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呢,我抓你們來還真不是為了威脅她?!?p> 書生一愣,不知道為什么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到底要干嘛!”
楚凝若抬起眸子,瞳孔再度擴大開來,黑漆漆的煞是駭人,緊緊的盯著書生,宛若是一條毒蛇在盯緊獵物一般,聲音略帶森冷的說
“不干什么,只是我這個人吧,向來是喜歡把氣撒在旁人身上,如今你娘子惹了我,我就只好把氣都撒在你們頭上了。放心~不只是你的家人,還有江沛的家人我也一并帶回來了,這么久親家之間應該見見面了?!?p> 說著露出了一個格外邪惡的笑容,看得書生汗毛直豎,忍不住后退了半步拉開和楚凝若的距離。楚凝若看著他的樣子,終于理解了為什么江沛看見自己害怕的樣子特別興奮,原來這個樣子真的很讓人精神愉悅呢。
“至于你的兒子,我會替你好好照顧的,放心!用不了多久你們還會再見的?!?p> 書生朝著楚凝若厲喝了一聲
“你敢傷害睿兒我和你拼命!”
“哈哈哈!”
楚凝若仰天大笑,接著很快的收斂笑容,眼神冷漠的說
“你的話可真多,如今已經(jīng)淪為階下囚,還這般張狂。你知不知道像你這樣的,一般都死于話多!”
說罷,拂袖離去,推開門對著守在門口的弟子吩咐
“把他帶回去,所有人都嚴加看管,出了任何岔子,我要你們的腦袋!”
楚凝若把江沛的家人全都抓到萬毒谷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整個大陸,一大堆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紛紛趕來,想著看一看這江沛會怎么辦,七大宗門的人倒是不見得有什么動作,就只有寒凄玥和葉靈犀兩人前往萬毒谷,畢竟事情也與她們二人有關,蕭清朗也是想去,但被蕭晨給截住,堅決不允許他插手此事。其中最為讓人期待的南梁并沒有派人前來,看那架勢是準備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直接放棄江沛了。楚凝若倒也是樂得見這種情況,這樣,她之后想做的事情沒有阻礙就容易多了。
不到兩天的時間,萬毒谷外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來了好些人,這也給臨近的小鎮(zhèn)上帶來了生意,一時之間熱鬧至極。終于在三天后的晌午,楚凝若叫人將江家老小全部綁起來,帶到高臺上等待著她。
今天的楚凝若換下紅色的長裙,換了一件做工精良的黑色宮裝,頭上戴著一個銀色的步搖冠,畫了一個微微有些小煙熏的妝,顯得即嫵媚又帶著一絲狠辣。楚凝若深吸了一口氣,打開了房門,陽光直射在她身上,那樣的溫暖但楚凝若的心里卻是冰冷一片,似冬日的寒冰又豈是陽光能融化。
“師父?”
楚凝若剛想向外走去,關山月就從一旁走了過來。
“丫頭,為師從班輸門為你打造了兩根手指,你看看?!?p> 說著遞過一個檀木盒子,楚凝若一愣隨即接過盒子,里面的兩根手指看上去和真的無異,只是其上有著精巧的機關連接,讓它戴在手上也一樣靈活。楚凝若深深的嘆了口氣,把盒子收了起來,抬頭看著關山月
“謝謝師父,不過徒兒想就這樣也好,就當是記住了這個仇,待得他日大仇得報再帶上也不遲?!?p> “丫頭!你……”
關山月吞吞吐吐的好半天也沒說出個什么來,楚凝若微微一笑
“師父,放心吧,徒兒自有分寸。”
“嗯,那你去吧,為師就不去了?!?p> 別過了關山月,楚凝若一個人走在通往高臺的路上,手指輕輕的摸著白屏柔軟的毛,自言自語
“小白屏,你說我這樣對不對???畢竟那些孩子們都是無辜的,我……我就這樣把對江沛的恨牽扯到他們身上真的好么?”
“可是,斷指之仇我又豈能不報?我又何嘗不是無辜的?就只是因為我的身世,所以我要經(jīng)歷無數(shù)次的謀殺,我不也一樣是個無辜的受害者么?!?p> 楚凝若的心情十分的沉重,這一刻她甚至有些后悔自己的決定,不過很快她就平靜下來,向著高臺而去。
高臺處已經(jīng)糾集了許多江湖人,其中也不乏一些平頭老百姓前來湊熱鬧。楚凝若抬頭看了眼碩大的太陽,強烈的陽光晃得她短暫的失去視力,但很快便恢復過來,高臺之上江家的老小都跪在那里,好些個孩子因為害怕不住的哭鬧,擾的楚凝若心神格外的煩躁,柳眉皺起,腳尖輕點衣袖翻飛,猶如鷂子般飛到高臺之上,眸子陰冷的看向那些個哭鬧的孩童。孩子們被楚凝若的眼神嚇到,瞬間便止住了淚水,楚凝若正過身子看向高臺下的眾人,那下面最前面赫然是寒凄玥與葉靈犀,她們今日方到就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諸位今日前來,想必都是聽得傳聞吧。確實,如同傳聞里說的一樣,我的手指的確被江沛給砍斷了。”
說著抬起依舊纏著布條的右手,在眾人面前晃了晃,引得底下一片嘩然,楚凝若竟然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承認了這個事實,這是擺明了在示弱,可是又將江沛全家抓來,眾人也不明白楚凝若這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了。
楚凝若嘴角揚起,眸子掃過下面的人,每一個人的臉上神色各不相同,楚凝若也清楚,這其中也一定有江沛的眼線,但是她敢斷定無論接下來她做什么,江沛一伙的人也絕對不敢有什么大動作。
“今日在場的均是來自五湖四海的朋友,論資歷我應該算是江湖中的小輩兒。嗯……今日呢,一、是為了與大家說清事實,我的手指確實斷了,二、是想接著這個機會來報報仇,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畢竟初出茅廬所以也想為自己在江湖上混口飯,打打基礎?!?p> 楚凝若的嘴角帶著幾分譏諷的笑意說著這些話,底下不少人都覺得她已經(jīng)神志不清,說出的話也是可笑之至。但只有寒凄玥明白,楚凝若是徹底的生氣了,她要報復,她不在乎旁人說些什么的去報復江沛,就像很久之前她問過自己,人之初究竟是本善還是惡一樣,站在臺上的楚凝若已經(jīng)激發(fā)出了屬于她的潛在內心深處的惡。
“去,把江沛的父母、夫君、孩子和公婆都帶到最前面來。”
楚凝若為微側過頭,對著身旁的一名弟子吩咐道。弟子應聲離去,很快,江沛的至親便被帶到了高臺的最前面,壓著他們的弟子,伸腿踹著他們的膝蓋,“噗通”一聲,幾人就跪在了地上,激起一層的灰塵,楚凝若則懷中抱著睡著的小睿兒,低垂著眸子,殘缺的右手手指輕輕劃過他細嫩的面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