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再好,也只在殷晴衿這里好,到了劉致遠身邊好也會變得不好。
人不同,丫鬟也不同。
劉致遠收了嘲笑之色,這是諷刺他這個二皇子比不上她一個丑女子?
他雖好嬉笑,可偏偏不喜歡被人當成玩笑對象。
眼神染上暗沉,似黑暗之色穿來,濃重喜慶的紅色衣服也壓不住他身上的鬼魅。劉致遠斜過上身,朝殷晴衿微微一笑,唇角上揚,問道:“你當真是不怕死?”
他的真面目是沒人知道,可現在不是有了嗎?送上門的死人,惹了他還大言不慚。
殷晴衿觀察著劉致遠,他的眼睛墨黑而暗沉,眼底深處還藏著不可見人的狠辣,像蓄勢待發(fā)的毒蛇,藏鋒隱跡。
“二皇子,怒傷身哪!”殷晴衿溫和地笑道,“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訴二皇子,可是于我又有什么好處呢?”
殷晴衿的雙眸靈動如秋水,明亮如月,她注視著劉致遠,即使發(fā)現了對方的真面目也不露怯。姿態(tài)休閑,仿佛和多年不見的老友在愜意交談。
“留你一命!”
劉致遠不是個善茬,可眼前的弱黑女子卻一點也不害怕他,對方似乎還知道他在查的事情。恨不得立即給她一刀,但是又不能。
或許她手里有他要的東西。
“二皇子可是承諾了?”殷晴衿言笑晏晏,看似老實,其實比誰都精明。
劉致遠隱下情緒,說道:“你這人,還真是死腦精。說吧,本皇子承諾不殺你。”
不殺,有的是生不如死的法子。
殷晴衿懶得和他打嘴仗,直接道:“只要二皇子不在暗處使手段,我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怎能和您相比?”
還有完沒完!
劉致遠不耐道:“想要活命,說!”
他也歇了想殺這女子的心,聰明是不太好,可是從未聽說京城里有哪家閨秀是這般宮于心計的。
留她一條小命,京城方有熱鬧可看。
殷晴衿知道劉致遠對她沒有殺心了,說了半天,她的小命總算保住了。這個二皇子,深藏不露,在諸位皇子中可是個佼佼者。
“二皇子是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殷晴衿問道。
劉致遠冷冷的眼看著她。
殷晴衿苦著臉道:“本來我也不知道這段秘辛,只因小時候跑到后花園玩耍偷聽到了繼母的話,才知曉此事。”
劉致遠神色不悅,打斷道:“本皇子沒興趣聽你的故事!”
殷晴衿只有加快了故事節(jié)奏。
“二皇子想必都聽別人說,您是宮女所生,那宮女難產而亡?;蚴悄腔实郾菹?lián)靵淼酿B(yǎng)子,非親生?!?p> 劉致遠冷冷的,藏著袖子下的手已經捏成拳。
“其實都不是,二皇子乃是正統(tǒng)的天家血脈,是皇帝陛下親子。只是,您的母親不是宮女,而是一個身份普通的官宦之女?!?p> 劉致遠懷疑對方說的話,那么多人都不清楚的事情,她怎么會知道?
他的母親,是被當今皇后給害死的!
劉致遠神色不定,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不信。
殷晴衿猜測他心里已經有幾分動搖了,畢竟她說的都是大實話,沒什么可懷疑的。
她需要和劉致遠合作,首先要的就是誠意。
“您可知道新任狀元戚青衫?”
“頑固守節(jié)的戚家人,聲名響亮得很。你莫不是愛慕上了戚青衫,要本皇子為你搭線?”劉致遠的模樣不可一世,極是高高在上。
“非也?!币笄珩茡u頭而笑,“您或許和戚家,有些親戚關系?!?p> 因為他的生母乃是戚家人。
劉致遠眼一冷,如瞬間凍下的冰天雪地,冷得很??吹萌舜坦嵌懞ι线@樣的人,要是一個真的閨秀早就跑了。
“你再胡言亂語,本皇子說過的話可以收回?!眲⒅逻h緩慢道。
殷晴衿飲了口茶,沒有被驚嚇到,淡定如常。她說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找您,無非就是看上了您的能力,獻出的誠意也是十足,一點也不參假。您若是不信,就去查查戚老爺子的女兒,自然會知道一切。”
劉致遠冷道:“要是查不到呢?”
那就是她在說謊,想欺騙于他!
“那就是您沒本事,算是我看錯了人,收回這些說過的話,井水不犯河水!”殷晴衿淡笑道,“不管結果如何,您似乎都不吃虧吧?”
以劉致遠的能力,只要給些線索,知道這些還不容易?
劉致遠冷哼道:“記住你說的話,沒收獲,我不敢保證其它?!?p> 如果找不到真相,就要殷晴衿獻出這條小命了。
殷晴衿避而不談,仿佛很是篤定,淺笑道:“我相信二皇子一定會有收獲的,之后,再談其它如何?”
“狐貍!”劉致遠起身,徑直走出。
紅色長袍如水垂下甩向一邊,隱隱之中有龍涎香散出。卸下嬉皮笑臉的面具,整個人面沉似水,表面無異,深處波濤洶涌,擊石則碎。
止水一直守在外面,有些擔心,幻想了又有點恍惚,待看到劉致遠走遠了才急忙進去。
殷晴衿達成所愿,心中暢快。嘴角勾著笑,卻似曇花一現,消失不見。平靜淡然的面容,沉穩(wěn)溫和。
止水瞧不出異樣,說道:“小姐,那……”
二皇子可有為難她?
殷晴衿抬頭微笑,沖著止水招手道:“坐到這里來?!?p> 止水看了看,那位置是小姐對面,向來只有主子們才能坐的地方,她一個下人,如何使得。
“坐!”
止水雖比殷晴衿大,可是她的心理年齡卻是小很多,也不是殷晴衿的對手。
她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坐下,心中實在好奇,小姐和二皇子說了什么,怎么變得如此,陰暗?
這個詞她不敢用,一向溫和的小姐,竟是這樣的嗎?還是她被二皇子嚇怕了,心神恍惚不定?
殷晴衿給止水斟茶,劉致遠沒用過,不能浪費了好東西。
止水不安地受了。
小姐,似乎又不是剛剛的樣子了,那奇怪的感覺,定是二皇子給的。
“止水,我只想告訴你,剛剛在這個位置的人,遠沒有你重要半分?!币笄珩七f了茶過去。
止水接了,有點受寵若驚。小姐可不是那么愛說話的人,更別說是這類的話。更何況,她只是一個下人。
殷晴衿又說道:“人分貴賤,分九等,衰為賤命,貴為天家??刹皇钦l生來注定就是賤命,天道輪回,貴極則賤,賤極則貴,沒有天定的王侯將相,奴仆山匪?!?p>
釀瓊漿
好吧,瓊漿知道停在這里很難受,保證明天順暢而更。(抱頭鼠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