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何了?”男一凝眸,渾身都散發(fā)著一股淡淡的冷漠。
文靈抬頭,望著他棱角分明的側顏道,“許是強行運功,傷了經脈罷,不過……”
文靈眉頭緊鎖,不可置信地望著石床上躺著的女子。
“她這眉上花紋好像有些變化?!?p> 男子冷眸一瞟,隨即從袖中拿出一顆淡紫色玉石。
“這是凝玉,掛在她脖子上?!?p> 文靈伸手去拿,那玉石接觸手指的那一瞬發(fā)出的冰涼,連文靈也不禁打了冷顫。
“世人皆知凝玉難求,你又是從何處尋來的?”凝玉有聚氣凝魂之功效,乃修道之人一難得之物。若放在平常人身上,也有去邪除病之效。
據(jù)文靈所知,帝京擁有凝玉的人,屈指可數(shù)。
莫非!文靈眸中閃過一絲驚詫,隨即沉入了如水斑斕的眼眸中。
“這天下之物,只要我想要,便是前面阻擋著千萬人,我也要踏過這千萬人的尸體,得到它?!蹦凶右恍?,整張臉上都是無害的笑容。
文靈凝眸,將那塊冰涼的石頭掛在了冬葵的脖子上。
這石頭再如何冰冷,也涼不過他胸腔里的那顆心。
“你……可有按時服藥?”見冬葵沒有醒來,趁他還在,文靈便問上一句。
男子長眉一挑,隨即修長的手指輕輕的將她垂落的長發(fā)撥在身后。
“善有善報,惡有惡終,你不必擔心我。”
“阿文!”見他要走,文靈起身將他從背后抱住。
好看的眸子里蓄滿淚水,雙手將他環(huán)抱,冬葵忽然睜開雙眼,便看見了她竟和一個男子抱在一起。
再仔細一看,那男子……不就是國師么?
冬葵沒有出聲,雙眸布滿了驚訝。
“照顧好身體,如果有需要……我想。”文靈停頓了一下,語中充滿了期待。
國師卻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那道冷冷地聲音依然聽起來那么不近人情。
“帝京處處人心險惡,你一介女夫雖懂些醫(yī)術,在我身邊終是危險的。”
只見文靈師姐身子一顫,雙手從他腰間滑落。
女子往后退了幾步,國師側身,微暗的光照在他的側顏上,美如工雕。
“她若經脈一通,我遣單凌親自來接?!?p> 文靈師姐聞言,應聲道,“好。”
冬葵見她欲轉身,連忙閉上了眼睛。
忽然一雙手溫柔的將她的手抓在一起,那手心處傳來的溫度與那人一般溫暖,讓人舍不得抽回手來。
不知何時,冬葵似乎聽見了一聲淺淺的抽泣聲,只一聲,又像是幻覺。
可明明那么真實。
今日一見,她終于明白了自己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浮云仙山上,更明白了文靈師姐為何……
一切皆因情而生,究竟是如何,也是她甘愿的。
冬葵慢慢睜開了眼睛,文靈師姐趕緊收回面上悲傷,朝她一笑。
“恭喜?!?p> 冬葵見脖子上多了一個東西,將它拿了起來,“這是何物?”
“這是凝玉,能舒緩破天在你身體內的巨大壓力。”
身后又走來一人,兩人一見,原來是青末。
“師姐,師父喚你?!?p> ……
一襲大紅喜袍加身,面上被紅蓋頭遮住了視線。
咯吱一聲,雕花木門被人推開。腳步聲越來越近,女子的心卻很平穩(wěn)。
婚事辦的倉促,沒有大擺宴席,沒有宴請賓客。只一家子坐在一起,一聲不響地吃完了整桌子菜。
許夫人在大小姐下葬那日尋死未遂,這幾日更是好不憔悴,原本保養(yǎng)得很好的皮膚逐漸變得蠟黃衰老。為了給寶貝女兒守靈,更是剪掉了幾寸青絲,半挽的頭發(fā)上只插上了一只素色白釵。
許詩婉收回思緒,風華的眸子里暗淡一分。
“早年我初逢于你,便一見傾心,可惜那時你與莫家有了婚約。”男子柔聲道,手指放在空中,同是一襲喜袍,眉上皆是歡喜…
“可是我知道……自然是不愛我的?!笔殖至鴺渲ρ荆p輕將身前人的紅蓋頭掀開。
整個房間里只剩兩個人,紅蓋頭自女子頭上滑落,只見燭光中,那張朝思暮想的容顏已然在眼前,許熠才俊秀的輪廓上染滿了歡喜。
他坐在她的身邊,從未有過的緊張感。
“夫君若是累了,便歇下吧?!痹S詩婉已經不再是初來時那雷厲風行之性子,這些日子,她像是變了一個人,稍一閑下來,便要走神好一半天。
男子眸中閃過一絲驚喜,顫著舌頭道,“你……你喚我什么!”
“你我已為夫妻,不叫你夫君又叫什么?”許詩婉抬眸,硬生生的扯出了一絲笑容來。
只不過嗎笑容在男子眼里,便是這世間最甜的糖,讓人含著怕化了,揣著又怕丟了。
“你若是覺得拗口,還是如先前叫我堂兄便可?!痹S熠才柔情似水地望著她,夜風自窗外吹了進來,吹亂了她額前碎發(fā),男子抬手,將那幾縷青絲掛在她的耳上。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今夜一過,你便再不是我堂兄?!?p> 許詩婉抬眸,手指一捻,一絲青煙朝那紅燭飛去,紅燭一熄,整個房間都被籠罩了一層黑暗。
……
次日一早,按照規(guī)矩,許詩婉應早早向許府祠堂請安,如今許家遇此大事,許都王便告知二人,這些繁瑣禮法便一一免了。
許熠才一大早便接到軍中要務,便同府上眾親眷請辭。
隨行的隊伍已經都收拾好了,站在都王府門口整軍,許熠才換上了一身銀甲胄衣,身后的紅色披風被風吹得鼓了起來。
“此行一別,萬事需加小心!”馬管家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語重心長的一一道來。
許熠才耐心的聽完,烏黑的眸子盯著一旁站著的白衣女子。
許詩婉依然身著素衣長衫,整個人身上,唯有袖口處用彩線繡出的花樣倒有幾分顏色。
許熠才朝她走去,取下了掛在腰上的雙錦玉佩。
“兒時我曾生了一怪病,母親尋遍整個帝京的神醫(yī)名士,都無用其功,家中不知哪里尋來的一枚玉佩,竟治好了我的怪病?!?p> 許詩婉不接,望著一眾軍隊,想必帝京這場暴風雨,終是要來了。
“你此行危險,沙場刀劍無眼,你比我更需要它。”
見她拒絕,許熠才朝強行將那玉佩掛在了她的腰間。
“我軍中男兒以保家衛(wèi)國,戰(zhàn)死沙場為傲,如今娶了你,便是萬劍插身,我也要趟過這鬼門關,回來見你?!痹S熠才俯身,在她眉間落下一吻。
“等我回來?!彼f,隨即轉身一個躍身上了馬。
軍號一響,便是隊伍離開之時。
不知為何,許詩婉竟莫名的擔心起來。
西野子
昨天突然想了一個腦洞,在考慮要不要寫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