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蠻想了想忽然打了個寒顫,管他呢,自己是小先生這一邊的。
這些半黑半白的人下手十分利落,完全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口,他們的唯一目的就殺死敵人,月娘看見其中一個只剩下了一條胳膊,傷口噴著血,揮刀的腳步還沒有停。
荊蠻對此見怪不怪,蒼先生說過,這些人,都算的上是死士,不必憐惜他們的生命,要憐惜也得齊玄來。
荊蠻留下了一個人,等著林晚秋帶人來辨認。
“副團長,我們是不是要離開?!?p> “不必,是時候讓天下看看我長生天的力量了?!鼻G蠻大踏步走出酒樓,見門前站的筆直的百余人,這是蒼先生在一個月之內召集的人,可能用不上一個月,因為只有自己一個人來回跑。
這些人順從,聽話,勇于犧牲,最讓荊蠻滿意的是,他們對齊玄格外的尊敬,向蒼先生一般尊敬。
林晚秋帶人來的時候嚇得一大跳,他已經盡快趕來了,還是晚了一步,不過幸好酒樓沒有出什么事情,不然怎么對得起小先生。
林晚秋看著守衛(wèi)在酒樓的前的黑白衛(wèi)士,打心里竟泛起那么一絲寒冷,這些人都是嗜血狂徒,至少是見過血的。
“里頭沒事,伙計們沒有見過血,都吐得有點虛脫了?!?p> 月娘臉色略微有點蒼白,但還好,男人不行,只能女人來當家。
林晚秋點點頭,“這些……”
“我們是獵鷹騎士團,隸屬于教宗座下。”荊蠻走出來看著林晚秋說道,“這些人意圖襲擊我酒樓,還請大人仔細調查?!?p> “當然,當然……”林晚秋尷尬的笑笑,“還不快把丞相和中尉大人請下來,認一下人?!?p> ————
陶青和陳嘉在未央宮外跪了一整個晚上,而景帝和竇嬰在未央宮內商議著事情,絲毫沒有見二人的意思。
“獵鷹騎士團,有意思?!本暗蹟[弄著西域進貢而來的琉璃杯,雖說這玩意兒大漢朝不缺,但進貢就是新鮮。
“魏其侯,你說齊玄想要做什么?”
“臣不知道,但臣知道,太子的未來堪憂?!备]嬰微微躬身,臉色有些灰敗,“臣請陛下準許臣辭去太子太傅一職?!?p> “為何?”
“臣實在不如蒼先生?!?p> 景帝聞言沉默了半晌,不是竇嬰不如蒼先生,而是劉榮不如齊玄。好先生也要配上好學生才行。
“朕聽平陽說蒼先生除了讀書寫字之外,并沒有教過齊玄什么。所以錯不在你?!?p> “栗姬行為跋扈了些,也錯不在你。竇嬰你做的很好。”景帝輕聲說道。
這句話險些讓竇嬰淚目,他這些日子的煎熬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作為太子太傅他肩負的是調教未來皇帝的職責,變相的說他是決定未來大漢朝走向的人,但斗志滿滿的竇嬰現(xiàn)在已經無心教導了。
劉榮比不過齊玄,齊玄又和王娡要好,而王娡的兒子劉徹和長公主的女兒陳阿嬌結了親,長公主對于栗姬又十分的記恨,不論是從哪一層關系來講,齊玄都不會和栗姬修好。
“陛下,臣以為,不應培養(yǎng)齊玄為未來的肱股之臣。”
“為何?”
“陛下,齊玄這等人,誰能壓得住?就如同周亞夫一般,他難道不會變成未來繼任者的心腹大患嗎?如果想要除去,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大漢朝改朝換代也不是不可能?。 ?p> 竇嬰說著匍匐在地,他是抱著死亡的心態(tài)說的話,竇嬰這番話說出了幾點景帝內心深處想都不敢想的隱憂。
景帝確實生氣了,但轉念又平靜了下來,“起來說話吧?!?p> “謝陛下。”
“你說的,朕不認同,你可以說朕偏心,也可以說朕糊涂,但齊玄朕是一定要留下來的。不是齊玄太驚艷,而是吾等太平庸,這事不怪你,是朕的太子選的太倉促了?!?p> “陛下……”竇嬰聞言一驚,難道陛下有廢太子的心思?!
“別擔心,竇嬰,你好好教導太子,朕會和齊玄談一談,對了,讓劉榮多去猗房殿去瞧瞧劉徹,關系搞好沒有錯。要是栗姬問起來,就說朕讓的?!?p> 景帝對于栗姬的風言風語早就有耳聞,不說劉嫖的那張嘴,就是后宮之中的閑言碎語景帝都覺得十分心煩,栗姬確實妒忌心強了一些的,但畢竟這么多年夫妻,而且不過是些許的小毛病,景帝沒有想要怎么樣。
但是……做皇后,栗姬恐怕不行。
太子的母親不是皇后,這也不行。
景帝揉著眉心,“竇嬰,你先下去吧,明天早上你就暫時代理丞相的事務。”
竇嬰愣了一下,躬身退下。
陶青和陳嘉還跪在未央宮前,兩個人面無表情,昏暗的燈光下竇嬰遠遠嘆了口氣,揚長而去,做人還是要有準則的,和氏族聯(lián)合,竇嬰一點也不想為他們求情。
不過也要注意點,齊都侯的獵鷹騎士團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他從哪里找到那么多的高手。
丞相和中尉病倒了。
據說是大病,還會傳染,于是陛下調集北軍牢牢看守兩個人的府邸,避免百姓與其接觸。丞相的事務交給了竇嬰,中尉府的事情交給了張歐。
張歐頂著好大的黑眼圈,他是真沒有想到陶青和陳嘉竟然如此大膽,簡直丟盡了朝廷的臉面!
陶青和陳嘉的下課,似乎并沒有阻止朝中近一半的大臣罷朝,因為沒有人通知他們陶青和陳嘉已經玩完了,于是景帝也借此機會,肅清了一下朝廷。
官職的調動在一天之內就順利完成交接,那些被趾高氣昂的老人們壓制的年輕人終于有了出頭的機會。張歐心情大好,整個中尉府朝氣蓬勃的樣子令人欣喜。
這一次景帝的‘憤怒’,成果還是可觀的。
是的,景帝從來不會發(fā)怒,他的‘憤怒’都是潤物細無聲的。
至少張歐在朝中這么多年,就沒有見過景帝生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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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太隱忍了,要我說直接宰那個梁王?!饼R玄婆娑著指間玉韘殺氣騰騰的樣子看的周亞夫無語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