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蕎姑娘跟著夫人一起去了?!?p> “去哪了?”杜瀚文人就讓這些人就這么跪著。
“仆下不知!”總管開了個頭這么回答,眾人也就照著說了。
“去!去找!把人找回來!”杜瀚文拋下這句話就離開了這曾經(jīng)的居住地。
找方聆雪很難,找金蕎簡單,大家都是杜瀚文撿回來培養(yǎng)出來的殺手,有一套統(tǒng)一的聯(lián)系方式,因此當金蕎看著天空中飛旋的大飛鷹的時候,心中是狠狠的一緊,現(xiàn)在就是她金蕎做選擇的時候,少見的金蕎坐在溪湖邊看著手中的衣物和另一只手拿著的棒槌,一瞬間就明白了,不快也不慢,誰是她金蕎的主子,誰都不是,但又都是,方聆雪在院子中煮飯,兩個孩子在一旁擇菜,煙囪隨著這煙道緩緩升上藍色的天幕之中,在不遠處的山頭清晰可見烏云浮動的軌跡,清風徐徐吹過山頭,飄下山腳的是夏日淡淡的味道,天空的大飛鷹不停的呼叫著身下的金蕎,很快金蕎就舉起臂膀,大飛鷹飛下來,金蕎取下大飛鷹腳上綁著的信條,看完,臉上是凄然的微笑,她就著之前隨意倒在附近的木炭在上面寫下她現(xiàn)在的位置塞回大飛鷹腳上綁著的圓木筒。
“對不起,請不要原諒我的背叛?!苯鹗w如是在信中告訴方聆雪,可是她于尋常的無異。
十五日后,果真有人來這里找方聆雪,有五百人,方聆雪將自己放出來,回頭就讓金蕎把門關(guān)上,可是久久沒有聽到關(guān)門的聲音,方聆雪回頭卻看著金蕎跪在地上,一切就瞬間明了了,方聆雪戚戚然說:“居然是你?沒想到,十三年啊,我都忘了你究竟是誰?”然后方聆雪就轉(zhuǎn)過頭來,“你們是杜瀚文派來的吧!”
“夫人,還請您跟我們回去。”說話的是以前將軍府中的總管。
方聆雪認識他,不過這人是杜瀚文的人呢,她也不可能和杜瀚文在一起,文華就是這樣,好痛苦的,方聆雪把門關(guān)上,才說:“你回去告訴他,我不走!”總管也不好實施強硬的措施,所以立即寫下一封信派人快馬加鞭的送回去。
“金蕎,我簡直沒有想到,你走吧,你的心已經(jīng)不是我這邊了,我留不住你了?!狈今鲅┌训厣瞎蛑慕鹗w拉起來,金蕎沒有反抗,她被方聆雪拉到了門口,然后她看著門關(guān)好后,就這么跪在了門口,總管也嘗試過讓金蕎起來,可是每次金蕎都是哭著將總管的手甩開,一直跪了一天一夜總算是暈過去了,總管趕緊讓人把金蕎扶起來去他們搭的簡易的帳篷中休息,第二日他又讓人給金蕎送回了府上。等到第十日,總算是等到了杜瀚文回的信,心中寫著,若是夫人不愿意回去,那好,把孩子給我?guī)Щ貋?,不能讓夫人受傷,最差的情況把宸丹給帶回來。
“夫人既然您不愿意跟隨下回去,那么少爺和小姐總得跟我回去?!?p> “沒有我的允許他們是不會和你們一起走!”方聆雪說,心中卻一點都不相信。
“那么就別怪我們了。全都給我上。”
“是!”
“住手?!倍佩返ず鋈怀鰜頁踉诜今鲅┑那懊?,杜宸怡去拉著方聆雪的衣袖,身子在輕輕的顫抖。
“宸丹,回來!”方聆雪喊著,“杜宸丹,你回來,娘不準你去!杜宸丹!!”
“娘,對不起!”這是杜宸丹對方聆雪最后的一句話,“妹妹,好好照顧娘,此次如果不能消除他對您們的念想,你們也別管我了,趕緊跑?!边@是杜宸丹對她們說的最后一句話。
“宸丹,好孩子你快回來,快回來?。 狈今鲅┥焓窒肴贫佩返?,可是總管一個伸手一個輕功就把人抱到自己懷里,總管最后跟方聆雪說了一句:“夫人,就請您忘了這個孩子吧?!?p> 大門關(guān)著,方聆雪抱著方宸怡嗚嗚輕輕的哭,方宸怡抱住方聆雪一直哭著叫哥哥,想要伸手去將門打開,想要把哥哥給抱回來,可是很快她就不哭了,因為她在心中似乎看見了自己的哥哥,微笑著跟他揮手說再見,再見,今生再也不見,再也不見。
如果這是夢,大雪也會掩埋,如果這不是夢,高山亦會一夜之間崩塌,崩塌。
三年后杜瀚文正式稱帝,立國為元喜,元喜一年,立太子方宸丹,即日入住宮中。
“娘親……”方宸怡輕輕拉動方聆雪的衣袖,自從杜宸丹離開小村沒有幾個月,她們也下山了,在前馬嵬城現(xiàn)東達城中買了一處小宅子住著,這東達城現(xiàn)在是元喜國的都城。
“沒事,他是皇帝,他是太子,我們不會再相遇亦不會有羈絆。”方聆雪悄悄的抹去眼角的淚,望著六月天中耀目的光。
“父親,那么兒跟著別離師父走了,您可得好好照顧自己,父親,您一定要答應兒,五年之后兒回來時您要好好的。”郭文彥在門外跪著告別自己的父親,自從上次從不期來后他再也沒有去過村外,今日是父親給他定下的下山游歷之期,拜別父親,郭文彥又跪在母親的靈位前磕三個頭,跟著別離離開。
“慕容風,我們這都老夫老妻的了,你還玩那一套關(guān)子?”張莜莜拉著慕容風的大手,今日起慕容安跟著蕭么么與朱成安身邊學習,因此作為父母的他們得空出來玩,元喜的第一年第五個月,暴雨后的彩虹格外的美麗,慕容風拉著自己的娘子,去到一處樓外,慕容風看著張莜莜站在自己的身旁,才說:“你看,這里是哪兒?”
“這里不就是胡笳十八樓的廢墟嘛,難不成……”張莜莜從慕容風身上轉(zhuǎn)過頭,看著這樓,“胡笳……”后面的字張莜莜不敢再念下去,等到平復好自己的心情之后說,“慕容風,這是你重新修好的吧?”
“是,但是你好像不高興?!蹦饺蒿L撈撈頭。
“你把這名字改成彼岸樓吧!”張莜莜望著這與胡笳十八樓八九不離十的門,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