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谷舉著酒杯,只看了一眼。根本就不想理雙槍。
雙槍看綺谷不理他,很自覺地走進去?!熬_谷,你怎么不理我?”
“俊啊,你快點走開啦,不用管我啦。去管你的巨塔。”綺谷喝得醉醺醺,說話都舌頭打結(jié)。
“小土豆,你媽媽好像在叫你寶貝?!彪p槍低下身。摸摸小土豆的頭。
“沒有啦,俊哥哥,我跟我媽媽有心靈感應,不用說話我都知道她叫我,再說了,她叫我我能聽不到嗎?綺谷姐姐怎么啦。”
小土豆緊緊拉著俊的手,他突然覺得特別喜歡拉俊的手。
“乖啦,小土豆,綺谷姐姐喝醉了。哥哥想辦法叫醒她。對不起哦,哥哥騙你啦,你先回家。待會兒哥哥就來找你玩。“?自從能夠使用人類的語言以來,雙槍就頻繁地使用各種技巧,安撫、詢問、欺騙。哈哈,人類真有意思啊。
雙槍隨手抓了一把地上的泥土,隨意地捏了一下,變出來一個小機器人的樣子,那個小機器人還會唱歌。這對小土豆來說,別提多有吸引力了。他拿著小模型,歡快極了。
“俊哥哥,你什么時候會弄這樣的小玩意兒啦!說起來,這還是你送我的第一個小禮物呢?!?p> 雙槍微笑著看著小土豆,“俊哥哥,你彎腰下來一下。”
?“怎么啦?”?小土豆響亮地給了俊一個結(jié)結(jié)實實的吻。
“以后你想送我什么,就盡管送啊俊哥哥,我覺得你還可以捏出更好的玩意兒來呢。我先走啦?!?“哈哈,你這個毛小孩,怎么這么鬼精靈?!?綺谷用一種古制的酒杯,三只腳,一個青銅小盞,它是一個觥。綺谷一杯接一杯,根本就停不下來。雙槍很快走過去。一把奪過來她手中的青銅觥。小心地放在架子上。作為一個機器人,沒有辦法改變的一點是:做事非常有條理。
“你干什么!還給我!”綺谷一改在瑪雅人面前表現(xiàn)的溫柔和善。
“不許搶走我的酒杯!”?
“別喝了?!彪p槍毫不費力地就把綺谷抱起來。綺谷的裙子鉤住了桌子上一顆冒出來的木釘,雙槍毫不察覺。
這種容易引起誤會的行為,偏偏就被最不應該看到的人看到了。太從俊家里出來了以后,整個人是一種失魂落魄的狀態(tài)。他的腳步不聽使喚,只能下意識地行走。下意識將他帶到了綺谷的家門口。既然被踢出了本來只屬于三個人的小圈子之外,那么只能默默地守候著。他看見俊抱著綺谷。整個人受到了更強烈的打擊。之前的一切還都只是懷疑,寫寫情書什么的,比起現(xiàn)在的這個畫面來說根本就不算什么?,F(xiàn)在一切的嫉妒,懷疑,悲傷,都塵埃落定。
雙槍的整個機體,都還有沒有這方面的設(shè)定,他身上具有的只是單純的喜歡跟愛。
嗯是的,事情就是這么簡單。
雙槍非常有條理地根據(jù)自己所知道的,處理這一切,給綺谷拿衣服,在她的衣柜里面翻翻找找。找出一套雪白的,沒有任何設(shè)計,任何剪裁的,似乎是睡衣的東西。根據(jù)他身體自身的設(shè)定,他認為這就已經(jīng)是最好看的衣服了。穿衣服這件事情,雙槍還不是很擅長,他很少穿衣服,最近唯一一次穿衣服,大概就是在狐貍星球上穿西裝了。
雙槍輕輕拿起綺谷的一只白白嫩嫩的像蓮藕一樣的手臂。穿進衣服的一個洞,再套頭,穿袖子。再裹上下身要穿的裙子。這種裙子其實是一塊很長很長的布。需要繞整整三圈,再在腰上面打一個蝴蝶結(jié)。整個過程當中,雙槍數(shù)次觸碰綺谷的肌膚。沒有任何欲望,只有單純的喜歡。他甚至產(chǎn)生了一種沖動:想要天天給綺谷穿衣服。
沒想到的是,剛剛穿好的衣服,綺谷馬上又吐了。雙槍認真穿好的白色衣服上面,都是亂七八糟的一些污漬。
雙槍只好再從衣柜翻出一件他認為第二好看的衣服。然后,給綺谷找來木桶,加水,加熱到適宜溫度。把綺谷抱起來,放入水中,找一塊干凈的毛巾。搓搓洗洗。再找來一塊更大的干毛巾,平鋪在床上面。綺谷閉著眼睛,已經(jīng)進入了沉得不能再沉的睡眠深海之中。完全意識不到自己正在被雙槍“處理”。雙槍非常有條理地處理著這一切,就像在照顧一個沒有行為能力的小孩,或者是曾經(jīng)作為一個機器人的時候,手中的生物實驗品。
