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風卷云舒,讓人有說不出的舒服感。
忽然畫風突變,猝不及防的狂風襲來,又急又猛,樹木不斷地搖曳,甚至整個林子都被吹著震動著。
四面八方處涌起烏云,一瞬間便天昏地暗起來。
厚重的烏云翻滾,時不時響起轟然的悶雷,向人預示著暴雨將至。
面對著即將到來的暴雨,這山莊里的人好像沒有什么防備,甚至外面晾干的衣服都沒人收回。
如果是往日肯定不會這樣,但是今日卻是如此反常。
整個山莊似乎透露著一種冷清的感覺。
說是冷清卻也不是絕對。
至少莊子深處的一間小院并不冷清。
一絲微弱的笛聲從院里傳來。
“撲棱,撲棱,”鳥兒的展翅聲。
各種鳥兒匯集在這里,還有更多鳥兒在趕來,它們清脆的啼叫讓人舒暢。
一切都是這么美好。
狂風阻止不了鳥兒來到這里的決心。
因為這笛聲簡直就是天籟,這天籟之音吸引著它們,哪怕是死了也心甘情愿。
有些荒誕也有些荒謬,鳥兒又怎么可能欣賞音樂呢?
可事實卻就是這樣。
曾經(jīng)古人對牛彈琴,牛卻不為所動,原因不過是琴聲不夠美妙罷了。
笛聲渺渺,如春之細雨般漸漸浸入心頭,哪怕是聲音微弱,卻如驚雷般貫耳。
“山不在高,水不在深?!?p> 震撼的聲音并不是以音量來衡量的。
世間的笛子數(shù)不勝數(shù),就好比天上的繁星一樣的多。
繁星無法掩蓋皓月的光輝,這正在演奏的笛子,就仿佛夜空中最耀眼的皓月一般。
只要存在就讓天底下所有的繁星都黯然失色。
因為他的主人是絕巔的樂師,音道的造詣可以稱得上巔峰,世間沒有任何一人能與他媲美。
這笛子的主人正站在石凳旁吹奏著笛子,如果孟星魂看到一定會驚訝起來。
這笛聲的主人竟然是他此行的目標——韓棠!
一曲蕭瑟竟能引來百鳥朝拜,如何美妙的聲音,一個血債累累的殺手又憑什么能演奏出來!
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韓棠只會驚飛百鳥,而不可能將他們吸引。
哪怕是兇猛的獅子,可怕的老虎,見了韓棠都會驚嚇得想立刻逃跑。
因為畏懼死亡是所有動物的天性,所以它們都會畏懼韓棠。
笛聲主人忽然的眸光閃動,眼波橫轉(zhuǎn),涌起淡淡的哀意和似水的柔情,仿佛是江邊微風拂過桃花一般。
天生的桃花眼,不自覺便勾住別人的目光。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絕對不是韓棠!
見過韓棠的人都不會忘記他那不含一絲情感的冷眸,仿佛極冰鑄成的,否則不會這么的冷。
不是韓棠這人又是誰,竟然可韓棠長得一模一樣。
有人曾說過,世上沒有一樣的葉子,也沒有一樣的雪花,但是這世上真的有一模一樣的人!
他叫做悠郁,和韓棠長得一模一樣。雖然長相一樣,但有些人注定是韓棠,而有些人注定是悠郁。
因為眼神的不同。
悠郁是一個溫柔的人,所以他不會成為一個殺手,有時候眼神流露出淡淡的哀意,因為他是個寂寞的人。
身為一個樂師技壓當世,世人卻不知道他的驚艷,這是多么寂寞的事情。
縱使他是天下第一又如何?又能怎么樣?
多么美妙的音樂都好,如果沒人傾聽,那存在的意義又是什么。
這簡直是令人窒息孤獨,就好比空屠龍之術(shù),可天下無龍可屠一樣……
絕巔的的樂師并不多見,哪怕泱泱歷史長河里也是寥寥幾人。
像高山流水里的子期伯牙,擅長擊筑的高漸離,一曲廣陵已成絕唱的嵇康……
或許他們并不是都以絕巔的樂藝讓世人銘記,但首先他們都是絕巔的樂師。
絕巔的樂師都會在各自的朝代耀眼奪目,沒有一個是默默無聞的,但除了悠郁!
一曲起而天下驚,讓世間所有樂手黯然失色,留下千古的佳話,這般風流誰又不想?
可是……
可是他卻不能。
不是不行,而是不能。
因為這個山莊如牢籠般將他禁錮在此,自由都已經(jīng)失去了,又怎談?chuàng)P名天下?
