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拿,我早就替你準備好了,不過你去把這件衣服換上咱們再走?!?p> 楚凝若打量了一下盒子,伸手接了過去,轉(zhuǎn)身朝著房間內(nèi)走去。輕輕合上木門,把盒子放在床上伸手打開,只見盒子里面放著一把模樣古樸的匕首,匕首下面是一件淡藍色的衣衫。楚凝若伸手拿出匕首“唰”的一聲,匕首從刀鞘里拔出,寒光森森刀刃鋒利,華光流轉(zhuǎn)更是看出這匕首絕非凡品,放下匕首,拿起盒子里的衣服便換上了。一盞茶的功夫后,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楚凝若再次感嘆這具皮囊就是個禍水的紅顏,隨意的用同色發(fā)帶束起長發(fā),又把匕首收起,便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推開門楚凝若只見蕭清朗斜靠在盛開的桃樹下,雙手環(huán)抱的拿著刀,劍眉星目一張薄唇緊抿成一條線,清風(fēng)吹來高束的發(fā)絲輕輕飛舞,衣衫也翩翩而起,花枝輕顫淡粉色的花瓣肆意紛飛,有一片很是調(diào)皮的落在了他的發(fā)上,烏黑的發(fā)絲與淡粉色的花瓣交織,翻飛的衣角不時卷起一瓣殘缺不全的花,宛若畫中仙。楚凝若不禁輕聲說道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p> 蕭清朗聽到聲音回過頭,只見楚凝若一身水藍色曳尾長裙,裙擺上用暗線繡著大朵大朵的鳶尾花,抹胸的上衣精巧的勾勒出她的鎖骨和修長白皙的脖頸,腰間用一條月白色繡著三條尾羽的鳳凰暗紋的腰帶,勾勒出盈盈一握的腰肢,廣袖的袖口上細致的縫著靛藍色綢質(zhì)包邊,上面用紫色的線細細的繡著朵朵鳶尾花,外罩一件同色紗衣,將露出來的肩頭遮住更多了幾分若隱若現(xiàn)。
蕭清朗就這樣呆呆的看著她,楚凝若這時才意識到自己竟與他穿的是情路款,暗自磨了磨牙,原來他是打的這個主意。而一旁的眾人則目光齊齊聚在了楚凝若腰間的腰帶上,三尾的鳳凰,她一個奴隸是絕對不可以穿的,除非她能嫁給王公貴胄做正室,而這條腰帶也恰好說明了一件最不可能發(fā)生但卻成真的事,楚凝若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她會成為冥羽宗少宗主的妻子。
不過楚凝若此時根本就沒有發(fā)現(xiàn)蕭清朗的小算盤,方才屋內(nèi)太暗出來也沒有低頭仔細的端詳。蓮步輕移走到蕭清朗身邊,踮起腳尖抬手為他將頭上的花瓣拂去,蕭清朗嗅著少女淡淡的體香,俊臉一紅微退了半步,然后低頭問道
“你剛才說什么?”
楚凝若微微一笑,小聲說道
“我說你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p> 蕭清朗一愣,臉上的紅暈更深了幾分,微側(cè)過頭偷笑著,從記事起就經(jīng)常有人夸自己的容貌可從未有人像這樣說,蕭清朗輕聲重復(fù)著
“公子世無雙?!?p> 楚凝若只是輕笑著打量著蕭清朗,輕挑的眉眼間多得是長輩看晚輩的慈愛,她突然想起自己的小侄子也是如同他一般的年紀,總是愛纏著自己問怎么抓壞人怎么給人手術(shù),現(xiàn)在想來不禁多了一絲傷感,往日的父母親友如今已是天各一方,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想念自己,媽媽會不會躲在沒人的角落里偷偷哭泣,爸爸還似不似曾經(jīng)那般精神抖擻還是已經(jīng)兩鬢泛白,哥哥在部隊里有沒有聽到關(guān)于自己已經(jīng)不再了的消息。思及此,眼角的笑意漸漸淡去,蕭清朗也注意到了楚凝若的表情,關(guān)切的問道
“你沒事吧?”
蕭清朗的聲音很輕柔,打斷了她對曾經(jīng)的思念,咬著嘴唇搖了搖頭,努力擠出一絲笑容
“時候不早了,走吧?!?p> 兩人轉(zhuǎn)身出了奴隸所便向外走去,只是在他們沒有主意的人群中,一道目光漸漸變了樣。
阿沁躲在人群之中,小小的身影隱沒在陰影之中,逐漸長開的臉上少了些許的稚嫩,多了幾絲這個年紀不該有的老成。阿沁的長相并不出眾,似乎丟在人群中都不能發(fā)現(xiàn)一樣,特別是當(dāng)她和楚凝若站在一起時更是明顯,一個猶如天上皎潔的明月,即便是烏云密布也能透過縫隙散發(fā)出靜謐的光芒,而她,不過是萬千星河中的一粒塵埃,一顆就算再努力也只能發(fā)出微弱的光芒的星星,圍繞在月亮的身邊,襯托著她的美。
從楚凝若推開房門的那一刻,她便注意到了她腰帶上的鳳紋,那樣的刺眼奪目,讓人睜不開眼睛卻又不愿意移開視線。阿沁就那樣靜靜的躲在陰影之中,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楚凝若,垂在身側(cè)的手指漸漸收緊,關(guān)節(jié)處都有些泛白了,一顆嫉妒的種子在心中緩緩生根深深的扎在里面,之后它會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成長、發(fā)芽,然后開枝散葉,最終的最終它會長成一株大樹,一個讓她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怪物。
眾人逐漸散去,阿沁也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般,收斂了眼中的嫉妒,忙碌了起來。她很討厭楚凝若,雖然都是奴隸出身,可她身上總是有無數(shù)的目光注視著她,而自己就算再怎么努力,卻絲毫不能引起他人的重視,而如今,自己愛慕了整整三年的少宗主蕭清朗,今天竟然讓楚凝若穿著三尾鳳凰的裙子跟著他一起下山,擺明了是告訴眾人,楚凝若的身份和地位。她恨她,很恨很恨,明明已經(jīng)擁有了那么多卻還來和自己爭搶蕭清朗,甚至剝奪了自己愛慕他的權(quán)利。憑什么!又為什么!
向著宗門外走去的楚凝若突然感覺到一股惡寒,右眼皮一個不停的跳動著,似乎在無聲的訴說著什么,仿佛有某些不好的事情在悄然的發(fā)生。楚凝若打了個寒顫,柳眉微皺她討厭這種感覺,像是有什么人有什么事在默默的發(fā)生改變。
“怎么了?”
蕭清朗似乎看出了楚凝若的不安,關(guān)心的詢問著,楚凝若搖了搖頭,示意無礙,但似乎有一絲不安在蔓延,郁結(jié)于心??勺约寒吘够盍诉@么多年,見過的大風(fēng)大浪也是不少,唯一會算計自己的就只有宗門內(nèi)那個高高在上的那位,可她卻忽略了那個小小的少女,那濃濃的嫉妒,為她日后埋下了深深的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