他把綺谷從水中抱起來。放到床上。擦干,給綺谷穿上衣服。再擦干綺谷的頭發(fā)。梳理頭發(fā)。蓋上被子。
再去處理剩下的水。不過,雙槍摸摸自己(?。┑囊活^飄逸的長發(fā)。都是密集的汗水,同時,感覺到了腋下也有密集的汗珠。對于第一次做人類的雙槍來說,不得不說是一件很意外很有趣的事情。他問自己,是否現(xiàn)在也需要洗一個澡。如果選擇是,那么那就要去處理俊的身體,問題是:他一點也不喜歡俊的身體。如果選擇否,那么現(xiàn)在他正在使用俊的身體,使用不屬于自己的東西,要有責任心。
最終,雙槍選擇了“是”,他脫了衣服,跳進木桶里,隨意地洗了一下。連擦干都沒有擦干。只洗了那么兩三下子。他就跳出來,看見了地上扔的黑衣服,還有綺谷的白衣服和紗衣,就全都扔進木桶里面,浸濕了,抹上肥皂。(雙槍之前看過綺谷洗衣服,有很多關(guān)于人類日常生活方面的存儲信息。)漂洗、擰干、晾在架子上。
等他進行完所有的操作。就走到綺谷的身邊。手放在她的額頭上面。輕輕地喚“綺谷綺谷。”綺谷沒有任何反應。看了看天,已經(jīng)不早了,他正準備睡下呢。綺谷“啊”地一下子失聲叫出來。幾乎是震徹山谷的一種叫聲。雙槍看見綺谷正襟危坐地在床邊坐著。
“你你你,俊,你在干嘛?”綺谷痛徹心扉地大哭。
“綺谷綺谷,別叫了,小聲一點,我是雙槍啊,我不是俊?!彪p槍正躺在床邊的地板上,這是他很熟悉的一個位置。以前他就經(jīng)常這樣躺在綺谷的身邊。
“雙槍?怎么可能啊俊,你是不是把我的雙槍搶走了,你把他怎么樣了。是不是你搶走的,你快點還給我,他是我的寶貝,快點啊???,就看到好朋友一場的份上,快點把雙槍還給我呀。”
雙槍聽到綺谷說他是她的寶貝,他還是很開心的。?“綺谷,綺谷,你先冷靜一下。我剛剛把衣服洗了,我真的是雙槍。不信,你聽我唱歌啊?!?p> 綺谷坐在床邊,整個人的肌肉是緊繃的,聽雙槍唱完歌,開始有一點點相信了。
“俊,啊不,雙槍,你去哪里了,你現(xiàn)在怎么變成了俊,我知道你會變很多東西,但是也沒有必要變成俊啊?!?p> ?“我不是變的,說來就話長了,總之用這種方式,是最快來到你身邊的方式。我回到了星際協(xié)會。”
?“星際協(xié)會是什么東西。”?
“說來就話長了。我很想跟你解釋清楚。但是解釋起來,就意味著要透露很多信息,根據(jù)星際協(xié)會的公約:高等文明對地等文明傳播的知識是有限度的。我想你現(xiàn)在應該還不需要接受那么多知識?!?
“可是,你之前不是說嗎?知識知道的越多越好,你不是還鼓勵我學習很多新知識的嘛?!?
“綺谷,這一個晚上,我覺得我說不完那么多的過程?!?p> ?“那你就說一點點。你去哪里了?”?“你們地球上的女性的好奇心有的時候真的是很強烈啊?!?其實綺谷覺得她也沒有那么好奇啊。她只是想要驗證,眼前的俊是不是那個俊。
“我是一個星際協(xié)會的機器人。之前接到了緊急任務,要返回星際中心……”
“等一下,我還有一個問題,你把俊殺死了嗎?”
?“沒有沒有,我們規(guī)定不能傷害任何生物體的。只要我一離開他的身體,他就可以從休眠狀態(tài)中恢復過來了。綺谷,提醒你一下,下一次我說話的時候不要打斷我。”
“哎呀。你這樣會冷的,而且我們兩個還沒有成親,這樣讓人家看到不太好。有人知道你來我家了嗎?”
“小土豆啊。”
“有人看見你回去了嗎?”
“應該還沒有?!?p> “那你現(xiàn)在快回去俊的家里面。在地球上不能光溜溜的。”
“現(xiàn)在嗎?可是我之前一直就是睡在你家里的啊?!?p> ?“哎呀,那個時候,人家以為你是貓嘛。人言可畏啊??禳c回去吧。明天早上再來找我,我希望這不是一個夢?!?p> 綺谷替雙槍裹上了一個大被子。
早晨,雙槍隨意一批,嘎吱開了大院的門。可是開門的時候各位瑪雅谷的村民已經(jīng)在外恭候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