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這處塵封已久的仙寮,子桑眸中如蒙塵霧,待在人世太久了,都快忘了自己還是個神仙。
冬葵皺著眉頭躺在榻上,仙君為防失血過多便鎖住她的經(jīng)脈,坐在她身后渡了些仙氣給她。
可尚未進體,卻被她體內猶如陣法一般的東西給吞噬得無影無蹤。
子桑抬眸,心中生出一絲疑惑。
這丫頭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若無他仙氣支撐整個神經(jīng)脈絡,此女今日難逃一死。
可她體內那東西,又為何?
“聽說你收了個女徒弟?”一旁現(xiàn)出一個人形,不是宋予又是誰。
“嗯?!弊由R廊徊豢狭T休,甚至手中力量加重了幾分。
只見冬葵猛的吐出一口黑血,仙君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你強行作氣,既害了她,也會讓你仙體得損?!?p> “如此得不償失之事,便讓我來試一試。”說罷那青衣男子移在面前,從她脖子上取出一塊玉石。
雙手一揮,幾縷仙氣便進入了她體內,又從袖中取出一個墨綠色小瓶,取出一顆棕黑色丹藥,喂進了她的嘴里。
“這是?”
宋予星君抬頭,十分神氣地揚了揚手中的瓶子。
“我從煉丹爐里偷來的索命丸,想不到今日發(fā)揮了作用?!?p> 子桑無語,又道,“我說的是那顆石頭。”
宋予瞥了他一眼,又道,“此玉有凝魂聚魄之力,在人間可是難得之寶物。”
“難不成是凝玉?”子桑從他手中搶過那塊石頭,放在手中冰涼刺骨。
這丫頭怎會有這東西?難不成!
子桑從床上下來,朝宋予伸出手來。
“把星命蒲給我!”
宋予半神半疑地遞給了他,子桑一把搶了過來,目光灼灼地盯著上面。
“我知道了?!彼蝗徽f,宋予星君疑惑的站在一旁,只聽他又道。
“帝京許家長女蹊蹺一死,你可有所聞?”
此言一出,宋予星君倒是有了些頭緒。
那件事雖鬧得紛紛揚揚的,卻很快地被另一件事蓋過。只是那女孩一死,他父親放在她身上的寶物也不見了。
“難不成……”宋予不可置信地盯著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孩,卻很快熄滅了心中猜想。
“這件事與她無關,卻也有些關聯(lián)?!弊由3另?,這塊石頭之來歷,只等她醒來才能知曉了。
“她若真是個劊子手,你可會后悔?!彼斡枋栈匦敲?,眼前女孩他曾有過一面之緣,自那次一別后他便在星命蒲上尋過她的身影,卻無任何記載。
此人,定是不凡之輩。
但究竟為何方神圣,他一個掌管凡人之性命的,又豈能知曉。
如此神通廣大之事,恐怕只有眼前人知道了。
他了解仙君為人,若僅是一面之緣,定不會如此待她。
只是他仙路尚平,飛升之道一馬平川,且那九九八十一道天雷也只劈了一半,這運氣,恐怕從古至今只他一人。
就是他前路太順,宋予有些擔心,人間復雜,他會遭遇危險??伤簧砦涔?,又怎能在人間吃了虧。
想到如此,他輕輕吐出了一口氣。
許是自己想多了。
“那是后事了。”子桑輕聲道,只見床上女子手指輕輕一動,便立馬走了過去。
這些日子不見,她眉上那花印似乎變得有些奇怪。
記得初次見她時,那還只是呈含苞待放狀。如今卻已綻放,每朵花瓣都不一樣。
“你醒了?”子桑見她慢慢睜開了雙眼,心里輕輕吐出一口氣來。
冬葵朝他一笑,失去血色的唇輕啟?!皫煾浮?p> 又見一旁站著一個玉樹臨風的男子,冬葵朝他點頭,只聽宋予星君柔聲道。
“額……我去給你拿著吃食來。”
說罷便消失了身影,冬葵有些差異,怎覺得星君今日如此奇怪。
“你可知這從何而來?”子桑輕輕攤開手掌,只見上面有塊淺紫色的石頭,此刻隱隱綻著光芒。
“這……是我的?”冬葵眸中閃過一絲疑惑,全然不知這東西從何而來。
“你失蹤的日子,帝京許家發(fā)生了大事,許家長女慘死家中,恰巧丟了這塊石頭?!弊由]p聲說,猶如講述一個故事一般平淡。
“我……我不知道?!倍ь^看他,心里有些害怕。
“師父,你信我。”
“我只相信我看見的。”子桑起身,背對她道,“當然,你若將你那些日子所蹤告訴我,便能洗清你這殺人嫌疑?!?p> 冬葵低頭,若將一切全盤托出,恐會害了文靈師姐。
國師有罪,可文靈師姐是無辜的啊。
“徒兒……不記得了?!?p> 子桑轉身,眸中閃過一絲冷光。
“你以為憑你一句不記得,便能隱藏真相了嗎?”
他音量加重了幾分,自然心中是有些偏袒于她的。
明明心中已有了答案,僅憑這些日子的相處,他也知道她不可能殺人。卻還要得到一個答案,知道她那些日子到底遇到了什么。
“那為何鬼兵會追殺你?”子桑轉身看向她,眸中閃過一絲疑惑。
“鬼兵?”
“就是那險些要了你命的東西?!毕删忉尩馈?p> 此言一出,冬葵這才知道那些骷顱原來是鬼兵。
“那日我從天機司出來,便見長竺村著了火,本想要弄個清楚,卻遇到了那些鬼兵?!倍貞洠瑢⒛侨账鋈桓嬖V了仙君。
“天機司?”子桑疑惑,“洛桑塵又在何處?”
“他……”冬葵呢喃,終是要說出來的?!澳憧芍m思君?!?p> 說罷便見仙君眸中漣漪慢慢消失,白皙的臉上許多表情一閃而過。
他怎不知蘭思君,當年妖族為保疆土之安,洛貞便以聯(lián)姻一計,讓毫無名分的七皇子也就是洛桑塵迎娶蘭思君。
此事已過千年,如今東麓靈族復現(xiàn)人間,相必當年的一切真相,都快浮出水面了。
“天機司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藏了她一千年。”
冬葵聞言,又是一番不得其解。
“師父知道天機司?”
子桑起身,將門打開。
“你且好好休息,等傷一好,我?guī)闳ヒ娨粋€人。”
說罷便消失了身影,那木門緩緩關上,冬葵自然不知他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眼下之際,便是把傷養(yǎng)好。
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帝京皇城,看似平靜下卻是蓄謀已久的謀反之計。
只見黑夜中走過一道黑影,停在了一人身后。
“深秋已至,出兵之日便如待發(fā)之箭,你可有把握?”那道清冽的男音道。
只見眼前男子轉身,月光透過熙熙攘攘的樹葉照拂在他的身上。
“擒賊先擒王,只要他一死,這王位勢在必得?!蹦凶映谅曅Φ溃坪跻磺斜M在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