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道宮的某處涼爽竹場內(nèi),在那林間穿插擺放了四五十個座席,而在竹場的外圍則是插著一個木牌,上面寫著“理論測試人字院專用考場”。
理論測試算是青竹道宮年祭實戰(zhàn)考核的前奏,通常都是提前兩個月開考,此時距離開考還有五分鐘時間,但大部分人字院的弟子卻已經(jīng)早早來到了此處等候。
在最前方的一個茅廬之內(nèi),端坐著一個面容肅穆的中年人,正在沉默的喝著茶,正是負責(zé)人字院理論課的導(dǎo)師黃稻。
同時,他也是這理論考試的考官。
偶爾目光掃過,看到那角落處空缺的七八個座位,黃稻眼中還是止不住的掠過一絲怒氣。
簡直是豈有此理!
上課缺席也就罷了,此刻竟然……連考試都不見人影了嗎?
最開始只是陶思遠這個刺頭,后來竟是連方妙齡這個一向?qū)λ鹁从屑拥墓怨耘查_始蹺課。
最可笑的是,方妙齡還振振有詞的和他解釋,說發(fā)現(xiàn)了一更好的修行之地,簡直是荒唐!
再后來,諸如周浩、許無疆、林仁等等,又是許多不錯的苗子,也走上了自我放縱之路。
黃稻試圖跟高層告狀,卻沒有引起高層的重視。
這更是讓他怒不可遏!
“老師,時辰到了。”正在黃稻臉色陰沉的時候,前排一個弟子小聲的提醒道。
“再等等!”黃稻擺了擺手,心中有些焦躁,他已經(jīng)想到了一計來狠狠懲戒一下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子,但前提卻是陶思遠等人不能缺考。
就在這時,竹林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便看到七八個少年匆匆的跑了進來,領(lǐng)頭的正是陶思遠和方妙齡等人。
“抱歉,老師,我們遲到了!”陶思遠硬著頭皮上前,躬身說了一句。
見人都到齊了,黃稻心中一松,面無表情的“哦”了一聲,淡淡道;“快入座吧,現(xiàn)在發(fā)卷。”
嗯?
就這樣輕易的放過我們了?
陶思遠等人都是愕然,本來他們都已經(jīng)做好被臭罵一頓、甚至是受到懲戒的心理準備了。
不過眾人也沒有多想,見黃韜竟是不追究,紛紛松了口氣,趕緊在角落的空座里坐下。
黃稻袖袍一拂,從儲物戒中拿出了數(shù)十竹簡,一一分發(fā)到每人的木桌上。
“你們有三炷香的時間,開始吧!”黃稻說完,便坐回到了茅廬之中,繼續(xù)悠閑的喝茶。
眾人紛紛打開竹簡,開始了做題。
“咦?”剛看到第一道題,前排便有弟子忍不住驚愕出聲。
陶思遠奇怪的看了一眼那出聲之人,他敏銳的注意到,不止是那出聲之人,好似周圍其他人也都是面色古怪,陶思遠皺了皺眉,低頭看了一眼竹簡上的題目。
“第一題,請在以下黃階神通之中任選其一,試述其施展訣竅。
一、雷霆崩山
二、仙人指路
……”
呃?
這題目……
陶思遠有些懵逼,抬起頭和方妙齡等人對視一眼,發(fā)現(xiàn)他們也是一臉的錯愕。
說實話,本來這理論考試他們幾乎都放棄了,即便是來考試也只是應(yīng)付一下場面,根本沒指望能通過。
但現(xiàn)在么,陶思遠卻是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
居然考神通?
這可是這段時間一眾咸魚鉆研的最多的東西??!
茅廬之中,黃韜觀察著眾人的神色,嘴角不由浮現(xiàn)一絲冷笑。
想必陶思遠等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底蒙圈了吧?
