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外的街道旁豎著一個站牌。大人物停在站牌旁,指著三車道的路說:“多包涵,咱們這兒的代步工具就是擺渡車和自行車。咱們要去的地兒離這兒太遠了,自行車可不行?!?p> 嚴舒點頭表示理解:“現在能源形勢十分嚴峻,能省一點就省一點,這也是為了文明的延續(xù)?!?p> “這位小朋友怎么不愛說話?”大人物將目光轉向二九,端著長輩的架勢問。
嚴舒心道說不定他比你大上一輩呢。她沖著大人物虛偽的假笑說:“我哥他輕微自閉,平常連我都很少搭理。”因為她順嘴胡謅的理由,之后的十分鐘內壓根不敢抬頭看二九。
擺渡車13分鐘一輛,從外形上看,與公共汽車類似。嚴舒懷疑這就是公交車被拉入地底改造的。而其內飾更堅定了安寧的這種想法——這就是公交車改造的。
嚴舒一行人上車時,車上稀稀拉拉地坐著4、5個人,看來現在不是高峰期。那位大人物一上車選定中間的位置,四周圍坐了一圈的保鏢。
“來拿一份城市地圖,這方便你們在這里生存?!蹦侨朔愿辣gS去公交車前的報紙盒里拿一份地圖。
“還是您想的周到!”嚴舒和二九坐在大人物的身后,從保鏢手里接過地圖。
“這是每個濱海城百姓應該做的。對了,我忘記自我介紹,我叫劉賀,目前做點小打小鬧的生意,勉強混口飯吃。不知您二位怎么稱呼?”
嚴舒又胡謅了個名字:“我叫易霧,我哥叫易峰。至于我們的來歷——現在先保持點神秘感,等見到了思先生,我再和盤托出?!?p> 劉賀面露為難:“思先生雖然賣我?guī)追直∶?,但僅憑著幾瓶星液,恐怕請不動思先生?!?p> “先生,您只要拿一樣東西去為我們通稟,我相信思先生一定會見我們?!?p> “好一個大言不慚的小女娃,好!我就為你豁出去一回!”這人神秘爽朗地大笑。
嚴舒在一旁計算著這人的底細。這個叫劉賀的一定不是什么簡單的人物,無論何時何地身邊都有這么多保鏢陪著,一定怕死且有不為人知的秘密。這人能夠出手相幫,大概率是看上他們手中所持星液的背后意義。
她微微一笑,像五月里的春風,花正荼蘼時,鼻尖飄過的絲絲香氣:“謝謝先生,您的慷慨相幫,我兄妹二人自當銘記于心!”
擺渡車沿著一條筆直的路往前走,一個彎也不曾轉。嚴舒剛來到海濱城就徑直奔了附近的集市,壓根沒好好打量過這座地底下的城市。
總體而言,這里的風景別具一格,因為深藏底下,24小時照明燈路燈被做成了蘑菇形,燈下聚集著一圈蘑菇以及蕨類植物,他們被圈養(yǎng)在方磚砌成的小花壇里。這些植物大約是不會進行光合作用,卻能給人類帶來一些慰藉。
車行駛了大約15分鐘,劉先生突然出聲說:“到了?!?p> 擺渡車靠在站臺旁,嚴舒和二九跟著劉賀下車。
“接下來我們需要走一截,不介意吧?!眲⑾壬θ轁M面地問。
嚴舒一邊說一邊打量四周:“這里的風景這么棒,能在這兒靜靜地走一會兒是我的榮幸!”
地圖上,海濱城是一個圓形套著一個圓形,從圓心向外輻射八條公路,與環(huán)形的公路交匯。現在嚴舒身處圓心,想必這里居住的非富即貴。
與外圍想比,這里的房屋是單棟小樓,公路兩邊種植著綠化植物,這些植物自體竟散發(fā)著幽光,葉片像被月光浸染般,花朵仿若玉琢。她想起故宮博物院中那些玉做的盆景,在沉默的黑色背景里,在幽蒙的燈光下,溫潤生動。
劉賀讓身邊一個保鏢在前走為他們引路,他與嚴舒和二九通行攀交情,身后站著一溜保鏢。
等到了一個雕花大門前,他緩步走到門前,摁響門鈴——這些就不用旁的人代勞了,他必須自己做,也只有他的這張臉才具有通過的效力。
“劉先生,您好?”門上安置著一個小型的傳音器,從里面冒出客套而疏離的問候。
“您好,我找思先生。”劉賀微弓著身子道。
“恐怕今天不太方便,思先生正在會客,不如改日?”
“我這里有很重要的事?!眲①R轉頭沖嚴舒揮揮手道,“這個小姑娘帶來了樣東西——”他使眼色讓嚴舒解釋。
“嗯?!卑矊帉⒆约鹤龅谋饽贸?,這多虧了二九那里有存貨,恐怕就不能光明正大地進門了。
“這……”
“讓思先生看看也無妨?!眲①R對著傳音器輕聲說。
“好吧,既然如此,我試一試?!?p> 嚴舒等在在門口等了大約半個小時,雕花大門向里開了。
迎面走出來一個面色蒼白的清秀男子,大約三十多歲,他的眉間環(huán)繞著一股愁緒,面容因此而稍顯陰沉。
“思良齊?!倍泡p聲提醒嚴舒。
嚴舒不留痕跡地一點頭,迎面走向對方:“思先生?!?p> “你是?”思良齊臉上的肌肉不自然地一抖,眼中那一絲驚喜被巨大的情感波濤淹沒。
“您叫我來的,怎么不記得了?我叫易霧啊?!?p> 思良齊竭力控制著自己的表情,他輕點了點頭,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爆出:“請跟我來?!?p> 在一干人馬的簇擁之下,他們向二層的小樓走去。
“行了,你們先退下吧?!彼剂箭R徑直將二人帶到了自己的書房,他將自己的親信、手下轟趕出去,室內唯留嚴舒和二九兩人。
“你們?yōu)楹蝸淼眠@般遲?是遇上什么了?”思良齊迫不及待地問出口,才覺得自己唐突,他赧然道:“快坐!想喝點什么?”
“這一路可不太平!說起來話就長了!”嚴舒隨意坐在一張單人的真皮沙發(fā)上,問,“這里有什么?吃的能來點嗎?”
二九瞥了她一眼,明明吃了辟谷丹,竟然還嘴饞要吃的。
嚴舒要吃的時候一直觀察著二九,見他只輕飄飄地遞過來一個眼風,沒多大殺傷力,于是得寸進尺道:“我想喝碳酸飲料,這里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