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行走的城堡

　　在四名象奴的牽引下，四頭高約一仗的大象魚貫從“城堡”一扇打開的門中步入。站到各自指定的位置，四名象奴站在大象頭部旁邊。

　　這些大象的耳朵都被布團堵住，馴象師或象奴是通過拍擊大象鼻子來完成指令傳達。這是為了防止大象被異常聲音所驚嚇。

　　只有馴象師才能訓練出來這些大象，但不一定必須由馴象師來親自駕馭，經過馴象師教導的象奴也可以駕馭已經馴好的大象。

　　此時站立“城頭”的馴象師一聲令下，象奴隨之通過拍打象鼻發(fā)出指令，四頭大象跪伏在地。

　　然后一名工匠操作機關，機械旋轉移動間，大象背上都套上了一套轅架。馴象師再次發(fā)出指令，大象齊齊起身，扛起了整個木骨藤皮的“城堡”，穩(wěn)步向前走去，越過一片溝坎不平之地。隨著訓象師的指令，大象可以集體調整行進方向，甚至可以扛著城堡在基本保持原位置的基礎上，旋轉一個角度。

　　當城堡移動到地勢平坦，適合行車之處時，馴象師指令之下，大象們再次跪倒在地。工匠再次扳動機關。那本擱置在大象北部的轅架已展開到大象的身體四周，同時裝著萬向輪的基架也早已沉到地面上。

　　等大象再次起身后，隨著馴象師的號令，大象可以齊步齊力前后左右行走，從而帶動城堡移動，不過因為萬向輪的作用，這種移動基本上是平移，城堡自身不會再旋轉了。

　　“城堡”有約百米的空間，除去大象站立的空間，城內可以跟隨20個兵士。當其為輪行狀態(tài)時，兵士可以蹬立城頭隨車而行，以省腳力。

　　因為大象視線受阻，不可能快速奔馳，只能在馴象師駕馭下小步快走。另外“萬向輪”的直徑不大，不可能碾過戰(zhàn)場上的層層尸體。

　　所以它并不能作為沖鋒陷陣的“裝甲戰(zhàn)車”來直接撞殺敵人。只是當作一個能行走，起戰(zhàn)術作用的“城堡”。

　　華曾經想過做個小號無輪版的，用一頭大象做動力，給其開個視窗，再給象奴做個塔樓。就可當“坦克”用。但他馬上認識到這想法太幼稚了，這和重裝甲象騎兵沒什么本質區(qū)別。依舊容易被戰(zhàn)場上火光，異物等各種能讓大象恐懼的事物驚嚇，而且遠不如后者靈活。

　　即便放置于“象堡”內的大象可受到很好保護，幾乎不可能受傷和受驚，但為了以防萬一，駕馭“象堡”的馴象師或象奴都時刻準備著一個竹筒，上面有一個小手指粗的空心尖銳青銅管，竹筒里是植物里提取的麻藥鎮(zhèn)定劑溶液。只要任何一頭大象有發(fā)狂跡象，就立刻停下行進，拔下青銅管頭部的賽子，給要發(fā)狂的大象來上一針。否則輕則“象堡”被拉散架，重則一堡的人都得掛掉。

　　……

　　就在夏國厲兵秣馬之時，一份來自崇國的奏本傳到了朝歌商王帝辛的案頭。

　　這個奏本帝辛已是第三次閱讀了，東南方的萊夷和淮夷，西方的周方已經讓他很頭疼了，冷不丁的，這兩年河洛之南又冒出個夏國。短短兩年時間，就占據(jù)了整個汝水谷地地區(qū)?，F(xiàn)在觸角又伸到了河洛地區(qū)。雖然現(xiàn)在夏國的人口，屬國，地盤還和商方與周方這兩大強國差距甚遠，但儼然已成天下第三大方，有三分天下之勢。

　　河洛之地對大商非常重要，曾是大商故都西毫之所在，更重要的是此處乃周方通往商方王畿的咽喉要地。這兩年，在商方的鼎力支持下，崇國對豫國的戰(zhàn)爭才取得決定性的勝利，將豫國逐出河洛，遠徙他方。本以為，崇伯虎就此能獨霸河洛，為大商扼守西大門，沒想到現(xiàn)在又節(jié)外生枝。

　　此時的帝幸左思右想沒有個頭緒，向值日的小臣問道：“現(xiàn)在離上朝還有幾個時辰?！?p>　　“回稟陛下，不到一個時辰?！?p>　　……

　　朝堂之上，帝辛著小臣當堂宣讀了崇伯虎的這個奏本。而后對分列兩側的眾卿問道：“今有新國夏方崛起于河洛之南，肆虐汝水，侵我屬國。現(xiàn)又勾結有蘇部威脅我河洛屬國崇國，眾卿認為應如何處之？

　　眾卿之中，一人出列，緩緩說道：”蕞爾小國，危我大商，自當伐之?！暗坌炼ňσ豢矗峭跏灞雀?。

　　另有一人卻說道：“臣認為這是好事，不是壞事?！?p>　　帝辛眼睛一亮，說話之人正是費仲。

　　“哦，費卿此話何意，說給余一人聽聽?！?p>　　費仲不慌不忙的說道：“當今我煌煌大商有兩大肘腋之患，一乃東南之夷，二乃西歧周方…….“

　　他話剛說到這，就被一人高聲喝斷。

　　“胡說八道，周方乃我商方忠誠屬國，周方伯乃我大商忠賢之臣，何來肘腋之患這一說?！贝巳苏堑坌林治⒆印?p>　　費仲苦笑著搖搖頭，并未理會于他，繼續(xù)自顧自的說道：“我大商伐西，則受制于東夷，伐東則受制于西周。呈首尾不能相顧之勢。如今河洛之南出了這個有虎狼之勢的夏國，我大商就可放心去征伐東夷?！?p>　　帝辛問道：“此話怎講，為何如此我大商就能放心去征伐東夷?！?p>　　費仲繼續(xù)說道“陛下請想，如果夏方依照目前勢頭強大起來，占據(jù)河洛之地。此時，周方如果乘我大商主力東移，襲我王畿，他就得經過夏方的地望，夏方能讓他過嗎？即使讓他過或者周方走翻越五行山這條北路，周方也得顧慮夏方是否會偷襲他空虛的后方。而假設夏方要襲我王畿，夏方是不是也要擔心周方會給他背后來一刀呢？“

　　帝幸捋著胡子說道：“費卿確實說的有些道理。余一人早就打算傾國之兵，大舉伐滅東夷，一勞永逸解決這肘腋之患，卻又擔心有異心之方國乘虛侵我王畿。“

　　此時，微子又急切的說道：“陛下，且莫聽信小人的胡言亂語，這夏方伐我屬國，如果我大商坐視不理，又如何讓歸附我大商的萬方屬國誠服。西周乃我大商忠誠屬國，何來侵我王畿之憂？臣認為應當立即派大軍攻滅夏國，望陛下三思?！?p>　　“臣附議“比干依舊是不緊不慢的說道。

　　“臣也附議“王叔箕子說道。

　　帝辛微皺眉頭，思慮一會，說道：“諸卿暫且就議論到這吧，退朝?！?p>　　當費仲蹬好鞋子，要出宮殿之時，被帝辛的小侍臣攔住。

　　“費大夫莫走，陛下要留你一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