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糟蹋你自己嗎?”我的手已經(jīng)不自覺的握緊了,“曾經(jīng)那個高貴的不可一世的女孩去哪了,那個信奉真愛至上的女孩去哪了?”
“能去哪兒,就在你面前唄。”
“白清風(fēng),”我筷子啪的放在桌子上,指尖碰到滾燙的砂鍋壁,一片鈍疼,“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穿著打扮,還像一個大學(xué)生來頭嗎?你以為打幾個耳洞,手腕上紋個紋身你就瀟灑了?你以為你假裝瀟灑就能忘了那個王八蛋了?你要是真有種,就該把沈昂搶過來,你作踐自己有用嗎?”
“如果我要搶他,你幫我么?”相比我的怒火沖天,她的聲音一直很平靜,只是問,“你是幫我,還是幫程小遠?”
她問住了我,曾經(jīng)這個問題她沒有問出口,如今問出來了,我卻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像是早就料到一般,笑了。她褪去了原本的清純,整個人增添了幾分妖嬈的氣質(zhì),如臨夜綻放的大麗花,盛大而安靜,她用魅惑眾生的微笑看著我。
“鹿鹿,我沒你那么好的命。你高中有簡北護著,簡北剛走上天又派來宇傲疼你,無論你怎么撒嬌任性,他們總是包容你。我曾經(jīng)又何嘗不是以為我也會被這樣被人疼愛,可結(jié)果呢?上天讓我對沈昂一見鐘情,不受控制。我恨我自己,也恨這無情老天。別說任性了,無論我怎樣善解人意,我在沈昂心里都不得一席之地。我這一生注定無人調(diào)護,護我周全。算了,我也不強求了,就這樣吧?!?p> “你這是在干什么?”
“過活啊,”她說的理所應(yīng)當(dāng),“怎么樣不是過一生?”
怎么樣不是過著一生,反正沒有你,余生對我來講都是一樣的。
網(wǎng)上有一句話說:年輕時別讓自己遇見太驚艷的人。說的真好,遇見這個人之后,這大千世界,都變得輕如鴻毛。
小白還不曾真正踏入這個兇險的社會,便先被感情,深深的刺了一刀。她是經(jīng)歷了多少個痛苦的夜晚,才能說出:我這一生注定無人調(diào)護,護我周全?才能說出:算了,我不強求了,就這樣吧?
小白的事讓我心力憔悴,我勸不了她,她越玩越放得開,還有傳言說她同時交往了三個男生。達爾泰不知道從哪聽來的消息,一天一個電話的讓我?guī)蛶托“?,不能眼看著她陷入泥潭?p> 我這幾天睡眠質(zhì)量特別不好,整夜整夜的做夢,但醒來后我并不知道自己夢見了什么。這昏昏沉沉的狀態(tài)直接導(dǎo)致了心臟也不好,平常稍微有點什么事,都能讓我的心砰砰的跳個半天。因為身體的原因,圣誕節(jié)跟元旦節(jié)我們也沒出去玩。
陽歷新年那天,化工系在主教樓前有一個晚會,我本來不想去,但想著能多陪陪小白,少讓那些男的占便宜,便咬著牙去找她了。
她看見我來笑的特別開心,說金謹漢那么會裝的一個人,提起我都咬牙切齒了,他說元旦節(jié)明明就是情人節(jié),她不在家陪宇傲,找你打什么攪和棒啊。
我心想就知道你丫的那點花花腸子,定不能讓你如意,我今晚不僅得拉著小白看節(jié)目,晚上還得跟她一起睡呢。
那天本來一切都挺好的,雖然天氣很冷,但是我們穿的很厚,氣氛也熱熱鬧鬧的,心里只覺得滿意。但是后來有人上臺唱了一首歌,許巍的《藍蓮花》,他唱第一句的時候,我只覺得心里“轟”的一聲,像是有什么東西炸了。渾身的血在一瞬間凝固,然后逆行。我感覺有無數(shù)個人在我耳邊喊叫,但我卻聽不見。我什么都聽不見,這個世界忽然被按了靜音。我只是望著臺上拿吉他彈唱的少年,說了一句:“簡北?”,就吐了一口血,暈倒了。
……
“往日的倩影,我們還沒有來得及道別,今日便又迎來了新的年輪,老師們、同學(xué)們,英才高中2014年元旦晚會暨表彰大會,現(xiàn)在開始!”
主席臺上,簡北穿著白色西服,脖頸處還打了一個蝴蝶結(jié),顯得又成熟又孩子氣。小白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裙,淺綠色的肩帶,倒是格外的典雅。另外一個男主持人穿著黑色的西裝,竟然也打了一個蝴蝶結(jié),另一個女主持是和小白齊名的?;?,一身紅色晚禮服,如火如荼。
我因為簡北脖子上系的那個蝴蝶結(jié)在觀眾席都快笑瘋了,因為那個蝴蝶結(jié)真的顯得太幼稚了,跟小爺一直以來的男子漢氣概毫不搭調(diào)??赡苁俏倚Φ膭屿o太過明顯,我看見簡北不時的用幽怨的目光掃過我,就真的笑的更暢快了。
“鹿鳴,今天簡北能夠上來當(dāng)主持人,多虧了你啊。”
我們班班長是個十分威武的男生,只是長得著急了點,五大三粗,霸氣外露的,人送外號八班黑旋風(fēng)——李逵。但其實他本人并不怎么兇神惡煞,尤其是對女生,都沒說過什么狠話,我們也都挺喜歡跟他聊天的。
“客氣客氣,這都不算什么,我一跟他說他就答應(yīng)。”聽班長這么說,我不由得得意起來。
“簡北對你可真好,聽說當(dāng)初陳老師跟他商量了好久,他就是不答應(yīng)當(dāng)主持人,誰知道竟讓你三言兩語給騙上舞臺了?!彼粗枧_上光鮮亮麗的簡北,我打賭他心里肯定特別嫉妒。
“其實不是,”我有點不好意思的否認起來,“他主要是因為陳老師才來的。我當(dāng)初跟他說了半天他都不答應(yīng),后來我拿陳老師讓他抄字典的話威脅他,他才來的。”
不知道班長是信還是不信,總之他只是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
我也沒有再說話,心里跟灌了蜜一樣甜。我覺得我在簡北的心里特別重要,整個班的同學(xué)跟老師加起來都沒有我重要。
他對我來說也很重要,整個世界加起來都沒有他一個人重要。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的支撐,是我賴以生存的氧氣和陽光,是我一生將要追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