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何了?”一處寂靜的木屋旁,一個袖邊染滿鮮血的男子站了起來,滿眼焦急地望著自屋中出來的男子。
“險啊?!蹦凶訃@了一口氣道,眸中錯雜多變,看不出是何神情?!八w內(nèi)經(jīng)血逆行,破天的力量雖暫且被壓制住了,但若強行運功,少則傷經(jīng)損骨,重則走火入魔啊?!?p> 空中突然下起了雪來,猶如柳絮般的雪花落在了男子修長的睫毛上,化作一滴水滴落下來。
就算一滴淚水,自他好看的輪廓上落下。
“一但進入幻境中,便是無可逆轉(zhuǎn)的事,自古習武之人,一旦走火入魔,均難逃一死。”
仙君望著他眉上悲傷,以及那副無能為力地樣子,便降低了音量。
“如今東麓靈族重現(xiàn)人間,你與蘭思君婚事,已成定局?!?p> “當年的真相,恐怕快浮出水面了?!?p> 雪地上的男子肩上漸漸堆積了白雪,似乎過了很久,他才抬起頭來,滿目笑容地望向他。
“我還有要事在身,冬葵朝拖仙君照顧了。”他微微弓身,望著地面的眼睛逐漸蒙上了一層白霧。
滴答——一滴透明的水珠落在了地面上,隨即便融進了泥土里。
仙君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視線逐漸變得模糊起來。
這世間,兩全之美事,終是活在凡人的戲本里。
回了屋,躺在床上的女子血衣未褪,不知睡夢里遇見了什么,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仙君坐在她的身旁,很想伸出手來撫平她眉間煩惱,若她能度過此關,今后之選擇,便由她來定。
“你若醒來,決定為何,我都不攔你?!?p> 路是自己走出來的,旁人皆為你命中過客。
仙君起身,關上那扇木窗,望著窗外一片雪白出了神。
……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席墨金九龍華袍著身,頭戴流珠金冠帽,眉如山凌,目似劍峰。
男子緩步走來,望著眼前那至高無上的龍椅,眸含笑意。
李公公站在他身旁,面朝白官,手中拿著國史,滿面威儀。
“西蜀自建國至今已有萬年之史……新帝許氏理應謹記國法。心懷天下,此乃西蜀之榮光。”
李公公轉(zhuǎn)身,退了下去。
“吾皇萬歲——”
“萬歲!萬萬歲!”
望著白官俯首,一旁的單凌眸中擔憂減去了一分。
“弒君奪位,吾西蜀王位怎容你這外人來坐!”
高堂之上,只見一頭戴官帽的男子大聲喊道。
單凌手指撫上身后劍柄,卻聽又一人道。
“高大人所言有假,許氏乃西蜀開國之功臣,宗處流山,與求和氏,莫家,以及東麓靈族聲譽我西蜀。高大人所言,難不成要與整個流山為敵?”
此言一出,百官皆議論紛紛起來。
單凌冷喝一聲,“安靜!”
那高大人面上閃過一絲冷笑,又道,“爾等阿諛奉承之眾,貪生怕死之流,如今整個帝京皆知流山已不比當年,爾等不發(fā)兵尋找王上,卻在此處對這亂臣賊子俯首稱臣!”
坐在龍椅上的那人突然起身,手中把玩著一顆黑色珠子。
“這皇位,自是有能力之人來坐,一個姓氏,豈能左右?”
“荒謬!你這賊人,不得好死!”
男子手指一動,那珠子便朝高大人飛去,只見高大人怒目圓睜,頭頂多出了一個血窟窿。
轟的一聲,整個身子倒在了地上。
百官一哄而散開,面上皆閃過一絲畏懼。
“各位皆為國之棟梁,常人眼里,我是弒君奪位,但在我眼里,只有能力者,方能執(zhí)掌皇權!”
單凌命幾個將士將高大人的尸體抬了出去,一旁的李公公尖著嗓子喊了聲。
“退朝!”
整個大殿只剩下兩個人,坐在龍椅上的男子捏著額頭,一副愁相。
“怎么,這皇位不好坐?”單凌一旁說笑道。
男子睜開眼睛,薄唇微揚。
“我盼了這么久的位置,如今得到了,倒反而心中無一絲歡悅?!?p> 更多的,是擔憂。
小皇帝一日不死,他這皇位,便一日坐得不踏實。
何況,滿朝文武百官皆為西蜀老臣,斷不能除一時之快,斷了百姓之安樂。
民不安,國則憂。
“你若不擔憂,我倒覺得你是武王之流,亡國之后?!?p> 單凌遞給他一封信,男子立馬接了過來,撕開信后,眸中一亮。
見他將紙揉成一團,單凌疑惑道,“可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文靈出事了?!蹦凶悠鹕肀愠T外有去,卻被身后人一把抓住。
“今非昔比,如今上上下下有無數(shù)雙眼睛盯著你,你若出了一絲差錯,這皇位都坐不得?!?p> “文靈若……”
“你且放心,我親自替你走一趟。”說罷,單凌便消失了身影。
男子一個不穩(wěn)險些摔倒,一旁侯著的李公公連忙趕過來,將他扶住。見他面色異常,心中一驚。
“王上還請注意龍體啊,可需喚太醫(yī)?”
“讓我靜靜就好?!?p> 他輕輕搖了搖頭,獨自走出了殿外。
望著他的身影,李公公雙手突然握成了拳頭狀。
單凌快馬加鞭趕到浮云山時,已是傍晚。
浮云山異常安靜,整個莊子猶如被人洗劫一空一般,放在院內(nèi)的仙草藥皆不見了蹤影。
單凌輕輕扣門,卻聽不見回應,心中閃過一絲不好,便破門而入。
只見眼前空空如也,藥柜上的上等藥材全都不見,單凌沉眸,隱隱看見一個綠衣女子躺在地上。
走過去一看,女子嘴邊血跡已干,整個身子已呈僵硬狀,兩雙眼睛皆死死地瞪著,讓人忍不住背后一陣發(fā)涼。
單凌走出屋外,翻遍了整個莊子都沒有看見師父和文靈的身影。
這到底發(fā)生了何事,望著眼前云霧繚繞的浮云山,單凌眸中一深。
趕緊上了馬,去同那人復命。
那封信上,到底寫了什么。
還未下山,單凌便被一張巨網(wǎng)給包住。身下的馬受了驚,朝林深處跑了去。
那網(wǎng)上有法術,任何利刃都割不斷。
“誰!誰暗算我!”單凌喊到,卻聽見一聲女子的笑聲。
“明人不說暗話,有本事做就有本事出來!”單凌繼續(xù)喊著,卻見那女子笑聲更大了幾分。
這聲音,為何如此熟悉?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