唏噓的是囚禁他的人正是他自己。
因為一句承諾,他來到了這里,隨后便是五年宛如牢獄的生活。
這五年來,只有寂寥的月色照了進來,院子里空蕩蕩的盡顯落寞,孤單的人影只能和枯藤相伴。
悠郁也曾有過成名天下的就好,但他卻放棄了每當回想起,他便黯然失神。
那年京城忽然一陣絕妙的笛聲。
仿佛仙音一般,美妙得勾人心魂,一時之間天下轟,甚至驚動了當今圣上。
圣上發(fā)下圣旨去尋找吹奏笛子的主人,可是這笛聲卻消失了,仿佛人間蒸發(fā)了一樣。
尋覓無果,圣上也只能捶胸感嘆道:“天音難覓,凡夫俗子不可得?!?p> 世人都在沸騰,如此神秘的曲子,如果不是天上傳來的,又怎會如此神秘而又縹緲呢。
人云而又亦云,傳聞傳得天下介知,只有悠郁才知道這曲子并不是天上來。
這曲子從滾滾的紅塵而來,粘著俗世的泥土,不同仙樂一般縹緲超然,因為悠郁便是這笛聲的主人。
那時只要他一旦現(xiàn)身,他的名聲便會傳遍大江南北,無數(shù)的人就會慕名而來傾聽他的笛聲。
他本該現(xiàn)身,可是他卻沒有,因為他要去完成一件承諾。
恍惚間,當年的景象好似浮現(xiàn)出來,情緒如潮水般涌起。
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這一切正是他想要的,而不是現(xiàn)在這般沉淪。
空有絕世的技藝卻只能對鳥空彈豈不可笑。
但他知道,哪怕是千萬次的重來,結(jié)局都不會改變。
這是他心甘情愿。
哪怕抱憾終身也在所不惜。
不僅是因為男兒的承諾一字千金,更重要的承諾的對象是他最尊敬的人。
那人是老伯,他打心底里尊敬的人。
笛聲依稀,卻悠揚綿長,百轉(zhuǎn)千回間便撩起心頭的喜怒哀樂。
任何人聽了都要佩服演奏人手藝的高絕。
笛聲漸慢而低沉,有些鳥兒忽然哀鳴起來,它好似聽懂了曲子里的悲。
有些鳥兒啼叫依然歡悅,因為它們只懂得曲子里的喜。
芷蘭便是如此。
芷蘭并不是花,而是一個人。
她是悠郁的未婚妻,陪著悠郁來到這。
她的日子過得很好,她也非常滿意。
因為可以和相愛的人廝守一起,這就是天大的好日子。
眼睛笑成了月牙,其內(nèi)不斷溢出靈韻,及腰長發(fā)隨風飄揚,簡直像是花中精靈一般。
笑聲銀鈴般清脆。
一曲而畢,悠郁轉(zhuǎn)過頭去看著芷蘭,沒了動作。
悠郁的目光讓她有些羞澀,瓷白的臉色泛起誘人的紅云,煞是美麗,比平日更多了幾番風情。
纖細的玉手摸下瓷白的臉蛋,芷蘭嬌羞地問道:“怎么了,臉上有花嗎?”
悠郁注視了一陣子后,笑了笑道:“我忽然發(fā)現(xiàn)你今天好像特別的開心?!?p> 芷蘭回應(yīng)道:“我當然開心,你曾經(jīng)承諾過會待在這里五年,今天是最后一天,今天過后我們就會離開這個無聊的地方,我們就會開始新的生活了?!?p> 她一邊說著眼神閃爍著莫名的光彩,仿佛過了今天兩人的生活就會變得更好一樣。
說來也對,坐牢一樣的生活誰又會喜歡?
芷蘭曾經(jīng)想過,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雖然還沒有過門,但是以后的日子芷蘭都會隨他一同經(jīng)歷。
他要成名也好,平淡也罷,反正芷蘭就賴上他了,生生死死都要賴著他一輩子。
悠郁聽完后,沉默了些許,隨后一邊走著,沙啞著說道:“今天過后,我想和你一起平平淡淡的生活,我去做個樂器師傅掙了錢就一起去買柴米油鹽,就這樣平平淡淡的白頭齊老?!?p> “你要去哪?”
芷蘭看著悠郁遠去的背影問到。
“我要去見韓棠!”悠郁遠遠的回應(yīng)著。
原地的芷蘭,歪著頭,小腦袋滿是疑惑,這五年來悠郁從不與韓棠會面,因為悠郁討厭滿手鮮血的韓棠,可是今日他卻反常的主動照尋找。
真的太過反常!
芷蘭搖了搖頭追了上去。
芷蘭沒有注意到兩人聊天的時候悠郁的目光一直注視著天上。
天上濃濃的烏云,預示著暴雨將至!
呼呼風聲傳來,風更大了!
晨亥日月
這一章一直修修改改,一直不滿意,很抱歉我卡文了。前面也有地方寫的不好,有些情節(jié)也是不滿意所以沒寫顯得很雷,以后我會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