神通,在人字院的學(xué)習(xí)課程之中,已經(jīng)是屬于超綱的那種,畢竟人字院的弟子,大多是后天到先天境的修為,即便學(xué)了也施展不出來。
但理論課最妙的地方,便在于它只是理論,就算真考了這個,只要黃稻事先講解過,誰也不能挑出毛病來。
而最近的課堂上,黃稻正好講的就是這方面的東西。
甚至,他此刻考的全都是課上講過的原題!
人字院的其他弟子對視一眼,都是露出了輕松的神色,而看向陶思遠等人的眼神,則大多充斥著幸災(zāi)樂禍的光芒。
果然,還是跟著老師走,當(dāng)個規(guī)規(guī)矩矩的好學(xué)生,才是正途?。?p> “妙齡,妙齡……”一個暗戀方妙齡已久的人字院弟子,小聲的喊道。
“嗯?”方妙齡疑惑的抬起頭來。
“需要幫忙嗎?”那弟子略微得意的一笑,“這些題我都會哦,只不過你也得答應(yīng)我一個要求……”
“哦,真巧,我也會,不用了!”方妙齡搖搖頭,再沒看他一眼。
那弟子臉上的笑容一僵,見黃稻已經(jīng)看了過來,只得悻悻的低下頭去。
“你就接著嘴硬吧,看你等會怎么求我!”那弟子恨恨的想道。
方妙齡運筆如飛,答題如行云流水,一炷香的時間還沒到,他已經(jīng)答到了最后一題。
這最后一題還加了一道注釋:“此題極難,可選擇性回答,只要沾邊即可加分?!?p> 極難?
方妙齡的臉色凝重了一些,向下看去。
“第十題,若讓你自創(chuàng)一門神通,該從何處著手?”
“噗嗤!”方妙齡竟是沒忍住,笑出了聲來。
這根本就是送分題嘛!
“注意考場紀律!”黃稻嚴肅的喝了一聲,心中卻是暗喜,看來這方妙齡已經(jīng)被考題難瘋了,竟是舉止都變得失常了起來。
在黃稻這般想的時候,方妙齡已經(jīng)擱下了筆,站起身來。
“老師,我答完了!”
這怎么可能!
黃韜驚的手掌一顫,茶水頓時灑了一身。
“老師,我也答完了……”
“我也是!”
還沒等黃稻反應(yīng)過來,陶思遠等人也紛紛站起身來,跟著說道。
“你,你們……”黃稻已經(jīng)坐不住了,他驚愕的站了起來,想說些什么,卻又發(fā)現(xiàn)無從說起。
場面一時寂靜,良久,回過神的黃稻有些瘋亂的從茅廬之中沖了出來,跑到了陶思遠的桌前,一把拿起了他的竹簡。
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tài),黃韜定了定神。
不可能的,他們一定是見答不出來,便直接放棄了考試,在竹簡上亂寫一通交差。
一定是這樣!
“你們可知道胡亂答題糊弄本導(dǎo)師的后果?”黃韜拿起了陶思遠的竹簡,冷笑道。
“弟子不敢。”陶思遠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
死到臨頭還嘴硬?
黃韜冷哼一聲,打開了陶思遠的玉簡看去,同時嘴上直接罵道:“你看看你寫的都是什么狗……”
黃韜的怒罵聲驟然一頓。
“第一題……居然對了?”黃韜揉了揉眼睛,又確認了一遍,的確對了……
雖然在一些細節(jié)上與自己在課堂上所講的不盡相同,但大體上,卻沒有多少問題。
他開始慌了,但他還是不信邪的繼續(xù)看了下去。
第二題,對。
第三題,又對。
第四題……嗯?還有這樣的思路?
……
連第十題都寫了這么多?
而且好多論述,連黃韜都有點看不懂……畢竟,自創(chuàng)神通是何其難的事情,他耗費無數(shù)心血摸索了數(shù)十年,卻也從未成功過!
黃稻越看越是心驚,不,假的,這都是假的,我不相信!
咸魚指揮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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