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水雖是笑臉以對,心里卻是暗自覺著惡心。這老婆子不就是夫人的走狗,盡在其她小丫鬟面前耀武揚(yáng)威。
婆子又笑道:“止水姑娘是自己人,婆子也不多說,只要今日下午叫上大小姐和小姐一起出去,就不會礙事。姑娘人精明,自是不用多說。天氣炎熱,姑娘何苦為了里面那人在此受苦呢?”
“做個樣子即可,婆子先去回話了,姑娘記住這事??!”
老婆子扭著水桶腰一搖一擺出了院子。
“老妖婆!”止水低聲罵了句,出去把院子的大門關(guān)上了。
小姐昨晚睡不好,可別叫這些惡心的來打擾了。
“如何?”殷迷蝶問剛從碧水苑回來的婆子。
“小姐放心,一切辦妥了?!?p> 殷迷蝶滿意招手,紅葉給了那婆子幾兩銀子的賞賜,婆子歡歡喜喜地出去了。
她本來打算讓殷晴衿直接嫁給周荊芥的,可殷晴衿這個女人太自以為是,要是不給一些教訓(xùn),日后怎么肯乖乖聽話。
響午過后,殷迷蝶的人已經(jīng)過來催了兩遍了。
而殷晴衿還在慢悠悠地梳頭。
止水建議道:“小姐,要不咱們別去了?!?p> 殷晴衿喝口水,站起身,梳理著長發(fā),說:“無妨,去罷?!?p> 殷迷蝶精心準(zhǔn)備的禮物,不去太可惜了。
“止水,梳頭?!?p> 止水拿過梳子,巧手一下子就把有些亂的發(fā)絲梳成得整整齊齊,發(fā)式簡單自然,一支淡粉色的簪子添加了幾分少女的活潑。
鵝蛋臉,美中不足的是臉上的膚色過于黑了,與其她閨秀相比不免暗淡了些。
“大小姐,好了?!敝顾m認(rèn)為可惜,但一方面又為大小姐添了幾分安全的保障。
沒有幾個閨秀會嫉妒比自己不好看的人。
殷晴衿沒有錯過止水眼中惋惜,她前世也是如此,擦了許多東西都沒用,后來偶然遇上一位游醫(yī),才知道這是小時候吃了不該吃東西的緣故。
后來,她容貌恢復(fù),也僅是一剎的芳華。
現(xiàn)在這副樣子是很好的保護(hù)色,至于做自己,等有能力再說吧。
主仆二人才出了院子,迎面走來一位纖纖少女,裙擺生風(fēng),如立在葉子中的嬌花,十分顏色,一點(diǎn)紅艷,很是好看。
女子正是殷迷蝶。
她實(shí)在等不及,只有自己親自來看看了。若是殷晴衿不去,她也會拖著她去的。
“姐姐?!币竺缘θ轁u漸擴(kuò)大,眼底的笑意真心實(shí)意。
“二妹妹。”殷晴衿也對著她叫一聲,迫不及待道,“二妹妹說是今天下午出府,可是真的?”
殷迷蝶的高興被殷晴衿這句二妹妹沖淡不少。
“是的,姐姐剛回府中,不僅對外面不了解,就連女兒家的小東西也是缺少的。加上妹妹我許久未曾出府去了,就想和姐姐一起?!?p> 殷晴衿猶豫道:“可是,上次二妹妹帶我去泛舟,回來時被母親責(zé)怪了?,F(xiàn)在不與母親說一聲,恐有不妥吧!”
她那樣子像是對上次的事情還心存害怕,不敢與殷迷蝶同去。
殷迷蝶忍住不耐煩,保證道:“你放心,母親都知道的,不會責(zé)怪于我們。況且此番出去,不過是看看熱鬧,不礙事的?!?p> “那就好?!币笄珩扑坪醴潘闪艘豢跉狻?p> 殷迷蝶笑道:“姐姐放心便是。”
這次定要讓殷晴衿好好出出丑才罷休。
出了門,殷迷蝶引著殷晴衿朝著一些胭脂水粉鋪?zhàn)尤ィ操I了一些東西。
殷晴衿和殷迷蝶同是嫡出,但到底是有區(qū)別的。就像現(xiàn)在,殷迷蝶出手買下的東西,殷晴衿是不可能有錢買的。
殷迷蝶在殷晴衿這里得到的全是優(yōu)越感,連心情也好了。殷迷蝶故意問道:“姐姐,我看你一路都沒有買東西,可是沒有瞧見喜歡的?”
“我……”殷晴衿臉色慢慢變紅,像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窘迫般無助和尷尬。
胭脂鋪里盡是些大戶人家的小姐,殷迷蝶的聲音不大,可還是有很多人都聽見了。
“姐姐,你不用介意,姐妹之間沒什么不可說的。”殷迷蝶還靠近可殷晴衿一些,像是不想讓其她人知道,為對方留住情面。
殷晴衿雙手緊張地抓在一起,慢吞吞開口:“我,我沒有銀子。還是二妹妹自己買吧,我看看就好了?!?p> 殷迷蝶眼底是望之可見的笑意,她就知道,殷晴衿是沒錢買這些好東西的,只有眼紅的份了。
“二妹妹,可是想要送一份給我?”殷晴衿又道,“不,還是不要了,這些太貴了,二妹妹也沒有這么多銀子,還是不要浪費(fèi)為好。我,不缺這些東西的?!?p> 殷迷蝶還高興著,冷不防殷晴衿突然說出了這樣話。
她才不會幫她買東西呢!這女人,莫是想要得發(fā)瘋了?所以才曲解了她的意思?
殷迷蝶正要說她身上的確也沒有銀子的時候,一聲輕笑傳了開來。
“原來,殷府的殷迷蝶小姐,竟是個自私自利的主?”
“京城里無人不知殷府小姐的絕色之姿,才情不凡,心腸極軟。誒呀,本姑娘今日看到的難道不是殷府的小姐?怎么現(xiàn)在連幫姐妹買些胭脂都不愿意了?”
“有了點(diǎn)名氣,就以為自己是飛上枝頭的鳳凰了?”
女子一身輕紗攏煙裙,輕快明亮,走起路來腰間的環(huán)珮叮當(dāng)作響。發(fā)間的幾根簪子連著,綠意盎然,顯然是上等翡翠。
身后跟著一個丫鬟,體型高大,手拿著通身碧綠的寶劍。
殷迷蝶一眼就看出了這是四公主劉煙雨,便不敢還嘴,只是還為自己狡辯,才說了一個“公”字就收到了劉煙雨的一記眼刀,后面的丫鬟微微拔劍,嚴(yán)陣以待。
到嘴的話咽下去,殷迷蝶才換個稱呼道:“姑娘,不是您想的這樣,實(shí)在是此番我們姐妹出門帶的銀錢少了些,才有如今的窘迫。也是我思慮不周,害得姐姐受委屈了?!?p> 一番話說得大氣又漂亮。
“是的姑娘,你錯怪她了?!币笄珩埔裁Σ遄斓?,“我是姐姐,她是妹妹,她買了東西我也就心滿意足了。做姐姐的怎能和妹妹爭這些呢?”
劉煙雨紅唇一勾,若有所思道:“原來,我們的第一才女已經(jīng)買夠了呀!”
看著的人也都想到了,殷迷蝶是自己買了,所以才沒有銀子給殷晴衿買的。這種行為,別說是第一才女,就算是公主做出的行為也會令人不恥的。
畢竟,太過于小心眼的女子讓人喜歡不起來,也當(dāng)不得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