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全亮。
今晚要不把鬧鐘調遲點?
算了……
羅余拿毛巾擦著黏糊糊的臉。
山寨手機“嘟嘟”響著。
一看,是蔣夢。
“對了,她昨天還讓我加她來著?!?p> 蔣夢,“怎么回事,發(fā)了你十幾條好友申請,故意的?”
“我的姑奶奶,你起得挺早的呀?!?p> “別給我避重就輕?!笔Y夢躺在床上,撅著嘴繼續(xù)發(fā),“今天不和你說話了!”
“我不是故意的,”羅余補了個哭笑臉,“我在古代文明城的劇情任務里頭,不完成任務節(jié)點,出不來的,收不到你發(fā)的申請?!?p> “古代文明城?三個身份才能點亮的地圖?”蔣夢坐起身,顯然相當驚訝,“你有三個身份了?”
“嗯。”羅余爽快承認。
“你才重抽身份幾天,怎么做到的?”
“可能……是我比較機智?!绷_余舒心一笑。
“機智?那你的初始身份怎么當晚就被人宣殺了?”
“……那個別提了,身份降低了我的智商?!?p> “精靈身份的智商很高?”
“一般般吧?!?p> “羨慕……”蔣夢摟緊睡衣,看了窗外灰蒙蒙的天氣一眼,下床穿上棉拖,“從古代文明城出來后,記得通過我的申請。”
“蔣夢,還不起床,下來幫我!”樓下傳來她母親的命令。
“來了!”蔣夢愁眉苦臉應著,接著又打了句,“我先去幫我媽打理早餐鋪。”
“去吧!”
人家好歹有早餐店,羅余有什么,他回頭一看,漫山遍野的垃圾山。
里面或許有好東西,但他覺得,靠垃圾生活不是一件有出息的事。
所以,他實在想不通,爺爺是怎么撐過來的。
另一邊,柴煥和陳晨兩人在私密聊天。
“昨晚的事,要不要和羅麻子說?”陳晨糾結問。
“是我們自己答應別人一對二的賭賽,技不如人,輸了,找他干嘛?讓他幫我們出頭?”柴煥吃著蘸滿豆?jié){的油條。
“不能怪我們,是那幾個狗崽子非要拉我們進什……什么公所來著?”陳晨摸著后腦勺,有點短路。
“青橋!”
“對,我不就多說了幾句話,他們就要死要活的?!?p> 柴煥心想:“你夸人家的腚長得漂亮,女的倒可能還好,人家偏偏是直男……直得能日穿鋼板的那種?!?p> 想歸想,說話還是看情分,“我不是讓你少說幾句,整天套著嘴炮的皮,四處張揚。”
“行了,言歸正傳吶,那戴頂高帽的家伙也太生猛了,一個打我們兩個,哎,可憐了我剛掙的兩黑夢幣,余額也成負數了?!?p> “還有我的兩黑夢幣?!辈駸ㄒ粫r連他最愛吃的油條都咽不下去,濃密的平直眉皺得厲害,“他的技能太怪了,一顆堪堪抱住的大白骰子往半空一拋,落地紅點數一出,我們就被兩道不知從哪來的雷給轟死了……”
“好歹讓我發(fā)個毒誓,媽的,他連武器都沒亮,簡直就是羞辱我們?!?p> 柴煥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武器可能是他身份的命門,抑或相對技能而言不值一提。不過,看他拋骰子時的表情,很像守在電視機前等著開獎的老彩民,一看到骰子朝上的數字是五,跟中了一百萬似的。”
“有的人不是能中一千萬,上億?”
“不是還有數字六,況且,你以為一億那是平常人能中的?”
“保不定哪天我就戴著頭套去領獎了?!标惓开q自幻想。
“有這閑錢,你還不如多買幾瓶牛奶,給自己補補身子。”柴煥取笑道。
“……無語,給句話,到底說不說?”
“吃一塹長一智,別煩羅麻子了,他的劇情任務估計不太容易通關?!?p> “……”
通關?羅余要是知道柴煥的這句話,指不定要罵爹罵娘了。
何止不容易通關,連完成一個節(jié)點都是一波三折,既要和系統(tǒng)土著斗智斗勇,還要防備外來異能者的獵殺。
通關的苗頭根本看不到分毫。
晚上,羅余在睡前還是把第二天的鬧鐘往后撥了半個小時。
古代文明城,第三晚。
羅余睜開眼,經過一整夜的休息,這具身體已經回復了元氣。只是……
這里似乎不是在春園亭榭,頂上是和泥的茅草,墻體是泥筑的,地面也是坑坑洼洼的。
標準的草房子。
去錯地方?被別人救了?
“殿下,醒了?”門口出現老頭的身影。
“連老?”羅余心里的石頭落地,隨即疑問涌上來,“這里是哪?我們怎么在這?”
“想必……殿下也知道皇宮的事了,幾大異性王起兵謀反……”
“嗯,昨晚我在路上還殺了三個叛軍甲士?!?p> “哦?”連老臉有訝色,轉而凝重道,“現在全京城都在搜捕潛逃的殿下和其他皇室成員,春園亭榭不是什么秘密,我和蔓莎怕他們找來,連夜帶著殿下逃到這里。”
“有盈慶的消息嗎?”
“于午門斬首示眾了……”
羅余聽到這消息,心情十分復雜,要是他坐上那位子,死的就是他。
“對了,蔓莎說你醒來的話去見她?!边B老雙手交叉負于后背,強調說,“急事,和你女兒有關?!?p> 還在舒展筋骨的羅余驚得一跳,“宜兒?”
“她怎么會知道這事?”羅余捏著下巴想道。
“走,我要去見她?!?p> “不用,我來了。”一襲紅衣的蔓莎依舊蒙著面紗,落落大方地出現連老旁邊。
“蔓莎小姐?!边B老躬身。
“連老,叫我蔓莎就行?!?p> “有宜兒消息?”羅余顧不得衣衫不整,迫不及待問。
蔓莎沒有在意羅余的唐突,纖手抽出袖中的白色信箋來,說:“事關重大,昨晚我先看過了?!?p> “昨天就送來?”羅余一時轉不過彎來,“具體什么時候,收到信的情形如何,有看到送信箋的人嗎?”
面對連珠炮般的問題,蔓莎不無好氣說:“能不能一個個來,就你在乎宜兒?”
羅余面露尷尬之色。
“具體時間,應該是申時五刻,”蔓莎回憶說,“我在房中整理物件,本打算今天就啟程回罪山,猛然聽到門外‘嗖’的令箭聲,出門一看,亭榭下是密林,有不清不楚的人影閃過,來不及追,瞧見門頂上有一令箭,尾端捆有這封信箋。”
“申時?”羅余搶過信箋,首先看到落款的伍胥。
“嗯?!?p> “可伍胥昨天餉午才約我酉時去城郊雨橋會面?!?