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冬葵隱約察覺了一絲不對勁。
“仙君你可還記得丘和家那場異火嗎?”冬葵突然道,隨即指著面前的一片廢墟。丘和家那場莫名其妙地大火,與眼下無異。
子桑站在夜里,夜風(fēng)吹得白衣擺動。對,這就是丘和家的那場大火。
“只不過......”子桑突然道。
冬葵聞言,忙問,“只不過什么?”
“丘和家的那場是懲罰,而許家是......滅門!”
滅門!二人震驚,許家滿門幾百口人,這場大火竟燒得連府上家丁都沒有剩下。奇怪的是,縱火者到底與許家結(jié)下了何不解之仇。
能讓他如此喪心病狂,痛下殺手。
“會不會是盜賊?”洛桑塵突然道。
仙君搖搖頭,不,絕非盜賊這般簡單,先是丘和家,再就是許家......難道是!
“對了!”仙君突然想到了什么,朝冬葵道,“我想這件事,得追溯到千年前了?!?p> “什么意思?”冬葵不懂,千年前的仇,為何要等到今天來報?
子桑給二人講了個故事,千年前西蜀國共四大法家柱國,西連莫家,流山許家,東麓靈族,以及丘和家。
丘和家是后來居上的,當(dāng)年聞名整個西蜀國的法家是東麓靈族與流山許氏。許氏先祖以苗疆蠱法最為聞名,也最為世人所驚恐。
那時除東麓靈族之外,西連莫家與丘和家都受壓于許氏,不敢大有作為。許氏先祖脾氣之怪,甚至自持一顆稱霸天下之野心。
許家因此廣招門徒,凡入了許氏之人均被種下了一種秘制的蠱毒,以此確保此人此生都衷于許家。
許家一夜間超過東麓靈族,成為了整個西蜀國最大的法家。可樹大招風(fēng),許家沒過多久便出了事。
新收的弟子均被無名大火活活燒死,均是焚身而亡。而當(dāng)時許家長老自視高傲,將其怪罪在東麓靈族身上,適逢妖族叛亂,便揚(yáng)言此乃妖族之術(shù)法,與許家無關(guān)。
幾千弟子之死,依然沒有讓許家呈衰敗之際。許氏長老野心日漸膨脹,便聯(lián)合丘和家以及西連莫家想將東麓靈族一網(wǎng)打盡。
后人只記得當(dāng)年只發(fā)生了妖族之亂,卻忘了許家是如何地心狠手辣,千百年來,東麓靈族無端地從歷史上消失了。
再也沒有出現(xiàn)。
“若說抱應(yīng),也理所當(dāng)然?!弊由5?,卻也疑惑,若說是東麓靈族來尋仇,又為何獨獨在千年后的今天來報。
實在太過于蹊蹺。
“那東麓靈族可有后人?”冬葵問。
子桑搖了搖頭,就連掌管妖界的妖后,也對東麓靈族無從知曉。
就在幾人沉默時,身后傳來一個男音。
“仙君。”那聲音很熟悉,冬葵轉(zhuǎn)身一看,男子身著錦鯉紋長衫,墨色的領(lǐng)邊繡著金絲線。
“江陰!”
冬葵一驚,怎在這處會遇見他?
西連山離莫家有千里之遠(yuǎn),若是快馬加鞭也要行個半月之久。
“你怎在此處?”子桑仙君問,眸子又深了一分。
江陰身后別著一把長劍,眸子里的驚訝還未散盡。直到看見仙君那副冷冷地性子,便直言,“我與許家小姐......曾有婚約?!?p> “我知道。”子桑曾在星命蒲子上了解過二人的坎坷情事,想到如此不免心生一嘆,家族恩怨涉及后代,實在是可怕啊。
“那許家小姐?”仙君問。
江陰沉眸,隨即搖了搖頭。
“詩婉她......從小就怕火,要是我當(dāng)初帶走了她,怎會發(fā)生今日之事?!闭f罷便自責(zé)地望向遠(yuǎn)處的黑煙,眸子里滴落一顆淚珠來。
“一切等明日再說?!弊由M蝗坏?,隨即長手一揮,四人瞬間便浮上云層,朝著西連山而去。
空中風(fēng)大,吹得冬葵瘦弱的身子搖搖欲墜。洛桑塵擔(dān)心她從云上掉下去,便化作一頭狼來,張開長滿獠牙的大嘴銜著冬葵。
“哎哎哎......”冬葵整個身子被叼了起來,心里瞬間咯噔一聲。
“別亂動?!蹦抢怯挠牡芈曇魝鱽?,冬葵聞言,便不再掙扎,任憑那張狼嘴銜著自己的身子。
江陰雖跟著仙君習(xí)法見過不少世面,卻也是個十足的人類,哪里見過這樣一頭會說話的狼,心里也生出一絲害怕來。
“到了。”感覺到腳落到了地上,冬葵才重新“活了”過來。
“仙君回來啦!”兩個童子興奮道,隨即打開了門??匆娚砗竽抢且矝]有害怕,倒是江陰,一直緊跟著仙君地步伐。
子桑見狀,不免心生一笑。
三人擠在一處不大地房間里,冬葵枕著洛桑塵柔順的皮毛,沒過多久便入了夢想。倒是江陰,一想象自己面前睡著一人高的狼,便心里七上八下地跳動不停,在床上不斷地扭動著身子。
“仙君你坐在這里干嘛?”守夜的童子打著哈欠,看見一個白衣身影獨自坐在院中。
子桑見他一副睜不開眼地樣子,便擺了擺手,“早些去歇息吧?!?p> 那童子一看不用再守夜了,瞬間興奮地跳了起來。
“那仙君不睡覺的嗎?”
子桑心里苦笑一聲,神仙哪來的瞌睡。卻突然又怔了一會兒,這句話,曾也有人問過他。
那時候他還是天族一個小小的神仙,那人獨坐在他身邊撫琴,一曲畢,突然來了興致便問他,“神仙可會困?”
“神仙可有七情六欲?”
“神仙可......”一連串的問題霹靂怕來地砸向子桑,他那個時候心喜安寧,恨不得將那人扔下懸崖去。
就連宋予也奇怪,子桑一個性子寡淡的人,是如何與妖族子墨將軍交好的。左思右想也猜不出來,卻后來莫名傳出二人斷袖之癖。
也因那丑言,洛子墨才回了妖族,而他也離開天庭,來了這深山野林中。
想到往事,心里莫名上了心緒。
從袖中拿出一個瓶子,望著里面漂浮的藍(lán)色妖靈,子桑像見到了真人一般,眸中什么閃了一下。
“你這人,還是那般讓人琢磨不透?!?p> 子桑不斷地摩挲著那精致的瓶身,突然自言自語道。
“洛子墨,你欠我的?!?p> 記住了,此生都不能賴賬!
西野子
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