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晚上十點多鐘。
凱旋市里最高的一幢大廈樓頂?shù)霓k公室里。
“這是明天推掉的會和一些事情?!膘`把新華字典般厚的文案扔在桌子上。
“你先別急著拿?!饼R灣剛想伸手拿,聽到話又把小手收了回去,“今天沒什么安排了吧?!?p> “沒了?!饼R灣搖了搖頭,“您早點休息吧,今天忙了一天了。”
“我問的是你今天沒別的安排了吧。”
“???我…沒啥,我哪有安排?”齊灣被問的有些猝不及防,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說什么好。
“你今年也快三十了吧,不要老是想著工作,也該放松放松自己?!闭f這話的時候,靈在身后的酒柜里不知道在翻找著什么。
“沒事,我挺喜歡工作的,充實而且不會讓我想很多沒必要想的瑣事。”齊灣的這句話說得有些猶豫含糊,但內(nèi)容卻大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韻味。
靈翻找東西的動作因為這句話停了一下,這話里的意思即便是靈不刻意的去揣測都會明白的,怕不是喜歡工作,而是喜歡跟著自己吧。
“陪我喝杯酒吧?!膘`轉(zhuǎn)身,左右手各攥著兩瓶啤酒,“酒量怎么樣?”
“很差,基本上一沾就醉?!?p> “那你看我喝好了,陪我說說話?!膘`坐到沙發(fā)上,把四瓶啤酒放在茶幾上。
齊灣心里有點小激動,這么多年來,她雖然一直與靈一起工作,但被其邀請喝酒聊天,這還是頭一遭,她覺得這是一個來之不易的機會,但卻又對于剛才自己說的話有些懊惱,因為那句話的話里話外有一些隱晦的拒絕的意思。
“酒柜二層最右邊的抽屜里有開瓶器,再拿一個杯子?!?p> “哦……好?!饼R灣開心的像個取快遞的去拿東西,想了想,拿了兩個杯子。
“拿兩個干嘛?你不是不喝嗎?”靈接過開瓶器問到。
齊灣把兩個杯子放在茶幾上,陷進一旁的沙發(fā)里,“有些機會來之不易,我要好好把握。”
“那你把明天的行程都推了吧……”靈想了想,“算了吧,你還是別喝了,別到時候喝醉了,耍起酒瘋來,我這個小辦公室可頂不住你折騰。”
齊灣知道靈的話是什么意思,急忙解釋道,“不會的,我不耍酒瘋的?!?p> “你什么意思?”靈把酒全部打開,放下開瓶器,“你不耍酒瘋說明你喝過酒,既然喝過那肯定喝了不少,這么看,你酒量還可以,根本不像你之前說的那么差,怎么?是不是騙我,然后喝一點就裝醉,賴在這里不走,或者是覺得我是那種女人喝醉了都不會碰的好男人,然后抱著你送你回家,正好占我便宜,來滿足你心里的想法?”
目的被看穿,齊灣的臉上有些掛不住,“啊,沒啊,沒……你想的那么復雜?!?p> “我就隨便說說,別這么緊張?!膘`把兩個杯子填滿啤酒,一杯推到齊灣面前,自己則拿起另一杯舉了起來。
齊灣趕緊拿起杯子和靈碰了一下,她不用照鏡子,都知道自己臉現(xiàn)在應該紅彤彤的。
“已經(jīng)好久沒人陪我喝過酒了。”靈放下杯子,已經(jīng)空了,而齊灣只是小酌了一口,他看了齊灣手里的杯子一眼,給自己重新填滿。
“那只是你不愿意而已,你的身份地位和影響力隨便說一句話都能讓一大堆人搶著請你喝酒。”
“那些只不過都是酒肉朋友,表面兄弟罷了,一個個的不是溜須拍馬就是阿諛奉承,他門只是和錢是真朋友,和我?”靈第二杯酒送到嘴邊,自嘲的搖搖頭,一飲而盡,“其實話說回來,歸根到底的還是我不喜歡交朋友,他們都只是人類,癡迷金錢很正常,我不愿意靠近他們的原因也是因為想要保護他們,和我走的近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在死的路上?!?p> 這話顯然是說給齊灣聽的,沒想到靈現(xiàn)在還在有意無意的推掉自己,“你又騙我,那個楊警官,三天兩頭的找你,我看你們兩個關(guān)系還挺好,人家現(xiàn)在還不是活的好好的嗎?”
“他屬于在死的路上的那類人?!膘`沒有再往自己的杯子里添酒,“他可以說是我在人域為數(shù)不多的一個朋友,為了人類的安全付出了太多,但畢竟他一個人的能力太小了,小的微不足道,而且已經(jīng)老了,死了就死了吧,對我來說只不過死了一個陌生人而已?!?p> “我們每個人不都是在死的路上嗎?只不過是早晚的問題?!饼R灣手里的那杯酒終于喝完了,“你說他如果因為你說的為了保護人類而死,你不會傷心,那要是我因為跟著你而死,你會傷心嗎?”
“不會。”靈說的干脆利落,脫口而出。
“那你那次為什么要救我,讓我死了算了?!饼R灣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只怕他猶豫猶豫也行啊,抄起一瓶啤酒就灌了半杯的量,嗆的眼淚都出來了。
“你們女人啊,都一個樣?!膘`無奈的搖搖頭。
“說的你好像很了解女人一樣?!饼R灣感覺有些氣短,臉開始發(fā)熱,她之前并沒有對自己的酒量撒謊,酒意上頭,她問出了一個脫口就后悔了的問題,“你說你是擁有超能力的外來生物,那你有沒有一種能力,就是在你眼里,看我是你亡妻的樣子,或者是什么修改時間的能力,其實我現(xiàn)在所擁有一切都只是一場夢,等我夢醒了,在我一個不認識的地方醒過來,這之前經(jīng)歷的所有我都會忘記,然后含含糊糊的過以后的生活?!?p> 靈放下啤酒,直視著齊灣,只是那眼神讓人不寒而栗。
“我……我只是開個玩笑……你別這么看我……我害怕。”
“第一,你說的這些能力我一個都沒有,即便是有我也不會用。第二,我尊重每一個人,如果我那么做,對你不尊重,對她也同樣。”
靈第一瓶啤酒已經(jīng)喝完了,這對于他來說算不了什么,他拿起第二瓶又灌了一半。
“我只是開個玩笑嘛……”齊灣低著頭嘟囔,重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她察覺到剛才靈提及亡妻時眼睛里的變化,小心的詢問,“你應該很想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