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新的房間
室外。
詭異房間的玻璃正在林秋賢等人眼前一塊塊崩碎,破碎的碴子嘩啦啦作響,向著屋外飛散。
與此同時,整個房間都不得安寧,除了窗戶所在的東墻,其他方向的墻也是如此。
粉刷一新的墻面不時印出拳頭大小的凹陷,一個個深淺不一,像是有個發(fā)了瘋的人正在用拳頭砸墻。
但這墻可是磚混的!
誰能有這么大的能耐,光用一雙鐵拳就能把墻砸出窟窿?
綠巨人嗎?
其實每個人心里都有答案。
小蔣失蹤那么久,屋子里都是古井不波,但是陸遙一進入,房間里突然開始出現(xiàn)激烈的靈異反應(yīng)。
很顯然,在眾人看不見的次元里,正在發(fā)生一場壓倒性的戰(zhàn)斗!
林秋賢和一眾龍?zhí)走^,激動得渾身戰(zhàn)栗,連大氣都不敢喘。
看著眼前空無一物的房間,肆意炸裂的窗戶,密集連片的凹孔。
然后在想象當(dāng)中,腦補出一個腳踩飛劍,掐訣揚符的高人背影。
他的背后是遍體鱗傷的小蔣,他的面前是山高萬仞的絕壁!
絕壁之下,是不是有個渾身長滿黑毛的怪物飆飛出鮮血?它嘶吼怪叫,卻被高人死死壓制,它絕望地反擊,卻不足以讓高人皺上哪怕一下眉頭!
太刺激了!
這種感覺,比在3DMAX影院里看全新上映的大片刺激多了!
這就是高人??!
他們不知道,高人這會兒已經(jīng)快累死了。
連掄十幾下重錘,每一錘都是掄圓了使勁,每一錘都有更大的反作用力被墻反饋回來,陸遙咬著牙堅持,借著那股力量旋轉(zhuǎn),用更大的力氣,掄第二錘!
他漫無目的的四處亂砸,東墻4錘,西墻3錘,南墻5錘,北墻2錘,結(jié)果別說通道,就連凹痕都沒有一個,聲震盈野,也沒能讓蔣小嬋給出任何有價值的應(yīng)答。
這么半天忙活下來,他實在是砸不動了……
陸遙決定放棄。
又是一錘彈回來,他松開手,看著錘子擦著身體飛遠,哐嘰落在地上。
房間安然無恙,這種感覺真的叫人覺得沮喪。
他打算讓貔貅客串一下情感垃圾桶。
環(huán)顧四望,陸遙很快找到墻角的貔貅,或者說半尊貔貅……
“咦?”
一個通道!
雖然看不見,但貔貅的屁股就在通道里,陸遙伸手也能穿過。
這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陸遙重新振作,摸索著拉住貔貅的尾巴,也不把它拖出來,而是就地一滾。
這是一間新房間。
一片漆黑,只在不遠處的地面有一道黃光,像是天窗。
他抱著貔貅站起來,很快就觸到頂。
頂只有一米出頭,傾斜著向前伸展,于是陸遙知道,這是一座閣樓。
哪怕借著天窗透過來的光也看不到任何東西的閣樓,只有漆黑。
于是他放棄站起來的目的,向著天窗爬過去。
這是一道四四方方的小窗戶,沒有鑲玻璃,只有井字型的鐵條攔在中間,給陸遙的感覺就像是監(jiān)獄的氣窗。
他湊著腦袋向下瞧。
熟悉的墻,熟悉的房間,天窗正下方就是椅子,椅子上綁著一個女人。
她低著頭,穿著不合時宜的粉紅色寬大毛衣,還有棕色的格子長裙,一頭青絲垂下來,遮住臉,讓人看不真切。
蔣小嬋?
陸遙一陣欣喜,趴在欄桿上喊了一聲。
下面的女人好像沒有聽到他的聲音,毫無反應(yīng)。
怎么可能嘛……
難道蔣小嬋昏過去了?
陸遙突然反應(yīng)過來,這個女人是被捆在椅子上的!
該死!這里還有第三個人!
就像是為了迎合他的想象,視野死角突然鉆出一個魁梧的男人,穿著骯臟的皮圍裙,大肚便便。
他把臉藏在一個紅發(fā)禿頂?shù)男〕竺嬲趾竺妫稚衔罩话鸭忮F,獰笑著向下面的女人靠近。
陸遙瞪大了眼。
“王八蛋!你要干什么!”
那男人抬起頭,眼里只有眼白,不見眼珠,濃重的紅色眼圈和夸張的唇妝組合成一副獰笑的表情。
小丑看到陸遙了!
但小丑根本不理會他,繼續(xù)走,在女人面前站定,抬起臂,三五十公分長的尖錐毫不猶豫,當(dāng)著陸遙的面扎在女人的肩膀!
“啊!”
陸遙似乎聽見蔣小嬋的慘叫!
大腦無力思考,陸遙瘋了一樣直起身,拋出貔貅,掐動巽,離二印,瞬間即成。
“術(shù)法!吞金食鐵!”
貔貅在半空舒展,張開大嘴吞掉柵欄,徑自掉下天窗。
陸遙沒有絲毫耽擱,像瘋子一樣追著貔貅撲了下去!
漫長的掉落。
這不是錯覺,陸遙掉了很久很久,并沒有掉進那間正在發(fā)生虐待的房間。
怎么……可能?
幻覺?
他穿行在一條神奇的通道。
貌若實質(zhì),如同在地底漫游。
但陸遙既沒有真的挖掘過泥土,也沒有突破什么壁障,更沒有穿過什么果凍狀的夾層,只是單純地滑。
貔貅就在前方不遠的地方,看得見,夠不著。
四周什么都沒有,看不見,摸不到,但他就是順著一個方向固執(zhí)地滑。
掉進次元通道了?
他正想著,周遭忽然間變得大亮,陸遙一頭栽下去,似乎聽到了什么東西散架的聲音,好像還有一聲驚呼。
一方白巾飄飄蕩蕩落在臉上。
【術(shù)法,青山屏】
【一息之內(nèi),掐動坎、艮、兌三訣,觀想之境降臨,則五行移位,外無以見,內(nèi)無以出】
陸遙一時間忘了思考。
怎么又是一道術(shù)法?
耳邊突然傳來女人的聲音:“你是誰?”
陸遙驚覺,彈身而起,張手把方巾揣進兜里。
他終于看見了房間的樣貌。
幽幽的黃光,掛滿工具的墻壁,工具的擺放也和記憶中絲毫不差。
這說明,他又回到了工房,從位置來看,大概是站在正中間,原本椅子的位置。
椅子哪兒去了?
陸遙低頭去看。
他正踩在一片亂七八糟的東西上,有椅子的殘骸,有散開的骨頭,有破破爛爛分不出色彩的毛衣,還有一條棕色的格子裙。
骨頭像是人的骨頭,毛衣和裙子毫無疑問,就是剛才那個女人身上的東西。
所以,蔣小嬋死了?
陸遙失魂落魄,腦子里亂成了一鍋粥。
我從天窗那兒跳下來,不過短短兩三米的距離,蔣小嬋不僅死了,還爛得只剩下骨頭。那小丑結(jié)束行兇,也吹著口哨收拾好現(xiàn)場離開了?
我到底掉了多久?
那個女人的聲音又響了,幽幽怨怨的:“你打算在她身上踩多久?”
背后……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