撤了一段,突然人群中弓箭齊射,讓云垂國的兵士只能架盾防守,有反應稍慢的,身上的戰(zhàn)甲立即被刺穿。
待對方攻勢一過,云垂國這邊的后陣的兵士也立即還擊,靈氣與箭枝齊發(fā),將盛天國的兵士打的節(jié)節(jié)后退。
李賀在城墻上看到己方兵士突然士氣大震,內(nèi)心也感到一陣激昂,奈何沒命令,自己只能將精力放在修復箭樓上。
云垂國以逸待勞,盛天國節(jié)節(jié)退讓,這大概是最順利的推演了,可天下之事,除了人性,一切都瞬息萬變!
盛天國退了一陣后,就不再后退,反而改變陣型,呈現(xiàn)進攻態(tài)勢,云垂國這邊也跟著變換,換成一個口袋陣,只等對方突入,再圍剿之。
此時盛天國隊伍中走出一人站在隊列最前方,那人身著一件巨大的紅色戰(zhàn)甲,兩手空空如也,緊接著那人右邊有兩名兵士抬著一把巨型的長槍,交到他手中,左邊有兩名兵士抬著一箱靈石來到那人跟前,將那些靈石盡數(shù)裝入那巨人的戰(zhàn)甲中。
云垂國還未等那人準備完成,立即讓后陣兵士攻擊那人,只是那人戰(zhàn)甲極其厚實堅固,各種箭枝和靈氣打到他身上,他最多搖晃兩下,只害得那給他裝填靈石的兵士,被打的戰(zhàn)甲碎裂,那人緩緩的提槍此處,一陣強大的靈力將襲來的箭枝和靈力給沖的散開,那靈力甚至沖擊得前陣舉盾兵士都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那人又緩緩刺出兩槍,將云垂國的部分兵士沖擊的飛了起來,如此云垂國只好改變陣型,將前陣兵士調(diào)到前列,使讓后陣兵士得到庇護。
此時對方陣營中又有兵士跑到那人跟前,將剩余的靈石裝入其戰(zhàn)甲中,等一切裝好,那人的紅色戰(zhàn)甲上開始有耀眼的白光流動,將他的整個人照成了白色,三位偏將軍見對方馬上要發(fā)起進攻,只能讓前陣全員展開防御,后陣兵士立即攻殺那人。
那人靈脈運轉(zhuǎn)之后,身后似有“疾影”噴出巨大的靈氣,轟隆一聲,將其后方的兵士都吹飛了好幾個,接著那人猶如一道巨大的閃電突入云垂國的陣型中,那閃電經(jīng)過之處,長槍連著刺穿了五個人,前陣兵士的巨盾也被其捅的碎裂,至于后陣兵士,除了閃的快的,只要被觸碰到,幾乎都被撞的飛出去近十丈遠。
那“閃電”最終突破了整個陣型,來到云垂國兵士的后方不遠處,接著云垂國的兵士兵分兩路,一路舉盾防守,另一路立即沖向那人,想將對方大卸八塊。
那人這一擊似乎耗費極大,突襲后,緩緩轉(zhuǎn)過身來,見云垂國的兵士已然到了跟前,各種兵器立即往他身上招呼過去,那人也不避讓,只將手中的巨槍甩了一下,扔掉上面掛著的人,再將巨槍舉起,槍身上一陣白光流動,那槍突然如同傘一樣展開許多骨架。
云垂國的兵士也不管對方有什么企圖,見對方剛剛所為,憤怒的想將其盡快殺死,一群人立即圍上去攻殺。
那槍突然白光大盛,“砰砰砰”的聲音接連發(fā)出,那槍上的骨架原來都是粗大的箭枝,這一陣射出,將圍攻的兵士又殺了個七零八落。
此時盛天國那邊突然殺聲震天,浩浩蕩蕩的兵士立即沖了過來,云垂國的這批兵士處境已經(jīng)岌岌可危。
三位偏將軍也被剛剛一幕給震撼了,對方一人就重創(chuàng)己方百人,這實力差距根本不是一星半點兒,為今之計,只有先撤了,可對方顯然是有預謀的,現(xiàn)在一撤,那必定會被掩殺,想到此處,三人不約而同的舉起手中的兵刃,也領(lǐng)著剩余的人沖了過去。
雙方立即廝殺在一起,鄭祖敏見狀,立即讓城里的其他人去增援,李賀這才隨著近五百人的隊伍又沖了出去。
霎時間殺聲震天,雙方人群纏斗在一起。
突然極遠處有三枚黃色的焰火升起,云垂國兵士們的戰(zhàn)甲右臂上立即有白光流動,立刻云垂國的兵士們以極快的速度全線撤離,城墻上的天雷火鋪天蓋地的落到盛天國陣型上下方以及后方。
李賀隨著所有云垂國的兵士撤離到城墻附近,突然眾人感到此地的靈氣全無,似乎有什么東西吸走了此地的靈氣,抬頭一看,一道朝陽般的光從城墻上灑向盛天國的兵士,將對面的一切都染的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