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聲響動,韶清韻縮在一起的身子一頓,她抬眼望去,夏珩正蹲在她的身前,皺眉看著她。
伸手揉了揉眼睛,韶清韻開口問道:“你怎么....”
“我從窗子進來的。”夏珩解釋著。
“那你...”
“白天是因為你不想我出去。”
“可...”
“我不想看你自己一個人躲在這里哭。”說著,夏珩身子前傾,張開手,看著韶清韻,道,“上次你借我肩膀了,這次,我接你。”
“哇”的一聲,韶清韻栽倒在夏珩的懷里就大哭了起來,她也不想哭的,可是她真的忍不住,雖然認識他們才只有半年不到,但她真的好舍不得他們!
韶清韻哭累了,就趴在夏珩懷里睡著了。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躺在床上,夏珩還拉著她的小手,腦袋撐在床邊一點一點的。
韶清韻抽回手,夏珩就醒了過來,沖著她笑了笑,道:“你醒了?!?p> 韶清韻點點頭,坐起身子來,靠在床頭望著夏珩,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道:“我要走了?!?p> 夏珩動作一頓,接著替韶清韻拉好被子蓋在肩頭,低聲道:“去哪里?”
韶清韻搖頭:“我也不知道。”
“那..什么時候?”
韶清韻透過窗子往外看,天色還很暗沉,她開口道:“一會兒就走?!?p> 重新坐在床邊,夏珩咬著唇,垂眸問道:“不走不行么?”
韶清韻搖頭,她一定要走的,雖然不遠,但她想,短期內(nèi)她是不會再上來了。
“所以..昨天也是你的送別宴?”
說著,一滴淚就濺在了夏珩垂在床邊的手背上,他忙抬起另一只手去擦,可任他怎么擦,手背上的淚一滴一滴的就好像永遠也擦不干凈似的。
韶清韻從床頭爬起,伸手環(huán)住夏珩的頭,讓他靠在自己瘦小的肩膀上,輕聲道:“我會回來的。”
“什..什么時候?”夏珩問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回來的!”
“可是我不會一直呆在這里的...”夏珩抬起頭,望向韶清韻,眼淚憋在眼眶里,又猛地涌了出來。
韶清韻抬起小手替他擦了,紅著眼笑道:“那我就去找你!我這么聰明,很快就能找到你的!”
夏珩抬手去拍韶清韻的腦門,可到了跟前,他就又收回了手,憋著嘴道:“你怎么這么自戀!”
韶清韻歪歪腦袋,似是在思考,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我這是自信!師父都說了,我可是天才!”
一句話,引得夏珩撲哧一下笑了出來,戳了戳韶清韻的眉心,道:“好好好~你最聰明!”
韶清韻揉了揉眉心,笑了起來,她本來不打算告訴任何人自己要走的事情的,師父也說這樣最好,她也不想看到一群人圍在一起抱頭痛哭的樣子....
張開雙臂,韶清韻看向夏珩,道:“來,抱一個!”
夏珩一笑,伸手將韶清韻拉到懷里,樂道:“我可是你學長!”
好笑的趴在夏珩的胸前,韶清韻抬眼看著夏珩尖尖的下巴,道:“我娘和外公也要和我一起走的...”
“我猜到了?!?p> 伸手捏了捏夏珩的下巴,韶清韻開口道:“我們走了,你可得好好吃飯啊,臉這么瘦,一點都不好看?!?p> 聞言,夏珩怔了怔,點頭道:“我知道了?!?p> “好了!天就要亮了,我也該走了!”韶清韻鉆出夏珩的懷抱,咧嘴笑了笑,就跳下了床,走到門前,她才轉(zhuǎn)身道:“再見!”
“再見....”
門開開又合上了,夏珩坐在床邊,低下頭,仿佛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奶香,他抱起被子,將頭埋了進去,可緊跟著,他就將被子一扔,站起身來,朝門外跑去。
韶清韻站在院門外,回頭望著這個她生活了小半年的院子,一間間屋子都還黑著,大伙兒還未起床,她轉(zhuǎn)過身,花娘和外公已經(jīng)拎著包裹在等她了。
她跑上前,鉆到花娘的懷里,使勁兒嗅了嗅,才抬起腦袋,道:“我們走吧!”
花娘點點頭,和孫長貴一左一右的牽起韶清韻的小手,向著岔口走去。
剛走到岔口,夏珩就追了上來,他喘著氣,叫道:“青云!”
韶清韻轉(zhuǎn)過頭,就看到夏珩招手讓她過去,花娘和孫長貴已經(jīng)松開了她的手,沖著她笑道:“去吧。”
韶清韻就跑了過去,到了近前,夏珩一把摟住韶清韻,將腦袋搭在她的肩上道:“蕭宇珩,我的名字,是蕭宇珩!你別忘了!”
說罷,松開韶清韻轉(zhuǎn)身跑開了。
韶清韻站在原地,消化著剛才聽到的話,蕭宇珩么...很好聽的名字呢!
看著已經(jīng)消失在黑夜中的身影,她笑了起來,夏..蕭宇珩這是怕她到時找不到他么?
“韻兒?!被镌谏砗髥玖艘宦?,韶清韻才收回視線,轉(zhuǎn)身跑了過去。
和云玲匯合后,眾人一起到了山頂閣樓,書架上的冊子已經(jīng)空了,韶清韻走上前去,伸手轉(zhuǎn)動書架一角的擺件,緊跟著“轟轟”的聲音響起,她回頭看了云玲一眼,先一步鉆了進去。
書架下面的通道是通往山下的,韶清韻起初只是在整理冊子的時候,因為想把游記按照年限地點放在同一層,恰好這琉璃燈盞礙了事兒,她就想把它換一層放,可她拿了半天,也拿不起來。
她都準備放棄了,打算把放不下的換一層再放,可誰知道她用手一拍,書架就突然轉(zhuǎn)動了起來,緊跟著地下就出現(xiàn)一個黑洞。
她嚇了一跳,忙去叫了云玲來,兩人下去探了探,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條直通山下郊外一處院子的暗道。
那院子藏在鎮(zhèn)子西邊一處密林里,若不是知道方位,怕是很難找到。
她們在院子里轉(zhuǎn)了一圈,在一處屋舍里看到大量的琉璃擺件和制作工具時,就明白了,這是師祖的娘當年留下的。
回到閣樓,云玲就讓籃子急速去找馮弘,將此事告知于他,可籃子回來后只帶回一封書信。
信中馮弘說自己有要事無法脫身,又道韶清韻之前說的人,他們已經(jīng)找好了,只是如今境外之人不能過境,一旦被人發(fā)現(xiàn),便會要了他們的命,所以他們只好把人都藏了起來,還說既然有這么一處院落,就讓籃子將人都帶回來安置在那院子里。
云玲說這青山上雖然看起來只有她們這些人,但其實不然,就她知道的,這山上就藏了最少四方的人馬,只是大家都是為了自家孩子才沒有鬧起來,所以這些蠻人定是不能上山的。
兩人商議之后,韶清韻就決定按照云玲所說,離開青山,搬到那處小院去,畢竟從閣樓到那處院子要花費至少半日的功夫,每日這么來回跑,太浪費時間,也容易引人懷疑,而且現(xiàn)如今待在山上,也并不適合她。
云玲告訴韶清韻她的身子骨根本就適應不了武學,稍有意外,她就會昏厥,甚至是丟掉性命。
她不懂為何會這樣,可在幾次昏厥之后,她只能接受了這樣的事實,她沒辦法拼盡全力,因為那樣,她會死。
“師父,對不起,我不是天才?!鄙厍屙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